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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與凌謙聊了一個多小時,稀里糊涂睡了過去。一直到半夜,餓醒了。去廚房找吃的時候,遇上了剛到家的程浩渺。“你怎么大半夜的出來吃東西?”程浩渺問他。貝唯西上下打量他:“你去哪兒瀟灑了呀?”“瀟灑什么,”程浩渺撇了撇嘴,“回去了一趟。”貝唯西著實有幾分驚訝:“怎么,想開啦?是不是打算搬回去了?”“你看你這喜上眉梢的樣子,巴不得我快點走對吧,”程浩渺沒好氣,“我偏不,我就留著,找一切機會照亮你們兩個重色親友的家伙。”“要是真重色輕友,凌謙早就把你趕出去了。”貝唯西說。程浩渺嘆氣:“那我真是謝謝他還保留了最后一絲人性。”“……又跟你哥不開心?”貝唯西問。“不想提他,”程浩渺搖了搖頭,往房間里走,“你也早點休息吧。”貝唯西沖著他的背影喊:“下次出門記得關空調!”程浩渺小聲嘀咕:“咦,我沒關嗎?”冰箱里有不少吃的,都是程浩渺買的。程浩渺這個人,對朋友從不客氣,也不喜歡朋友跟他客氣。貝唯西前陣子同人合租,借用一點醋都要事先打個申請,得到允許才會動手。剛來第二天時,他依舊保持著這個習慣,特地跑去程浩渺的房間問他能不能借用一個保鮮袋,把程浩渺驚得目瞪口呆。程浩渺覺得這些消耗品買回來了誰都能拿,他買的貝唯西可以用,貝唯西買的他也可以用。意識到大家的邏輯不一樣后,他很緊張地問貝唯西:“桌上那個薄荷糖是你買的嗎,我拿來吃了,快吃完了,你不介意吧?”貝唯西心想,媽的。然后他決定主動適應程浩渺的生活方式。比如,吃一點程浩渺買的速凍餃子。做準備時,他不自覺回憶起了方才同凌謙的對話。酒精并沒有讓他斷片,說過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得清清楚楚。這讓他感到有些羞恥,但更多的,卻是一種如釋重負的輕松。這些事,他從未和任何人提過。壓在心頭那么多年,終于有機會說給一個愿意心疼他的人聽,那些堵在心頭的郁結,總算有了一個出口。做一個沒有秘密的人原來那么快樂,他從未如此輕松過。把餃子下了鍋,方才已經回房的程浩渺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一開口把貝唯西嚇了一跳。“你下了多少?”他問。貝唯西捂著心口:“……半包。”程浩渺抬手指揮:“全下了吧,我也要吃。”凌晨兩點半,兩個人坐在客廳桌邊一同吃餃子。程浩渺看起來心情很差,胃口倒是挺不錯,一口一個吃得飛快。想來也是跟家里鬧得不高興了,晚上沒好好吃。貝唯西有些擔心,又怕自己詢問會顯得太唐突。與此同時,他心里還有些唏噓。在他看來,程浩渺無疑是十分幸福的,出生富庶,家人對他不只關愛,還很縱容。就連他口中那個不安好心的哥哥,也無疑是深愛著他、把他放在心頭掛念的。貝唯西偷偷想過的,若是自己能成長在這樣的環境下,如今會成為一個什么樣的人。程浩渺對這些,卻并不珍惜。可能每個人身在其中,都會有旁人難以理解的辛苦吧。程浩渺三下五除二吃完了餃子,放開了碗,卻并沒有立刻起身離開。貝唯西見狀主動開口:“……有心事?”“剛才我跟你開玩笑的,我這次必須得回去了。”程浩渺說。“這挺好啊,”貝唯西說,“為什么心事重重的?”程浩渺用筷子戳著空空的碗:“我爸住院了。”貝唯西一愣:“嚴重嗎?”“明天動手術,要說嚴重……應該也還好吧,”程浩渺皺著眉,“讓他少喝點,也不聽。過著年呢,說倒就倒了。今天我哥給我打電話,我還以為他們在誆我。”“既然是大過年的,你就多陪陪他吧,”貝唯西說,“想要把身體養好,心情特別重要。”程浩渺點了點頭:“還能怎么辦呢。”他說著,干脆地趴在了桌上:“我堅持了這么久,沒想到是這種收場。”“……跟他們聊聊吧,”貝唯西勸他,“你們之前有坐下來心平氣和地溝通過嗎?“程浩渺沒出聲。貝唯西猶豫了一會兒,又說道:“我有一些建議,不一定對,你隨便聽聽。”“什么?”“他們覺得好好念書對你而言是最好的選擇,你覺得不是,”貝唯西說,“那你覺得什么是好的呢?肯定不是像現在這樣吧?”程浩渺皺眉:“……說教?”“是關心你。”貝唯西說。程浩渺又不吭聲。“如果你有明確的想法,也許他們就不會覺得你在胡鬧,然后逼你去做你不想做的事了。”“你的意思是我現在確實在胡鬧。”貝唯西對他笑了笑:“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還能有胡鬧的資本。”程浩渺扭過頭去,片刻后,說道:“不過這樣一來,你就蹭不到課了。”“啊呀,”貝唯西后知后覺,“這可真是個巨大的損失。”程浩渺又回過頭來看他。“……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回去,跟他們好好溝通。”“因為嫌我瓦數太高?”“因為你還惦記著我能不能蹭課,”貝唯西說,“所以我也希望你一切順利。”程浩渺笑了一聲,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謝啦。吃飽了,困了,晚安。”“等等,”貝唯西叫住他,“碗自己洗!”“靠,”程浩渺頭也不回快速沖進房間,“明天再說!”第72章心結當天晚上,凌謙沒有睡好。貝唯西同他聊著聊著,聲音越來越小,語速也逐漸變慢,最后不不吭聲了。當電話那一頭只剩下平穩的呼吸聲,凌謙又聽了好一會兒,才舍得掛斷。喝多了的貝唯西變得像個小朋友,比平時更直接,毫無掩飾,還有點無理取鬧。他招架不了,卻又十分喜歡。幾個小時以后,當他也躺在了床上,后知后覺的意識到了一件事。他覺得貝唯西方才像個孩子,可貝唯西在童年時,恐怕并沒有這樣直白表達的機會。面對身邊最親近的大人無窮無盡的怨懟,他必然每時每刻都活得小心翼翼,不敢肆意放縱。那些往事,貝唯西說得輕描淡寫,還有心思同他調笑,可凌謙知道,背后藏著貝唯西十多年來始終未能打開的心結。凌謙過去對貝唯西的養父母留下的印象十分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