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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黑影隨著鈴聲,從右邊最靠近樓梯口的房間閃了出來,沖向樓梯。與此同時,陸染空也撲向樓梯,速度快得如同疾風刮過。但他與樓梯還隔著七八間房,而那黑影就在樓梯口。在陸染空沖到跟前時,他已經翻過護欄躍到了底樓。陸染空跟著躍下樓梯,落地時看到那人已經沖到了大樓外,一身獄警制服也展露在監(jiān)獄崗哨臺的燈光下。他舉槍對準背影,手指扣下了扳機。前面的人左腳往下一曲,身體趔趄了兩步,側臉露了出來。立即又站直了繼續(xù)往前跑,只是跑起來一瘸一拐的,明顯左腿已經被擊中。陸染空雖然心中已經有了幾分猜測,但這瞬間看到他的臉,還是微微瞇起了眼。他又抬起槍,瞄準了前面人的右腿。轟!不知哪里突然爆出聲震天巨響,地面猛烈震顫,整棟樓都在搖晃。四處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嘩啦摔在地上。猝不及防地,陸染空腳下沒穩(wěn),子彈也已經出膛,砰一聲擊中了大樓的金屬門框,綻出一朵火星。那人卻趁這機會,已經閃身拐向右邊,鉆到了一排平房后面。監(jiān)獄的自動報警已經啟動,長長的警報聲響徹整個上空,凄厲而急促。陸染空繼續(xù)往前追,剛追出兩步,就看到平房后掉落出一樣東西,在地面上彈跳幾下,落到他跟前。他低頭一看,在玻璃碎渣里發(fā)現(xiàn)個黑色金屬物,已經摔成兩半,但依然看得出是個按鍵遙控器。不好,剛才那聲巨響是他引爆了什么。這個念頭剛浮現(xiàn)在腦海,陸染空就邊跑邊四處眺望,在看到遠處的環(huán)形山壁時,瞳孔驟然緊縮,腳步也慢了下來。只見監(jiān)獄后方的山壁上,出現(xiàn)一個隧道般大的黑洞,水流正從中噴涌而出,猶如一道銀色的瀑布,對著下方傾瀉而落。而水流正下方位置正是倉庫那片凹地,監(jiān)獄的所有犯人和獄警都在里面看電影。就在他愣神的功夫,那人的身影已經出現(xiàn)在不遠處的監(jiān)獄大門口,正拿著通行卡在識別。陸染空剛抬起槍,他就鉆出了監(jiān)獄大門,消失在茫茫夜色里。陸染空望向遠處山壁上噴涌的洪水,只猶豫了兩秒就做出決定,暫時放過這個人,去倉庫那里看看。畢竟他已受了傷,又出了監(jiān)獄,要抓住不會有太大的困難。但這個爆炸太蹊蹺,倉庫里有幾千人,絕對不能出問題。在醫(yī)療官的處理下,劉釗胸口開始有規(guī)律的起伏,呼吸平穩(wěn)了許多,臉色逐漸變好,只是還陷入在昏迷中沒有蘇醒。“小陳,回手術室。”醫(yī)療官推起擔架車就要走,嘴里吩咐助手。蘭瑜見劉釗已經沒了生命之憂,便想去找陸染空。他剛才去追那名開槍的人,也不知道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有沒有遇到危險。剛轉過身,就聽到一聲劇烈的爆炸,腳下大地震顫,耳朵也跟著發(fā)出嗡鳴。蘭瑜腳下差點沒站住,連忙扶住身旁的廊柱。“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地震了嗎?還是樓垮了?”頭頂有碎石掉下來,醫(yī)療官第一時間伏在劉釗身上,驚慌地一連串問道。蘭瑜顧不上去揉耳朵,繞過身后的房屋,看向聲音來源。只見監(jiān)獄后方籠罩著nongnong煙塵,看不清楚是什么狀況,同時還伴著巨大的流水轟鳴。接著,凄厲尖銳的自動警報聲,響徹整個監(jiān)獄上空。“自動警報拉響了,是地震還是房子塌了?”醫(yī)療官被房屋擋住看不見后面的情景,又不能離開擔架床,很是焦急。等到煙塵散去,蘭瑜喃喃道:“不是地震也不是房子垮塌,是發(fā)大水了。”“發(fā)大水?”那名助手也過來一起看向后方,再震驚地轉頭說:“老師,真的是發(fā)大水,山上破了一個大洞,也不知哪兒來的水在往下涌。”“這曲犽星上哪兒來的大水?我在監(jiān)獄里工作了一輩子,連條小溪都沒見過。”醫(yī)療官一臉茫然。“是洪水也是瀑布,老師,真的有。”從來沒在曲犽星上見過這種景象,所以助手和醫(yī)療官都不擔心監(jiān)獄的情況,只是在驚奇這水是怎么出現(xiàn)的。蘭瑜更是顧不上這些,他在擔心陸染空。剛才那聲槍響后,也不知道他怎么樣了。剛轉過身,就聽到助手突然大喊一聲糟糕,著急地說:“那,那里,那下面……”“那下面怎么了?”醫(yī)療官問。“那下面的凹地是倉庫,看電影的人都在里頭。”蘭瑜腳下頓住,突然感覺到了哪里不對。是了,倉庫離里面本來也就幾排石梯,他們立即就能跑出來,但是爆炸到現(xiàn)在已經過去了至少兩分鐘,按說已經有人出來了,可直到這時也沒見到半個人影。他正在猶豫去倉庫看看還是去找陸染空,身旁就有人跑過,同時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喬兒,跟我走。”蘭瑜聽到這聲音,一顆心頓時落了地,所有的擔心和慌亂都煙消云散。是陸染空。他跟了上去,和陸染空肩并肩地往倉庫方向跑。“那人跑掉了……”陸染空突然開口。“啊?”“就開槍打劉釗那人,被他跑掉了。”蘭瑜這才反應過來,他在看到陸染空的那一刻,滿心都只有他是安全的這個念頭,根本沒想起還有個兇手沒有抓住。“跑了就跑了吧。”他無所謂地說。感覺到陸染空側頭看過來,他醒悟到自己這話不對,立即拉下臉說:“你怎么就讓他跑了?萬一就是那隆特星人呢?”“我打傷他左腿了。”陸染空說。“那你受傷了沒?”蘭瑜沉著臉不在意地問。其實耳朵高高豎起。陸染空說:“豹哥怎么會受傷呢?你別擔心……”“我不擔心……”陸染空邊跑邊側頭瞟了他一眼,“你明明很擔心。”“放屁……”“你急了……”“不要臉……”“你上次哭,說自己沒哭的時候,也是這個表情,看上去什么都沒,其實代表心虛。”蘭瑜一個剎車停下腳步,冷冷地看著他:“煩不煩?”“哎,別停下啊。”陸染空伸手拉他,“我煩我煩,我錯了。”蘭瑜掙脫他的手自己跑,嘴里說:“明明說過不提那事,結果天天掛嘴上,還說自己忘了,是幻覺,我看你夢話也要說這個。”陸染空自知理虧,閉上了嘴。只是跑了兩步后又小聲道:“擔心就擔心嘛,我也在擔心你,這有什么不好承認的。”他聲音不大,混在腳步聲里也不清晰,但蘭瑜還是聽明白了。他心頭跳了跳,卻假裝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