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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會要說什么?”覃謂風似是沒想到鄒劭會直接跟他說這些,頓了頓,“就跟你們那天差不多吧。”鄒劭點了點頭,頓了一步,恰好跟覃謂風站在了一排。他沒再錯開。“那你說……”鄒劭表面上毫不在意地說著,心里卻被無休止的試探逼近絕望。“你說,我現在還是有點緊張,怎么辦?”作者有話要說:七夕番外已更,是糖,完結后會搬到晉江。食用愉快~第66章Ch66覃謂風一愣,隨后又難得感覺有些好笑。“這有什么好緊張的?”鄒劭錯開目光,沒答話。他們輪流上臺說了幾句,鄒劭排在最后,但同學們顯然對體育生的經歷更加感興趣。鄒劭前一個人是個帶著眼鏡,略顯瘦小的男孩子。前后反差不小,顯得鄒劭不像是來講話的,更像是來選美的。比高一時的身高還要高出一截,在人群中也極其顯眼。眉眼已經完全長開,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少年邪氣,卻又有著不符合剛成年的老成穩重。覃謂風和另外幾個同學坐在班級后面,目光像是無意間往鄒劭身上飄過去。心中驀然有一個念頭,卻陌生得令人很不舒服。講臺上站的那個人,似乎長大了很多。他們在容易沖動的年紀撞在了一起,卻在日益成熟后漸行漸遠。覃謂風以為鄒劭會像剛剛在下面和自己說的那樣,很緊張,但其實并不然。他隨意地在那站著,表情自然地回答著每一個人的問題。他不再是三年前那個需要用暴力去保留尊嚴的小青年,不再是會偶爾叫自己一聲學長的少年模樣。也不再是……不再是自己的。同學們從“如何平衡訓練與學習的時間”問到“訓練模式”再問到“體測情況”,鄒劭一一予以回應。鄒劭只是漫不經心地隨口一提,什么每天訓練多少個小時,受小傷的時候怎么辦,渾身上下都累著還經常熬到半夜。但每個人都能從無所謂的字里行間,感受到非同一般的苦來。聽故事總是難感同身受,只有自己真正在烈日下、寒冬天里跑個三五千米,才能真正感覺到累的滋味。覃謂風突然覺得,為什么自己當初沒想到這些。記憶里,鄒劭每天訓練晚回來會洗個熱水澡,然后坐在自己對面寫作業。但到底累不累,有沒有受傷,晚上會不會餓。他從來沒印象。是不是因為自己本身課業壓力比較大,以至于沒分出多少精力給正處于緊張復習期的鄒劭。剛剛分開之后,也只有每周五的一通電話。他總是傾向于把思維放得很廣泛,很遙遠,但卻容易忽視近在眼前的細節。比如鄒劭記住自己不喜歡吃辣,每天的晚飯餐桌上從不帶紅。比如鄒劭記得自己口味偏甜,會把街邊剩下的最后一支糖葫蘆塞給自己。比如鄒劭知道自己不愿戴手套,從此冬衣總會帶兩個巨大的外口袋。正是因為事情太瑣碎,甚至已經成為習慣,所以他沒注意。但他不該不注意。“那學長覺得自己能考上清華,最關鍵的原因在哪里呢?”有人問道。覃謂風有些許恍惚,茫然地抬起頭來。鄒劭突然把目光移向他,并非是裝作無意,而是光明正大。甚至有幾個同學好奇往這邊看過來。覃謂風無端想起剛剛對方在外面說的一句話:我有點緊張。“大概是因為……一個人吧。”隨著越來越多的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后排,鄒劭只能移了移視線。語氣中不復剛剛的自信滿滿,甚至有點小心翼翼的意味。有人敏銳地問道:“是女朋友嗎?”“不是。”鄒劭輕輕說道,“我很喜歡他,但是,不是女朋友。”下面響起一片熱烈的噓聲,但鄒劭卻不愿對這件事再吐露半個字。覃謂風霎時覺得腦子里一片空白,像是被那一句話炸得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他說什么?——我很喜歡他。還是我曾很喜歡他?記不清了。鄒劭發現自己的目光大半數的時候,都會下意識地飄,飄到一個固定的角落。角落里的人像是僵住了,跟時間一起留在了過去的某個點上。不知道是太驚訝,還是根本不想抬頭。他心里完全不像表面顯現出的那樣鎮定,甚至想沖回去堵住一時沖動口無遮攔的自己。直到中午放學后,他被班級同學叫過去吃散伙飯,還是沒看到一眼覃謂風的表情。一回頭,轉眼間就被走廊里密密麻麻的人群所淹沒。這場并不是二班,而是原九班,選的餐館很接地氣,幾十個人正好圍一個大桌,好吃不貴的大盤菜應有盡有。鄒劭算是整個原九班高考結果最好的,學霸顧小曼發揮也非常穩定,去了上交工科實驗班。即使一次次考試已經將班級拆得三三兩兩,但彼此見面還是覺得分外親切。幾家歡喜幾家愁,酒上了一箱又一箱,會不會喝酒的都多少喝了點,班長直接帶頭拿瓶吹了起來。不知是誰起的頭,桌子上一圈的人開始挨個敬酒。“我先來。”班長站起身,給自己倒滿了一杯酒,“祝大家,金榜題名,早生貴子!”隨后一飲而盡。“……”“……”眾人面面相覷。但還是禮貌性地鼓了幾聲稀稀落落的掌。一圈繞過來,幾乎每個人都報了自己被錄取的學校,有超常發揮的,有不盡如人意的,還有鐵下心來復讀的。遍布在中國各個省市,仿佛游遍全中國都有免-費住的地方。聚是一團火,散是滿天星。輪到陳光,他平時給別人的印象一直是沒心沒肺大大咧咧的,新生自我介紹時候“愿望是天下不太平”的豪言壯語仿佛仍然響在耳邊。但他現在大概是被氣氛所感染,用袖子抹了幾滴眼淚。“我平時感覺也挺麻煩大家的,這次高考我也沒想到我能考這么好,已經決定去成都上大學了,那地方挺好吃,你們以后別忘來找我。”幾句話說得語無倫次,一桌人卻全都安安靜靜地聽著。每一個人說完,班長就在旁邊灌滿滿一杯酒,不一會桌子旁邊已經有了幾箱空瓶。氣氛挺悲壯,像是遠征將士們的離別踐行。直到畢業了才知道,同學們今后見面的機會是少之又少,似乎再也不可能把全班人全部湊齊,再像樣地吃一頓好的。鄒劭也有了幾分醉意,但并不重。但站起來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