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浩渺用的材料出乎意料卻又情理之中。

“湯料包啊，”他從手機里翻出圖片展示給兩人看，“長這樣，你們喜歡的話自己去買。”

凌謙無言以對。

貝唯西倒是看得挺認(rèn)真，立刻上網(wǎng)搜索了起來。

“你可不能整天都吃這個，”凌謙提醒他，“你現(xiàn)在不能只吃飽，還得吃好一點。”

“我是看你喜歡，買點備著。”貝唯西說。

凌謙垂下視線，小幅度的點了點頭：“哦。”

程浩渺不堪忍受，站了起來：“行吧行吧，你們吃，我滾回房了。”

直到他關(guān)上房門，凌謙才開口：“……這人干嘛呀？”

貝唯西慫了慫了肩膀：“誰知道呢。”

他在說話的同時默默地從桌子底下拉住了凌謙的手。

凌謙也回握住了他。

兩人用別扭的姿勢手拉著手，繼續(xù)低下頭，認(rèn)真吃面。

凌謙把湯都喝完了。

他今天出門的時候心情就很好，現(xiàn)在更是亢奮。

程浩渺方才的問題，他不是不想回答，而是沒法回答。

原本，他是有打算主動表白的，只可惜還沒來得及。

他們之間，好像也不差這一個表白。

那個心照不宣的念頭終于被點破，他心中僅有的一點點不安被巨大的喜悅徹底淹沒，消失不見。他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此刻的自己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快樂的人。

只可惜，唯一一個能宣布的對象，剛才被他們氣跑了。

凌謙的身邊只剩下了貝唯西。

這也很好。

吃的飽飽的，他們手牽手回了房。

才剛進(jìn)去，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些什么，貝唯西非常自然地關(guān)上了房門。

隨著那“咔嗒”一聲輕響，整個世界又變得靜悄悄。

凌謙在吃面時有過一些貧瘠的卻也足夠令他緊張期待的念頭。

剛才那個親吻太短暫了，他還沒來得及好好體會便已經(jīng)結(jié)束。他還想再試一下的。

不只是親吻。

還可以親一下面頰，或者抱一下。

他想從正面伸手摟住貝唯西，把身體和他緊緊地貼在一塊兒。

那一定會很暖，他會很喜歡。貝唯西的手就是很暖的，他喜歡極了。

現(xiàn)在，一切都正是時候，他卻莫名的慌張起來。

他后知后覺的意識到，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和戀人單獨待在一個密閉空間。

……等等。

他又一次在心中默念那兩個字，戀人。

他們現(xiàn)在，算是一對戀人了嗎？

貝唯西剛才親他了。貝唯西一定是喜歡他的。

他也喜歡貝唯西，那他們不是戀人，還能是什么呢？

這樣的認(rèn)知，讓凌謙心跳加速。

總覺得還缺了點什么，不夠鄭重。是不是應(yīng)該在口頭上確認(rèn)一下？要不要現(xiàn)在立刻開口問一問？

這樣不明不白稀里糊涂的，不符合凌謙的性格。

他深吸了一口氣，鼓足勇氣正要開口，面前的貝唯西突然笑了起來。

“對不起，”他稍稍低下頭，模樣看起來帶著幾分不好意思，開口時語調(diào)柔軟，“我有點緊張，一下子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

凌謙也很不好意思，聽完他的話，又變得更不好意思。

貝唯西還想再說些什么，認(rèn)真憋了半天，失敗了。

在露出自嘲笑容的同時，他抬起手臂摟住了凌謙的腰，把他按向自己。

凌謙很配合地向前走了小半步。

他們都想擁抱一下，又因為過分羞澀而顯得矜持，不敢徹底的把重量倚到對方身上，只是勉勉強強地湊在一塊。

但這已經(jīng)讓凌謙感到非常高興。

他低著頭偷偷地笑，當(dāng)貝唯西又一次拉住他的手，他甚至笑出了聲。

貝唯西也跟著笑。

最單純的快樂，讓他們看起來仿佛是兩個傻子。

“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貝唯西告訴他。

“什么？”

“念書好累。”

凌謙微微地愣了一下：“加油？”

“口頭上的不夠，我想要一點獎勵機制，”貝唯西說，“比如，每個階段給自己定個小目標(biāo)，如果達(dá)成了，就能得到一點好處。你愿意配合我嗎？”

凌謙立即點頭：“你想要什么？”

他偷偷的在心里盤算起來。再過幾天他就能拿到自己的實習(xí)收入了，雖然不多，但那是他第一次憑借自己辛苦勞動換來的錢，意義特殊，價值非凡。他很想用這些錢去買點什么送給貝唯西。

可直覺告訴他，貝唯西想要的好像并不是那些物質(zhì)的東西。

“你這樣問我，顯得很沒有誠意，”貝唯西對他說，“應(yīng)該是你來說，我來選才對。”

凌謙陷入了沉默。

“你想給我什么獎勵？”貝唯西問。

他在說話的同時又靠近了些，鼻尖與凌謙的輕輕抵在一塊兒，伴隨著帶笑的語調(diào)，有溫?zé)岬臍庀錇⒃诹柚t的嘴唇和附近的皮膚上。

仿佛在吸引著他更靠近一點。

然后他就真的這么做了。

剛才貝唯西主動親了他一下，他現(xiàn)在親回去不過分吧？

再算一點點利息，也很合理。

但最終，他也只是比貝唯西方才更多停留了一小會兒。

這已經(jīng)讓他很緊張了。

“好的，”貝唯西點頭，“我就選這個了。”

凌謙心想，什么？

貝唯西繼續(xù)說道：“那就獎勵我，每做對一道題就親一下。”

凌謙十分驚訝。

這也太幸運了吧。貝唯西每做對一道題，他也會一同得到獎勵。

但他很快又意識到了一個小小的難題，變得苦惱：“可我也不能一直待在這兒陪你。”

“沒關(guān)系，遠(yuǎn)程的也可以。”貝唯西說。

“……這要怎么遠(yuǎn)程？”凌謙腦中出現(xiàn)了一些羞恥的畫面，逐漸不安。

“或者，暫時欠著也行，”貝唯西又說，“等見面了再一起還。”

這提議不錯，凌謙點頭：“哦。”

“不過，這樣算的話，之前已經(jīng)欠了好多好多呢。”貝唯西笑著對他說。

之前的也算嗎？貝唯西每天都在做題，那得有多少呀！

真是一筆寶貴的財富。

凌謙愣了幾秒，又點頭：“好啊。”

說完后，見貝唯西只是笑著看他并無動作，他慌慌張張的閉上了眼，又揚起頭來。

他在心里想著，若是貝唯西還不靠近，他也可以更主動一點，就像剛才那樣。

這樣的假設(shè)并沒能實現(xiàn)。

凌謙過去曾在夢境中與貝唯西接過很多次的吻。

夢里，貝唯西的嘴唇有著類似果凍般的質(zhì)感，q彈q彈的，嘗進(jìn)嘴里，也是甜甜的。

原來真正的接吻，感覺不一樣。

他的嘴唇比想象中更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