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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薄郁猛然抬眼去看他。看到A4紙唇角露出一點溫柔的笑容,淡淡地說:【那就通關吧。】薄郁睜大了眼睛,有些無措。不知道無措的到底是他選擇了通關的決定,還是自從變成銳利少年以后,幾乎沒有笑過的阿紙忽然露出的溫柔笑容。……之后,薄郁還是不敢置信。“要不然,你再考慮考慮?”【不跟他告別嗎?】A4紙從容淡然的樣子,反而微笑寬慰他。薄郁一點迷茫:“誰?”隨即他就想到了,阿紙說得是文錚,神情微頓。A4紙平靜地看著他,唇邊和眼角帶著一點春風一樣似有若無的溫和微笑:【他應該是你最喜歡的類型了吧。】文錚兼有那些人所有的薄郁可能會喜歡的特點。薄郁眼眸微動,沒有直接回答:“是嗎?”那一人一紙每次碰面暗潮洶涌下的敵意——準確說文錚沒什么反應,是A4紙單方面的排斥——薄郁就算每次都假裝看不出,身處那種氣壓之中又怎么可能毫無感覺?A4紙這次卻真的像是終于想通,同意孤寡老父親再婚的叛逆期青少年,善解人意地說:【沒關系的,我沒有生氣,去告別吧。然后,就去找昭衍。】“真的沒關系嗎?這么快就通關……”A4紙點點頭:【既然做好了決定,那就早點執行。你之前說得對,反正通關后你也會來看我的。】A4紙一夕長大,這么通情達理善解人意,讓薄郁好不適應,頗有點膽戰心驚。他一步三回頭走出去。A4紙目送他離開,緩緩回頭,靠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望著窗外的大雪和綠玫瑰。五分鐘后,薄郁輕輕推開門,小聲問詢:“你改變主意了嗎?阿紙。”A4紙陡然詐尸一樣回頭,愕然地看著他:【你,怎么還在這里?】薄郁無辜面癱臉,半斂著眼眸:“就想著,萬一你反悔了呢,畢竟還是小孩子呢。”A4紙面無表情嘆息:【沒有!你去吧。】“真的沒有嗎?反悔也沒關系的,我們可以慢慢來,離結婚還有一段時間呢,還隔著訂婚典禮,巡游什么的,他計劃可多了……”【沒有!現在,立刻,趕緊去告別!】“那我真的走了。”薄郁關上門。然后,下一瞬門就再次推開。薄郁眉眼垂斂,眨了眨眼:“如果只是不喜歡文錚才選擇昭衍通關,我們可以先去找簡驀的,或者牧雪城,牧月森也不錯……”A4紙起身,冷酷地走到門口,拉開門,近距離垂眸盯著他:【如果你再說一句,就真的別想通關了。】薄郁呆呆地望著他,熊孩子忽然長大有了壓迫感,像是第二個簡驀。他捂住嘴,乖乖推出去:“打擾了。”A4紙臭著臉關上門,又好氣又好笑,呼了一口氣,再度坐會沙發上,望著窗外的雪景死氣沉沉,醞釀了好一會,卻再也回不到那種凄涼的氣氛。就在這時,門再次推開了。A4紙瞬間跳起來,蹙眉指著門口:【都說了我一點都不介意了,你怎么又回來……】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看著門口站著的文錚。文錚戴著眼鏡,溫潤優雅矜貴的樣子:“有點意外,你會同意這門婚事。”A4紙臉上的表情水洗一樣消失:【他這么跟你說的?】文錚:“誰?阿郁嗎?我還沒有看到他。”A4紙短暫地揚了一下唇角,很快平復了弧度:【是嗎?那你還是見一下吧。】早見,早再見。文錚微微一頓:“看來事有反常,不過,如果是他的決定,我沒有意見。”【你連是什么事都不知道呢,說什么大度話?】文錚溫和平靜地說:“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呢?我跟你,充其量只是充當的角色不同而已,說不定因此反而知道得比你更多。”A4紙的眼眸微抬,后知后覺——從剛剛開始,文錚的表現都有些異常,比起作為長袖善舞復雜的政治家大公,更像是牧文原。文錚可說不出什么,如果這是阿郁的決定,他沒有意見的話。他可是連訂婚戒指,都是在一邊道貌岸然地征詢薄郁意見,一邊不等對方說出答復就已經套上去的。說一套,做一套,比牧月森還虛偽,至少薄郁能一眼看出牧月森的假面,卻看不出他的。只有牧文原才會說那種話。【牧文原?】但如果是牧文原,怎么會說這種意有所指的話?什么叫:我跟你,充其量只是充當的角色不同而已,說不定因此反而知道得比你更多?什么人能比他這個游戲世界的管理員,了解真相?文錚沒有否認,只是溫和地說:“你說是嗎?大世界管理員。”A4紙的瞳孔驟縮。……“今晚有時間一起共進晚餐嗎?”文錚從處理公務中抬起頭,看著門口矜持的薄郁,眼中不自覺漫上愛意:“好,現在就可以。”他合起筆,拉開椅子走出來。薄郁微有錯愕:“沒關系嗎?”畢竟是位高權重的集權大佬,得處理國家公務。“只是休息一晚,宇宙不會崩潰的。”他牽著薄郁的走,向外走去。屋子里布滿綠玫瑰,優美動人的音樂流淌,來自某個語言就是歌聲的消失星球的文明。文錚牽著薄郁的手,在音樂里輕輕地晃,跳著類似華爾茲的舞。“你怎么知道,我喜歡綠玫瑰?”文錚靜靜地溫柔注視著他的眼睛:“就是知道。”薄郁想了一下,他所有的調香里,都喜歡用一點綠玫瑰的元素,信息素也是,文錚也對調香感興趣,看來是嗅到了。他眼神微閃,從第一次見面起,他幾乎就是在不斷地重復著撒謊誤導然后拆穿謊言,雖然是自己主動揭露的,但這個人從始至終都沒有生氣過。即便如此,在對方眼里,自己也是個習慣說謊的人吧。說不定,已經察覺到自己的信息素跟別人不一樣,也知道自己根本沒有懷孕生小孩的能力了,只是不說破。“抱歉。”他看著對方溫柔脈脈注視著自己的眼睛,“我對你說了很多謊,我其實不是Omega,也沒有辦法生小孩,連信息素都是假的。”文錚的神情沒有任何波動和變化,輕聲說:“我也說過謊的。”“咦,有嗎?”薄郁想了一下,好像也都是無傷大雅的小細節,跟他自己的不一樣。文錚點頭:“有的,比如,我根本不了解調香術。”薄郁:……“我也沒有香水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