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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媒體的攝影,選取了最好的光影,拍下了現場的情況。它們不同的配圖,拼湊出了同一位黑發黑眼的年輕人,站在白板前抬手畫出山峰、橋梁的的模樣。人類文化各有差異,可大多數人對美的欣賞格外相同。年輕人的眉眼透露出燦爛笑容,足夠所有見到他照片的人,感受到他發自內心的驕傲。那種靈魂掩蓋不住的美感,配上他極具藝術性的圖畫,仿佛是一位畫家,在現場展示他驚人的藝術天賦。觀眾很容易在美人美景面前,敞開心扉。只要認真報道,就會立刻知道——中國來的代表,不僅解說了一座不可思議的大橋,還一邊畫圖一邊講述了另外兩座更加不可思議的橋!“華山棧道,我知道。會功夫的中國人都能踩著它飛過去,來展現他們深厚的內力。”“我的朋友曾經為了這座橋,特地去了中國華山,最后他實在是沒有勇氣走過去,站在旁邊雙腳都在發抖。”“雖然我沒聽說過這座沱沱河大橋,但是我知道青藏高原,那真是一個可怕的地方,整個公路都像是上帝鋪設的通道,直通天堂!”“可怕的是中國人!他們竟然真的能在最接近天堂的地方架橋!”任何看到配圖和新聞內容的人,都會被這兩座橋梁吸引。他們幾乎都快忘記了克里姆抨擊烏雀山大橋的原因,敲下的文字、討論的話題都是“中國人出了名的拼命,誰也不知道這群人下一秒又會搞出什么大新聞!”英國獨立建筑學院的中國留學生,一直在關注著網上的輿論風向。他們看到這些夾雜著驚恐的贊美,心情驕傲又復雜。民眾情緒跟新聞報道站在了一起,但是從建筑角度來說,莫拉尼斯.克里姆的專家觀點更具有參考性。可是,難道要他們承認“中國帶來的烏雀山大橋根本不可能建成”?想也不行!“為什么都三天了,殷知禮老先生都沒有為我們說兩句?”“瓜田李下吧,這次皇家建筑師協會的專題交流,突然請來了中國人,已經很多人說是他老人家假公濟私了。”“什么假公濟私!殷教授一向公平公正的評判建筑,他怎么可能假公濟私!”“冷靜……又不是我說的,是學院那些英國人說的。”即使英國獨立建筑學院每年都有上百位來自中國的留學生,也不代表學院的學生們能夠秉持著客觀的眼光,看待中國。這次萬眾期待的專題交流,不少學生都準備觀摩全世界最頂尖的建筑藝術交流,學習來自全世界的大師觀點。可是,他們對待中國交流團的到來,就沒有中國留學生那么興奮了。——不過是一群資本家壓榨奴隸做出來的豆腐渣工程,根本談不上什么藝術。——中國這種貧瘠大地上,任何的高樓大廈都會被稱作奇跡,畢竟,他們也沒有多少高樓。——也許只有殷知禮的作品,和外國人的建筑才能算得上值得一看的地標,所以,他是因為長期合作,才會邀請中國來的吧?這些話,帶著他們習以為常的語氣。英國人、美國人、德國人的傲慢,深藏在骨血里,根本沒有把中國交流團帶來的作品放在眼里。道路智能化疏堵系統、剛剛建成的地標建筑、還有中國自主設計建造的曲水灣大橋,在中國留學生心目之中,都是國際前沿的成果。包括克里姆憤怒抨擊的烏雀山大橋,哪怕它還沒建造出來,也令留學生們印象深刻。因為,他們有生之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國內新聞群起而動。在烏雀山大橋獲得批準通過,發布出官方設計概念圖的時候,他們才從一條條新聞報道里,知道這座計劃了整整十二年的高速大橋。進藏再快四小時,盤山而上,飛躍峽谷,聽起來就像是青藏公路之后,又一次與自然的戰斗。他們怎么可能不期待?!留學生們課后聚集在一起,搜集著交流會的全部報道。那個年輕的中國代表,總是會出現在新聞的配圖上。忽然,他們其中年長一些的學生伸出手,指著新聞配圖,說道:“這是……律風?!”律風的名字一出現,在場的留學生都嚇得不輕!他們仔細端詳照片上年輕人的眉眼,確實和優秀畢業生律風,擁有相同的氣質。這位可是他們英國獨立建筑學院的傳說,他還沒畢業就進入了C.E建筑事務所,并且成為了殷老先生認可的徒弟!也經常陪著殷以喬出席建筑交流會,怎么可能不讓人記憶猶新。“他回國之后去了國院嗎?”“律師兄的建筑設計水平可是C.E認證的,回國當然要去最好的建筑設計院!”他們格外興奮的討論律風的出現。那種優秀師兄帶來的驕傲感,足夠他們這些掙扎在建筑學習殿堂的小師弟們充滿向往。之前的擔心猶豫憤怒,驟然消失。這群年輕的留學生,立刻行動起來,在聊天群呼朋喚友。“快,誰想去古堡酒店?我們去見律師兄!”古堡酒店的小黑板,成為了律風的專屬小黑板。建筑師們的交流會間隙,總會有看過報道的建筑師找到他,請他再講講中國不可思議的橋梁。英國新聞報刊對中國橋梁的驚嘆,影響了不少人。雖然克里姆是一位經驗豐富的橋梁專家,但是,比起他毫無數據、個人發泄式的抨擊,建筑師們更喜歡律風這樣邊寫邊畫的講解。簡單有趣的橋梁解說,成為了古堡酒店觀景臺上新的風景。任何趕來這里的媒體,都能見到著名建筑師坐在休閑椅上,認真聆聽那位黑發黑眼的青年,講述中國橋梁的故事。建筑師們喜歡聽,律風也喜歡講。他的眼睛閃爍著燦爛漂亮的光。每一座中國的橋梁,都在他的筆下擁有了黑色的身影。線條如同雨后彩虹,在湖面留下了彎彎的倒影。律風說:“這是世界第一座敞肩拱的趙州橋。”一條纖細吊索越過兩岸,13根鎖鏈緊緊扣合,兩端擁有飛檐威嚴的橋亭。律風說:“這是紅軍長征北上時期飛渡的瀘定橋。”如長蛇般匍匐于湖面,映照出了圓月般橋洞。律風說:“這是架設在美麗西湖上的斷橋。”“還有一個……”律風噙著笑,在白板上畫出了無數只小鳥,它們撲騰著翅膀,騰空拱起了一座可供通行的橋,“這是中國傳說中情人相會的鵲橋。”建筑師們正在嚴肅接收中國橋梁知識,突然來了這么一座鵲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