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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啞然,他抓了抓頭發,低聲嘟囔道:“直接發給我不就安全了……”“律風!”翁承先忽然出聲。瞿飛趕緊往到達口一看,見到穿著一身黑色短袖、牛仔褲的清爽年輕人。他短發修剪得整齊,身形看起來瘦弱,走近了,瞿飛卻發現他很高。……當然,沒有一米九一的瞿飛高。他在南海風吹日曬待久了,一看就覺得律風養尊處優,不像是能夠吃苦耐勞的樣子。如果不是清楚這人能夠連續走上三四天烏雀山,熬在工地里看著大橋盤山而起,必然會把律風當做初出茅廬的工地新人。因為年輕,出門還背書包。跟他想象中冷漠回懟橋梁工程師的模樣,差之萬里。“翁總工。”律風打了招呼。瞿飛心里“哦”一聲,親切溫和有禮貌,果然跟他想的一點兒也不一樣。這么大一個陌生人站在翁承先身邊,律風的視線自然會落到瞿飛身上。自來熟的瞿同志當場伸出了手,“歡迎歡迎,我是瞿飛,翁老師的徒弟。我們也算是同事了。”律風聽到這個名字,連禮貌回握都透著敵意。他眉頭微皺,直言不諱,“我的數據就是你給的?”“草!”瞿飛當場就跳腳了,“律大設計師,我冤枉啊!”律風還沒說篡改數據的事情,瞿飛就開始喊冤。“我只負責傳數據,誰能想到數據是假的呢?”身材高大的工程師,說得咬牙切齒、眉飛色舞,“項目組里面居心叵測的人太多了,咱們這次純粹是被別人給坑了。”瞿飛邊說還邊伸手比劃,“島研院的夏英杰,絕對是造假頭號懷疑對象,實業集團的傅梅也不是什么好貨色,里面還有七七八八個海南省、寶島省的政府班子,勾心斗角的水平千萬不能掉以輕心。數據的問題,是我沒有檢查出來的錯。但是律工你今天來了,咱們得團結起來,一致對外,要不然,搞不定這群吃里扒外的東西!”瞿飛一句話,把委員會里的勢力里里外外罵了一通。根本不是什么喊冤。而是火速扯起外部危急的大旗,想拉律風入陣營。律風聽完,不為所動。“既然委員會里面這么危險,那你傳給我數據之前,為什么不先看一看?”問話直切重點。國院派他駐扎這里,差點把國院自己的人坑了,還不是得怪他粗心大意。瞿飛臉上無光,本想忽悠著律風忘記追責。誰知道這位看起來臉嫩年紀輕的設計師,問話跟師父一樣犀利。他坐上車抹把臉說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師父已經狠狠教育過我了,情況說明也寫了。要不……我再把情況說明抄一份給你?”毫無誠意的悔過,并沒有令律風感到愉快。作為國院外派出來的設計師,明知道身處危險之中,還麻痹大意,實在不是什么值得信任的合作對象。他說:“不需要。”冷漠回絕,顯然是不打算原諒瞿飛的疏忽。瞿飛之前對律風溫和友好的判斷,全都消失得干干凈凈。只覺得這位律工年紀輕輕,性子還挺剛。翁承先笑看瞿飛吃癟,還沒忘記當頭補刀。“他就是不以為意,栽了坑。天天覺得島研院的人搞事,結果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燈。律風你這次的設計,不發給他是對的,直接會上展示,比過別人的手更穩妥。等他能夠證明自己值得信任之前,都不要對他放松警惕。”師父在前,把徒弟說得一無是處。瞿飛就算有一腔怨氣,也只能閉嘴憋著。律風視線從瞿飛面上掃過,翁承先雖然批評瞿飛不省心,但是律風能聽得出來,這更像是一種對自己的維護。他嘆息一聲道:“我不是因為不信任他,所以沒有發設計圖。而是設計圖紙和模型,我昨天才趕工出來,數據量太大了,來不及傳。”瞿飛聽了一愣,他以為這點時間,只夠律風畫張草稿圖的,可聽律風的意思,他還建了模?!翁承先喜形于色,好奇問道:“你還做了南海橋梁概念模型?”“對。”律風肯定道,“從設計到建模,我都做完了。”從正確的數據傳給律風,到本人來到南海,也不過是一個半月。瞿飛清楚知道律風處于休假期間,國院為了彌補他長久待在烏雀山大橋項目里的全年無休,特批了一段極長的休息。他想著,律風休假間隙磨磨蹭蹭畫個設計圖,甩到寶島中央研究院那群建筑師身上,都能把一群溫水青蛙炸得呱呱叫。然而,律風竟然加班加點,來了一套完整的設計概念。聽起來,完美地符合了南海隧道橋梁段的規劃!瞿飛壓抑著想一睹為快的欲望,走進會議室就開始幫著律風忙前忙后。電源、轉換器、投影儀。他連盯著律風調試投影效果,都覺得心情興奮。因為,他迫不及待地想讓這群井底之蛙,見識見識,能夠設計出烏雀山大橋的神仙設計師,最新的作品!順便觀摩夏英杰這家伙,佩服得臉色慘白的模樣。南海隧道項目委員會的現場,參會人員陸陸續續到來。每一個安靜入席的人,都能見到講臺前忙碌的瞿飛。向來脾氣暴躁、拍桌吵架的瞿工,此時正對身邊忙碌cao控電腦的年輕人大獻殷勤。還頗受嫌棄。“投影儀的光亮度需不需要調整?”“要不要先試試建模加載會不會頓卡?”“誒你用的是3Dmax還是Rhino?”問三句也沒得到一句回答。年輕人抬頭就說:“你別擋光,過去坐著。我會調機器。”高貴冷艷,毫不領情。眾目睽睽之下,他們眼里陌生無比的糙漢瞿飛樂顛顛地離開講臺,見到他們詫異的眼神,還囂張跋扈地嗤笑一聲,令他們找回熟悉的感覺。瞿飛還是那個瞿飛。但是講臺上的律風,卻不是他們想象中的律風。“我以為設計烏雀山大橋的人,更有資歷一些。”“不會是國院派來的實習生吧,就過來講講設計圖。”“你看瞿飛那個態度,怎么可能是實習生……”他們的悄聲議論還沒得出個結論,門外忽然傳來熟悉的腔調。“哎喲,國院的大設計師還真來了啊。”夏英杰陰陽怪氣永不缺席。他跟著島研院的同事、實業集團的傅總一起進來,卻沒有回座位,直接走上了講臺。“讓我看看你設計的圖,不知道有沒有別人吹的好——”夏英杰湊過去,沒能等見到一座橋梁,先見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