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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倒。裘郁伸出一指,輕輕撫了撫他頭頂上的絨羽,起身把鳥捧起來放到了枕頭邊上。鳥睡得很熟,被人挪了地兒也沒醒。靳然太困了,他今天跑了5000米,又被朱雀火折磨了一下午,如果不是因為“滅火”之后一直賴著裘郁,他估計身體退燒的第一時間就睡過去了。他走哪兒都掛在裘郁身上節省體力,好歹把自己撐到了該睡覺的點。這一睡,就睡沉了。等裘郁洗完澡回來臥室,他連爪子的都位置都沒變一下。裘郁不覺彎唇,收拾了桌上的散亂的教材和稿紙,也上床躺下了。才剛靠上床頭,被他扔在床上的手機就亮了。裘郁拿起來看了一眼,看到來電顯示時頓了頓,按了掛斷之后直接關機。他臉上笑意斂了。有時候難得的好心情,總是輕而易舉的就能被破壞。裘郁抬手揉了揉眉心,剛深吸了一口氣,身邊有什么東西微動,一直支撐著身體窩著不倒的小胖團子,翻了。他依舊縮著兩只爪子,背靠在了裘郁身上,翅膀微張,露出了軟軟的小肚皮,正隨著他的呼吸有規律地起伏……依舊沒有醒。“……”有時候被影響的心情,似乎也很容易變好。裘郁眼底又重新帶了笑,把團子往上挪了點兒,自己也躺下閉上了眼。可能是被突然打來的電話影響,就算是有靳然在身邊,裘郁這一覺睡得也不是很好。他做了一個夢。夢里電閃雷鳴,漩渦式的烏云填滿了整個天空,黑壓壓的一片仿佛天都會被壓塌下來。他就站在漩渦中心的云層底下。四周是血海,頭頂是雷云,他呼吸凝滯,身體沉重,像是被壓了什么東西,堵得他透不過氣來。忽然空中云層翻滾,周圍狂風呼嘯,頭頂閃爍的光芒在瞬間凝聚成一團,迎空朝著他所在的位置落下來。裘郁猛的睜眼,一口氣倒抽回去哽在喉嚨里。他習慣了在呼吸紊亂的時候屏住自己的呼吸,等緩過這一陣,才緩慢地將那口氣吐出來。可吐出來之后,他依舊覺得很堵,似乎是察覺到了什么,他微微偏頭,睡前被他放在枕頭邊上的小胖鳥已經不見了蹤影。裘郁一怔,下意識要坐起身,才剛一動,卻發現自己的手臂被什么東西壓住了。他視線下移,瞳孔微震。在他頸側的位置,埋頭窩了一個人,蜷縮著身體,半張臉貼在他胸口,正吐著溫熱的呼吸。裘郁:……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9-2816:20:55~2020-09-2915:21: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青梅煮酒5瓶;謝謝支持么么啾^3^第37章察覺到身上趴了個人,裘郁瞬間僵直了身體。窗外正值深夜,臥室里燈光明亮,耳邊呼吸聲起伏,那人半趴在他身上,睡得死沉。裘郁微微仰頭,避開頸窩里有點扎人的腦袋,一雙手平放在身側,一動也不敢動。宿舍外設有結界,宿舍內沒人開門,加上枕頭邊消失的鳥兒,現在趴在他床上的人是誰不言而喻。可就算知道這人是鳥化了人形,他還是沒法兒像對待鳥一樣直接把身上的人挪到一邊去。他都多久沒和人有過直面的身體接觸了?緊貼在一起的溫熱柔軟的觸感,他像是第一次接觸一般感覺到無比陌生。他剛醒來時緩出的一口氣,不知不覺又屏了回去,緊張得有點不知所措。懷里的人睡得倒是安逸,呼吸平穩,毫無所覺。睡夢中那人不知道夢見了什么,嘴里“咕噥”一聲,貼在他胸前的半張臉無意識地蹭了蹭。“……”裘郁頓時渾身繃緊。在那人連手也開始不自覺亂動時,裘郁終于忍不住,抬手抓住了搭在他身前的一只爪子。他試著動了動另一條被壓得有點發麻的臂膀,試圖把扒拉在他身上的人推下去。他手肘用力,將壓著他的人的身子頂開,才剛頂開一點,身上的人突然道:“巧克力棒……太甜了。”裘郁聽他開口又是一僵,等了半天沒有反應,才發現那人說的只是一句夢話。“……”他的心情就跟過山車似的,起起伏伏。裘郁有點不敢把人吵醒了。以他們倆現在這種狀態,醒了得是尷尬火葬場!可他要拿這人怎么辦?好不容易撐到一半的手肘因為一句突然的夢話,又緩緩收力貼回了床面。而趴在他胸前的人,因為剛剛的推頂,腦袋從胸口的位置滑到了肩頭,柔軟的發絲擦過裘郁沒有任何防備的脖頸,留下一長串的無形似有形的軌跡。裘郁現在低頭,勉強能看到正仰面朝向他的小半張面孔。皮膚瓷白,下顎線條完美,憑這小半張臉,裘郁已經能分辨出他是誰。雖然早就已經懷疑過,可真正直觀地看到的時候,靳然這張臉還是對他有很大的沖擊性。產生靳然和金絲雀其實是同一個人的想法,最初是在請靳然幫忙找妖的時候。只是那時因為靳然父母的意外,他暫時打消了疑慮。可在后來,博物館樓頂出事和靳然去往博物館的時間的沖突,博物館金絲雀引雷和靳然剛回校那天在校外差點被雷劈的巧合,還有金絲雀出現就看不見靳然的種種偶然……很多不尋常的地方讓他開始懷疑,開始注意靳然。那天在辦公室發現靳然無意識做出的和金絲雀玩耍時十分相似的動作,他幾乎就可以確定,靳然就是幫他的那只小妖。而除了這些,還有靳然對校長的態度。校門口初遇那天,靳然被程算指責,那時候他的態度是卑遜有禮的,可他對校長的態度卻很隨意,隨意到……讓人覺得這是不自然的親昵。可猜到是一回事,看到又是另一回事。他一直都能察覺到靳然對他的防備,他從沒想過那只金絲雀有一天會在他面前顯出人形。可現在不僅顯了,還是以這樣的方式。裘郁看著他睡顏恬靜的那小半張臉。從他的視角,只能看到靳然被碎發擋了大半的精致的鼻尖和微張著平穩呼吸的粉嫩的唇。靳然的體溫比正常人要高一些,他蓬松柔軟的發間散發著一種淺淡的洗發水的清香,和他之前在金絲雀身上聞到過的一樣。唯一反差比較大的地方,就是他以鳥的形態睡的時候很“穩重”,而現在的人形……很會折騰。在裘郁放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