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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你書信里的婁懷玉么,果然是很秀氣。”“這是周良。”梁思博糾正了她。女孩子啊了一聲,明顯是驚訝,又回頭看他,叫道:“你們這怎么盡是帥哥兒。看你真是越發丑了。”得到了梁思博一記兇狠地摸頭。第44章番外十一:周良03其實周良最羨慕的人,是婁懷玉。人是不會對與自己的境遇相差許多的人產生羨慕的情緒的,而是會下意識和自己相似的人比較,產生艷羨與嫉妒。在周良眼里,婁懷玉好像總是比他幸運。而自己的不幸又好像總是特別多一些。就好比周良一天也沒有享受過的,滿懷期待要去享受的安逸生活,婁懷玉享受了三年,不想要了。他不要,便有人大動干戈地帶他走,炮火里也引著他跑,與狼狽不堪茍活的周良很不相同。就好比他以為兩個人同病相憐,都喜愛著不大能成為自己另一半的人,隔日,周良便瞧見時季昌捧了一束鮮紅的杜鵑,訴說對婁懷玉的愛意與憐惜。而自己一夜未眠,揮之不去地想,在調侃聲中,梁思博摟著閆歡的走出門的背影。梁思博說他們是青梅竹馬,說早已定好了婚約,只是時代不對,沒來得及結婚。梁思博給他的溫柔是假的,因為這天周良終于見識到,他真的溫柔還要盛大得多。眼里的愛意與溫情仿佛要溢出來,可以叫接收方心安理得的知道那是堅定的愛意,而不是像他這樣,反反復復,毫無意義的自我猜疑。“周良,”梁思博喊他,露出他熟悉的會叫他猜疑的笑,說他,“凍傻了你?”周良“啊”了一聲,他覺得自己有些待不下去了,便道:“好像是有一點,頭暈,先去睡了。”周良自然是沒有睡著的,因為睜著眼的漫漫長夜里,他發現了一件比單方面的依戀失敗更恐怖的事。那就是盡管那么刺眼,那么痛,他居然還是不能放棄這段感情。他也不是想插足兩人的感情,況且也有自知之明是插足不了的,他只是……想躲在不遠不近地地方繼續看一看,偷偷地,不打擾地。因為周良好像也做不了別的選擇了。周良不知道梁思博是不是清楚自己的心意,但這之后,梁思博并沒有對于他明顯的疏遠表達過什么意見。梁思博帶領著他們與大隊伍匯合,從此身邊形形色色的人更多,力量也更大。他們一路南下,敵方好像兵敗如山倒,令他們行動地迅速又順利。不過三月有余,竟已經一路大捷,攻至中原地帶。這叫軍中不可避免地產生了一些驕傲和輕敵的情緒。而這也是他們會在臨縣遭遇不利的最大誘因。總指揮作出了發動全部兵力圍剿堵截的錯誤決定,致使他們中了埋伏,腹背受敵,從圍剿者變成了被圍剿的甕中之鱉。周良早已習慣了炮火,不至于像起初在范家大院時那樣慌不擇路,卻也更迅速地知道了這場戰役的不尋常。他做出了這輩子比喜歡上梁思博更讓他后悔的決定,他自以為是,想要去找梁思博,他居然以為自己可以保護他。事實卻是三個月的順風戰帶不來什么經驗的。周良永遠記得梁思博看到他的時候臉上露出的驚恐表情。他的的大喊大叫在炮火聲里也失去了傳播力,周良只看得見他揮動的雙臂,一遍一遍,朝他揮,又朝他跑過來。“周良!”待到足夠近,他才聽見對方說,“小心!”這本該是一瞬間發生的事,只是周良無數在夢里回憶又驚醒,因此當天的每分每秒,他都能無限拉長,記得子彈的軌跡,梁思博倒地的姿勢,手臂被石子劃傷的深度。記得梁思博難得露出的痛苦表情,發出的痛呼。記得他奮力舉槍為沒有的自己射殺了身后的敵軍。記得他說:“我好像動不了了,你沒事吧?”記得血從梁思博的背后淌出來,是熱的,燙得,流的到處都是,他捂不住——第45章番外十二:生日蛋糕(梁思博x周良)——就好像現在,周良仿佛還能從這把嶄新的輪椅的把手上摸到那種黏膩溫熱的觸感。能聞到軍地醫院難聞的血腥味和消毒水夾雜的臭味。能看見梁思博毫無血色地躺在那里,聽醫生說:“子彈傷到脊椎,下身不能動了。”閆歡是很好的人,她比任何人都要堅強,照顧梁思博不假人手,只在夜里偷偷地哭。她比周良堅強,因為周良只會哭,還要梁思博對他說“沒事的”。可是怎么會沒事呢?周良將人推到桌邊專門為他空出的座位,垂下手來握了握,才重新坐會位置上。“做了一些你…和嫂子愛吃的菜,嘗嘗。”梁思博拿了筷子,還沒吃,便說:“不吃也知道好吃,又不是第一次吃這些。”言罷,閆歡正巧從衛生間里出來,也說:“是呀,難為你了,我也忙,這些年吃你做的飯比我們自己都多。”她在梁思博身邊落座,替他打開桌上的蛋糕,又拍了一下梁思博的手。“嘖,先吹蠟燭呀,洋人的規矩,懂不懂。”梁思博聽話的將手放下來。小輩們也跟著熱鬧起來,起哄著關燈點蠟燭。蛋糕很簡單,裝飾只有一些罐頭里的水果,用巧克力寫了生日快樂。“師傅快許愿!”有人催他。周良便在催促下閉了眼,因為沒有想到什么能被實現的愿望,便假意閉了一會眼睛。閆歡讓他許愿又催他:“許快點!這根蠟燭短要燒完了。”燭光是很溫暖的,比燈光要來的有溫度和煙火氣,不知為什么,又平添一絲浪漫。周良緩慢地睜開眼睛,看到燭光里閆歡笑著的臉,還有梁思博發亮的眼睛。閆歡其實比梁思博矮了不少,但因為家里的座椅要比輪椅高一些,此時兩個人的臉都在同一平面,被燭火映照著。“許完了嗎?”閆歡問他。周良在心里許下“希望這兩個人幸福地老去”的愿望,并同時說:“好了。”然后又在閆歡“快吹快吹”的催促里吹掉了蠟燭。周良四十五歲的生日便過去了。和過去的十幾年,二十幾年,都沒有什么不同地。第46章番外十三:總會有的(END)“時季昌,你看!”離開平城的那天,天很晴。陽光從斜上方直直地射下來,叫所有事物都落下簡短的投影,在較為寒冷的冬日,竟也給人幾分夏日的錯覺。時季昌被婁懷玉拽地停下來,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到了視野下的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