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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存續(xù)的法則。昭衍自顧自地說話:“我離開之后,得有人繼續(xù)維護這個世界。”薄郁眼睜睜看到,第二虛擬宇宙中出現(xiàn)了另一個昭衍,虛擬復(fù)刻的昭衍對著屏幕外真正的昭衍輕輕點頭。昭衍:“你叫昭衍,你是另一個我,等我死后,這個世界的最終管理權(quán)就會給你。”一模一樣,連那種時刻想死的神情都如出一轍的虛擬昭衍,靜靜地看著他:【我明白。】薄郁不明白:“所以,在虛擬世界留下另一個自己,到底是為了什么?”昭衍看著屏幕:“我愛的人,在那個世界。”薄郁悚然一驚:所以,幻想癥之后,更加嚴重的是,愛上了第二宇宙的虛擬人物了嗎?或者,他是不滿足幻想了,直接把幻想構(gòu)架成了虛擬世界。昭衍安靜地望著屏幕:“我去不了那個世界。”薄郁:“你不是已經(jīng)構(gòu)建了一個虛擬自己替代了嗎?”昭衍:“但那,并不真的是我。”他一片虛無的第二虛擬宇宙開始輸入指令設(shè)定。不只是這里的黑客昭衍,屏幕里的虛擬昭衍也在同步做著相同的事。【科技發(fā)展的太慢了——】“——人的壽命又太過短暫。”【在遙遠的宇宙深處,看見了一顆星星——】“——你試圖走向他……”【——你向著那顆星星走去……】“——發(fā)現(xiàn),在很多年前……”【——被你看見的時候……】“——這顆星星就早已經(jīng)隕落了。”【——在宇宙漫長無垠的黑暗里。】“人或者星星,存在的時間都極其短暫,孤獨漫長。唯有死亡和孤獨永恒。”【你所看見的,是這漫長的歲月認識的,那顆星星在千百年前發(fā)出的光,經(jīng)過漫長的時間旅行,終于進入了你的眼中。】昭衍平靜得毫無感情的臉,無神的眼里被屏幕的光映照出一星水光,像是漫不見底孤獨凝聚的冰山,唯一沁出海面的一滴淚。薄郁的心忽然抽疼了一下,明知道這神經(jīng)病是自己折騰自己。“幻想里那樣不是挺好的嗎,為什么要延伸出這樣一個現(xiàn)實版本?或者不是你,是游戲架構(gòu)師干的。”這樣一想更神經(jīng)病了,他干嘛要跟他自己過不去?就像是自我設(shè)置的報應(yīng)循環(huán),游戲架構(gòu)師不高興黑客昭衍和薄郁在一起,就算是幻想世界也要打破,因為再怎么代入,也不是他自己。黑客昭衍,不愿意第二宇宙虛擬昭衍跟薄郁在一起,所以設(shè)定虛擬昭衍只是一個世界幕后的維護者。昭衍面無表情,自顧自地搭建著為那個人準備的世界。他架構(gòu)出了牧星晝,代表著最真實的他本人,那個保持著平行的距離遠遠觀望的自己,暗地里看著阿郁,想要不著痕跡地給他資助,但卻從未靠近。“應(yīng)該主動一點的,應(yīng)該早一點告白。”在牧星晝之后,他構(gòu)架出了另一個自己,不再自我壓抑克制,主動掠奪的簡驀。薄郁看著在自己眼前一點點浮現(xiàn)的那個世界,原來,這些自我代入,是出于這樣的想法產(chǎn)生的嗎?簡驀過分偏執(zhí)的行動力,是因為昭衍緘默壓抑下觸底反彈的放縱。“那么,牧文原呢?”牧文原果然也出現(xiàn)了。昭衍平靜地說:“如果我是很棒的醫(yī)生,阿郁生病后,就可以救他。”薄郁失神,呼吸一頓:“你還真是設(shè)想周到。”昭衍毫無反應(yīng),不吃不喝工作著。昭衍有時候回答有時候不答,讓薄郁錯覺,他回答的時候或許只是在自言自語,恰好回應(yīng)了薄郁的疑問,實際上他根本看不到聽不到自己。薄郁忽然一頓,指著屏幕:“等等,你干嘛給牧星晝設(shè)置成重病要死啊?”昭衍面無表情,手下毫不遲疑:“他本來就有病。”薄郁蹙眉:“因為我罵你神經(jīng)病了嗎?也沒必要真的這么自暴自棄。”昭衍毫無感情:“他本來就要死了。我也是。”哈,中二得令人費解。薄郁無聲嘆息:“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說你,現(xiàn)在的心情非常復(fù)雜,生氣得想干脆揍你一頓,能直接揍醒最好,也很想……很想溫柔地擁抱你,我不是就在你身邊嗎?幻想或者虛擬AI,什么都好,你到底在執(zhí)著些什么?”昭衍不答,毫無反應(yīng),專注地工作著。或許牧星晝代表了最真實他自己,不單只是黑客昭衍,也是游戲架構(gòu)師本人。牧星晝的病就是真實,和昭衍的幻想,和整個RPG游戲,和第二虛擬宇宙,全然不融合,隱藏在初始設(shè)定里,在他的基因世界刻著的,游戲架構(gòu)師現(xiàn)實記憶的真實。所以,在牧星晝的基因世界里,有代表過去的牧雪城和牧月森。那是他們對彼此,對過去的美好,最真實的回憶。是藏在牧星晝最里面的真實密碼。開啟世界真相彩蛋的鑰匙,就是虛擬昭衍。薄郁:“我明白了,所以,阿紙希望我相信,文錚才是牧星晝的核。”因為文錚,是昭衍為他層層篩選出的,最符合他審美的自己的倒影,是留給他通關(guān)的完美結(jié)局。但薄郁卻找到了代碼背后的程序員,整個代碼編寫過程中喪心病狂的設(shè)計師的心路歷程和彩蛋。薄郁真是哭笑不得。但昭衍也不是游戲架構(gòu)師,他本不該在意對方的這點腦洞大開,自我虐待的。但就是,有些心疼。就算只是對方腦洞里的他自己,也覺得心疼。薄郁抬起手,輕輕落在專注工作的昭衍的頭上,這個人看上去蒼白毫無生機,像是在靜靜燃燒最后的生命,傾注一切在構(gòu)架這個虛擬世界。現(xiàn)實里的游戲架構(gòu)師,是出于什么樣的心理,留下了這樣一個無比真實的他自己的投影?是有一天現(xiàn)實里他死去之后,也希望這個虛擬世界的他永遠記得薄郁,于是悄悄埋了這個真相彩蛋嗎?他是想薄郁看見,還是不想?“可我就在這里呢,不是幻覺,也不是虛擬AI。”他一下一下輕輕地撫摸著昭衍的頭發(fā)。昭衍像個自閉癥患者一樣,沒有任何反應(yīng),但他手下的動作慢慢停了:“不是。”昭衍輕輕地說:“他在那個世界。不在我的世界。”薄郁笑了一下,卻不是之前隱隱抓狂的被氣笑,他耐心又溫柔:“是在那個世界。但是,從那個世界,向你走來了。”昭衍的眸光忽然顫了一下,但他仍舊沒有抬眼看向薄郁。薄郁:“你想來我的世界,我也是,想要走向你的世界。”昭衍僵硬地緩緩抬起,看向和阿郁一模一樣的虛擬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