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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的時候,林誠看見他時就是一個眉目慈和的老人家,說老也不是太老,看起來五十多歲,把他當一個人類來看,還正是有精氣神的年紀。從外表來看,林誠確實很有精神。但他周身的妖氣虛浮,似乎連維持人形都比較困難。靳然皺眉道:“你在用妖力維持自己的外形?”“少爺看出來了?”林誠似乎沒有掩飾的打算,笑著說:“在人類世界里不好混,要管著家里的傭人,外形也得有威懾力才行?!?/br>靳然將信將疑。如果只是為了威懾,隨便用妖力幻化一張假皮不就好了?干什么用妖力去維持本體的變化?維持容貌不老,就相當于強行把時間停止,需要耗費大量的妖力。靳然理解不了他這么做的原因,轉而問,“你之前說,你也是重生的?”剛剛在客廳里,林誠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玄武打斷了,但靳然實在好奇,所以忍不住舊話重提。林誠道:“是,先生或許是擔心失敗,在用那個辦法之前,先做了一次嘗試?!?/br>他就是這個“嘗試”出來的結果。“我曾經在返祖的過程中被雷劈得奄奄一息,被先生路過時撿了回去,他那時候一個人住在深山里,可能覺得太無趣,所以撿我回去給他做個伴?!?/br>“但我只是個有點兒妖怪血脈的人類,雖然僥幸返祖,但受血脈限制,活不長,活了三百年就老死了。”就連說生死的時候,林誠臉上都帶著調笑的意味。靳然卻是一驚,他在一片石子路上頓住腳步,“三百年?”林誠笑道:“嗯,三百年,我本來以為我會就那么死了,但是沒想到,我還有醒過來的時候,三百年前再次睜眼,我成了一個嬰兒,被先生抱在懷里。”似乎是回想到了那副場景,他臉上笑意更甚。靳然卻笑不出來。今天在校門口青龍還說過,林誠已經三百歲了。同樣的血脈賦予的新生,生命上限也是一樣的。如果林誠上輩子只活了三百多年,那他這一次……“你……”“少爺不用擔心我,生死有命,多活的這三百年,已經是我賺來的了。”林誠自己倒是看得很開。靳然雖然感慨,但就像林誠說的,生死有命,他既然沒有辦法替別人續命,也不用擺出那副悲天憫人的樣子徒然給人添堵。靳然神色微緩,回頭看了一眼道:“那你這些年,一直和玄武在一起?他的身體……還好嗎?”林誠道:“先生身體很好,只是比較嗜睡?!?/br>靳然聞言松了口氣,“那就好,那他就拜托你照顧了,你跟他說,我有空了就來找他?!?/br>林誠笑著說“好”。他把靳然送到了門口,吩咐了之前那只小鵪鶉司機把人直接送回學校。他自己則回到了剛剛兩兄弟說過話的小客廳,一看那人果然又直接在客廳睡下了。他熟練的走過去把敞開的門窗關上,收撿了小茶幾上的茶具,輕聲退了出去。期間玄武睜了一下眼睛,又若無其事繼續睡了。靳然回了學校,剛見到裘郁,就忍不住倒豆子似的把今天發生的事全說了。“也不知道白虎怎么樣了,他又被劈成什么樣了?”現在他們三個已經重聚,雖然各有各的難處,但好歹彼此聯系上了,被欺負也不怕有人以多欺少了。現在只有白虎還沒找著。按理來說他們三個都聚在同一座城市了,白虎就算循著氣息也該找來了,為什么沒有音訊呢?難道他也和玄武一樣,被身體原因限制了?一想到玄武的情況,靳然對白虎就更加擔心。這時有人拍了拍他的背,安慰他說:“別著急,我陪你找?!?/br>這樣的話其實很無力,但靳然很受用。他其實也知道自己想得再多也沒用,他只是想把心里的話說出來。在玄武那里,他不能問也不能說,因為得到的答案只會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讓他放心的話。但是放心說起來簡單,怎么可能真的放心得下來?未知總是有無數可能,這些可能性有好的也有不好的,想得越多擔心越多,只有真正看到了,才能真的安心。“還有,我今天還見到了一個人?!?/br>裘郁道:“什么人?”林誠的事,靳然在回來的路上也一直在想。雖然林誠說他只是玄武為了救自己做過的一次嘗試,但靳然卻不以為然。如果只是無關緊要的人,就算是為了實驗,玄武怎么可能把那么珍貴的“厚土”給他用,如果不是重要的人,重生之后,玄武怎么可能從嬰兒時期就把他帶在身邊?數千年的時間對朱雀來說只是轉眼一瞬,可對其他人來說,足夠體驗太多的事情,和太多的人產生羈絆。“但是我救不了他,我能做的玄武也能做,他也無能為力?!?/br>裘郁只是抱著他,認真聽他說。靳然在他懷里窩得好好的,突然直起身,轉身看向裘郁:“對不起啊,我是不是很煩?”裘郁驚訝的微瞪了眼。靳然說:“總是跟你說這些沒用的話,但是這些話我也不知道跟誰說?!?/br>因為覺得無力,仿佛說出來心里就會好受一點。裘郁薄唇微抿,“我喜歡聽你說這些?!?/br>靳然狐疑地看著他。裘郁道:“你想說什么都可以,我永遠不會煩?!?/br>相反他很喜歡靳然這種無意識的信任和依賴,也樂于聽他心里的想法。靳然默了片刻,忽然一笑道:“我今天沒有遲到吧?”裘郁略顯茫然。靳然直接上手去扒他的衣領,露出自己走的時候咬下的那個淺淺的牙印。牙印還在。他本來也沒去多久,痕跡還在也很正常,但靳然就是覺得他完成了自己的承諾,有種自我的滿足感,甚至還想討點兒表揚。可他一抬頭,卻見裘郁神色似乎不太對。“……怎么了?”裘郁唇角微揚,“你以前,也這樣扒別人的衣服?”靳然:“……”靳然好像悟出點兒什么,支吾道:“我以前,沒扒過別人的。”他說話的時候,本就靠的很近的人似乎又更湊近了點。裘郁幾乎是貼著他的唇上“嗯”了一聲,下一秒溫度已經印上去了。靳然沒有防備,但好像也沒什么好防備的。本來也是他自己先湊過去的。就這么睜著眼睛任人親了一會兒,靳然臉上微熱,被定住似的眼睫毛終于有了自主意識的眨了眨。裘郁依舊近距離的看著他,眸色深沉,“下次親你,可以動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