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4
天啊。等我開始看書了你再去也一樣。”“……那你快去看書。”凌謙說。貝唯西沉默了幾秒,嘆了口氣,坐了起來:“行吧。”他慢悠悠走到書桌前,重重坐下,接著,又嘆了一口氣。凌謙在原地糾結了幾秒,把換洗衣物放在了床上,拉了張椅子,也坐下了。“那,那就聊一會兒。”他說。貝唯西已經打開了書本,聞言并不抬頭,視線依舊落在紙頁上:“聊什么?”“不是你要聊天嘛!”“但你要我看書啊,所以我現在開始看書了。”貝唯西說。凌謙皺著眉頭盯著他的側臉看了幾秒,憤憤起身,抄起換洗衣物大步走向了浴室。泡在浴缸里的時候,他想起了方才程浩渺游戲間隙對他說的話。他說,你追在貝唯西屁股后頭催他念書的樣子像極了資本家剝削勞動人民。這個例子實在莫名其妙。當時兩人剛打完一局沒多久,正在排隊。凌謙心情極度煩躁,于是說起話來也比平時更不客氣。他對程浩渺說,請你認清自己的身份,再整天胡說八道不干好事我下一個就來剝削你。程浩渺嗤之以鼻。凌謙當時覺得他純屬欠揍,如今冷靜下來,卻又認為說得也不算全無道理。他自己在高中時代,是一個非常自覺不怎么需要旁人督促的乖學生,會主動把不擅長的題型反復來回做,上學途中坐在車里也要爭分奪秒背單詞。他父母在學習上對他沒什么要求。只有過偶爾一次,他身體不舒服,坐在沙發上發呆,被問了“為什么不抓緊時間看會兒書”。雖然已經過去很久,可凌謙如今依舊記得那時心中鋪天蓋地的委屈。已經很努力的人,聽不得這樣的話,會難過。凌謙擔心自己剛才也做了類似的事情。走出浴室,貝唯西依舊坐在桌前。他戴上了耳機,嘴里小聲地跟著念叨著些什么,應該是正在聽英語課件。凌謙不敢打擾,躡手躡腳爬上床,鉆進了被窩。十一點半,屬于可以睡但也可以拖延一會兒的時間。他縮在被窩里玩了會兒手機,連翻身都是小心翼翼。他想,未來豈不是每天晚上自己都得像做賊一樣了。又轉念一想,也不是每天晚上。再過半個月,這樣的生活就結束了。于是他便不想抱怨了。過了十二點,凌謙開始覺得困。可房間里還有燈亮著,他睡不踏實。在被子里折騰了一會兒,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輕手輕腳爬出了被窩,下了床,向著房門的方向走去。打開門時多少還是發出了一點聲音。凌謙出去時回頭看了一眼,貝唯西好像抬起了頭。他快步跑去廚房,從冰箱里拿出了李姐特地準備的已經煮過的甜玉米,放進微波爐里加熱了半分鐘,然后裝進盤子端回了房間。打開房門,貝唯西果然又看了過來。“不專心,”凌謙笑嘻嘻批評他,“這么容易受影響。”夜深人靜,一丁點聲音也是很明顯的,會留意不到才奇怪。貝唯西卻并不反駁,笑著說道:“好香啊。”這玉米聞著有一股特殊的清甜香氣,對肚子已經開始空虛的人而言,充滿著誘惑力。一共兩根,凌謙把盤子放在了書桌上,自己也拿了一根,與貝唯西一起啃了起來。“我正好餓了,”貝唯西說,“真是及時雨。”凌謙心想,這世上可沒有他那么體貼善良的資本家。“我有個問題。”玉米有一點點黏,他在說話的同時,小心地舔著自己因而變得黏糊糊的大拇指,顯得口齒不清。貝唯西看著他,問:“什么?”“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煩啊?”凌謙問。貝唯西愣了愣,又重復了一次:“……什么?”“會不會覺得我整天對你管頭管腳的,”凌謙還沒聽到答案,已經開始為自己辯解,“其實……我也不是想管你,就是……可能我性子比較急,我……”“不煩啊,”貝唯西說,“你為我好,我知道。”凌謙低著頭嘬手指:“那就好。”說完以后,見貝唯西不吭聲,為了緩解心中那點尷尬,他又胡亂說道:“乖孩子,識時務,以后賞你rou吃。”貝唯西立刻笑了起來,點頭:“好。”這和凌謙的劇本不一樣。他明明已經做好了被吐槽的準備,迎接“賞你吃屎”之類的攻擊。他和程浩渺就是這樣的相處模式。貝唯西不一樣。讓他不習慣,讓他慌張又無措。“我也不討厭被你管著。”貝唯西又說。凌謙抬起頭來。“有人督促是好事,我求之不得,”貝唯西笑著看他,“你就管著我吧。”凌謙眨了眨眼睛,站起身來:“我吃完了!”他說著把手里剩下的玉米芯子放回盤子,轉身小跑進了衛生間。背后傳來貝唯西的聲音:“既然要洗手,那為什么剛才還要特地把手指舔一遍?”凌謙心想,我樂意。吃過了點心,重新鉆進被窩,倦意很快來襲。凌謙閉著眼睛,耳邊隱約能聽見不遠處筆尖劃過紙頁的聲音。那帶來一種奇怪的安心感受,讓他很快沉沉睡去。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從睡夢中微微轉醒,稍稍睜開眼,發現房間另一頭依舊傳來些許光亮。半夢半醒間,他聽到了書頁翻動的沙沙聲響。“幾點了?”他支起身來小聲問。貝唯西立刻回過頭來:“抱歉,吵到你了?”凌謙小幅度地搖了搖頭,又問了一次:“幾點了?”貝唯西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愣了一下:“啊呀,怎么已經三點半了。”“都那么晚了,還不睡,”凌謙重新倒回床上,“別熬夜,明天再學,快睡吧。”他說完閉上眼,很快犯起了迷糊。幾秒后,他一個激靈,強行打起精神重新坐了起來:“怎么這么不聽話!”貝唯西大概是題做到一半,挺為難的,坐在那兒皺著眉糾結了幾秒,最終還是起身合上了本子。臺燈被關閉后,房間里失去了僅有的光源,變得一片漆黑。但很快,有冷色調的微弱光線亮了起來。那光亮搖搖晃晃,伴隨著拖鞋的腳步聲逐漸靠近,停留在了床邊。貝唯西用手機屏幕照著路,爬上了床。凌謙的床墊偏軟,身邊有人動彈,感受明顯。手機的光線已經消失了,貝唯西在躺平以后也不再有動作,床很大,他們之間還隔著不少距離。方才還滿心倦意的凌謙緊緊地閉著眼,卻不知為何睡不著了。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