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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自主的用上了建筑視角的分析手法,當然和純粹的贊美詞不一樣!律風笑著敲字,說道:“我做,正是因為這些建筑給我帶來的感悟。自然風景可能有相似的地方,但中國古代建筑獨一無二,是傳承了中國人幾千年文明的作品。我描述它們的時候,確實更激動一些。”即使他不再是建筑師,走在建設祖國的路上,依舊能夠感受到背后中國文明的厚重。一提起筆,眼前就會浮現出飛檐懸廊、雕梁畫柱。恐怕這輩子,他都改不了自己的喜歡。好好的假期,被律風過成了制作期。被擱置許久的山水城市,終于又往前拉動了一點點進度條。律風把它做完,正想隨手發給佐特爾,忽然想起了殷以喬。師兄語調淺淡說“希望我能成為第一個看到你設計的人”的神情,他記得清晰。這么一個執著驕傲的人,驅車12小時,陪他走遍烏雀山,還給他畫了一張巨龍騰飛的素描。從頭到尾,也只對他提過這一個要求。律風盯著眼前渲染得漂亮的亭廊,難得有些緊張。好像以前讀書時候,給老師交設計方案似的,連輸入郵箱地址,都會反復確認那一段窄短熟悉的字符。他這邊剛剛發送郵件成功,轉頭就給師兄發了微信。英國應該還在凌晨,殷以喬的視頻通話卻在一分鐘之內打了過來。“師兄。”律風詫異接通,“你還沒睡?”鏡頭里的殷以喬穿得西裝革履,襯衫已經松散地扯掉了領結。他眼神帶著律風說不清的迷離朦朧,又熠熠生輝。顯然不是剛睡醒的模樣,更可能是熬夜到天亮,還沒來得及休息。然而,殷以喬笑得格外溫柔,聲音低沉的說:“因為我睡不著,一直在想為什么會睡不著……原來是在等你。”他很少會說這樣的話。笑意暈染于他的眉眼,每一個字都敲在律風心里,落出略帶酒味的清香。窗外明媚的晨光照耀在律風身上,他卻因為殷以喬的笑意,感覺自己身處氤氳曖昧的午夜。他只能愣愣的見到殷以喬將手機放好,略微懶散地依靠進沙發,打開了身前筆記本電腦。“我要看看你做的亭廊。”殷以喬應該是真的很高興,甚至略帶稚氣地揉了揉眼睛,“它最好能有湖面倒影,這樣才能體現出古典建筑山水相映的美感。”聽到這話,律風更緊張了。簡直就是交了作業,老師還要當場批改出分!他趕緊說:“你不累么?可以晚點再看。”“不,我不累。”殷以喬勾起唇角,眉眼溫柔的看過來。他說道:“我已經很久沒有這么興奮了。因為今晚,我參加了利斯圖書館的頒獎。”面前這個醉意深邃的男人,每一個句子都透著深沉腔調,娓娓道來他對利斯圖書館的喜愛。他說:“那只是一個很小很小的市政表彰罷了,可是令我高興的,是每一個人、每一家媒體,都在用英國歷史上最美的詞語贊美它。”“小風,它真的很美。”殷以喬抬手撐著臉頰,語氣低沉得宛如喟嘆,“因為它是你的設計。”他食指輕點,敲開了的全新建模,眼神映照出湖水相依的亭廊飛檐。“就像這座建筑一樣,當得起所有的贊美。”殷以喬剛剛還醉得馬上能閉眼睡著,卻在見到這座亭廊的時候,振作起精神。他認真端詳著律風的新作,竟沒能繼續他發自內心的贊美。而是慢慢蹙起了眉峰,全然沒有剛才夸獎律風時的悠然愜意。安靜室內,重新響起殷以喬嚴肅的聲音。“你的飛梁存在計算誤差,如果按照現在的尺寸設計,廊頂的受力會壓垮廊柱。”律風:“……好的。”“而且,它應該是市民中心旁邊湖泊上的亭廊,那么你在設計的時候,必須要考慮整體風格的統一。現在的造型太復古了,完全失去了最初的現代感。”律風:“嗯,我改……”殷以喬的批評,立刻讓律風正襟危坐。他很容易回想起,在C.E建筑事務所,被師兄嚴厲糾正建模錯誤的過去。兩分鐘前,殷以喬還醉意朦朧地贊美律風的建筑是最美的建筑。此時,依然毫不留情地批評他不夠上心,提出了自己建筑師的專業觀點。也許醉酒的人,常常會神志不清的執著于表述自己的思想,直白展現出性格里的固執嚴肅。殷以喬根本沒打算要對律風的錯誤留情,伸出食指輕點在每一個問題上,神情嚴肅得仿佛律風就站在他的身邊。律風一邊認真聽講,一邊拿出速寫本記下問題。發誓下次一定要好好debug,再也不敢隨便敷衍了事地發給師兄了。建筑師殷以喬,可沒有師兄殷以喬體貼。醉酒之后,他把亭廊挑出了無數錯漏,并且重申了本該表達的含義。“你要做的不是一套仿古建筑,而是帶有傳統建筑優點的現代造物。”如果不看殷以喬疲憊困倦的神情,只聽他的聲音,律風還以為身處課堂,接受殷大建筑師的授課。“我希望你不要因為工作忙,或者沉迷于設計橋梁,就忘記了自己的創作初衷。”律風趕緊點頭,嗯嗯嗯的連續保證,“我下次一定考慮清楚了再下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邊跟佐特爾聊天,一邊分心搞建模。他跟外國友人分析了太多古建筑,連的亭廊,都帶上了傳統蘇州園林的影子,犯下了現代建筑不該有的錯誤。殷以喬很滿意他的保證,眼神終于收斂了銳利。“嗯,差不多就是這些問題。”他伸手合上筆記本電腦,“我去睡覺。等我睡醒了就去協會,好好幫你們好好安排一下來英國的行程。”律風毫不意外殷以喬要負責這項工作。他輕聲問道:“師兄,請我們來英國交流,是不是老師的意思?”殷以喬神情一愣,繼而低低笑出聲,“是爺爺的意思,但他僅僅向理事會進行了簡單的提議,就獲得了理事們的一致通過。”他明白律風的擔憂,那種希望獲得國際認可,又不希望任何是攀附著關系的情緒,清晰明了地印在律風的臉上。但是,殷以喬嘆服于爺爺的行動力,和“殷知禮”的名字,代表的影響力。殷以喬認真的說:“你們絕對不會知道建筑師們有多期待你們的到來,也低估了英國皇家建筑師協會對中國建筑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