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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北方門前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4

分卷閱讀14

    刻大驚失色,誒喲了好幾聲,推搡著喊他:“婁老板?!”

杜鵑來自農村,力氣大得很,雖然嘴巴上對婁懷玉毒,平時也不大看得上一個做了妾的男人,但心還是善的,推了半天人沒反應,便費了大力,直接給人馱起來搬回了床上。

婁懷玉在晃動中醒過來,虛弱地看了一眼,就聽到杜鵑扯著嗓門喊:“要死了要死了,發燒下床挨凍,你想尋死啊?”

婁懷玉覺得眼眶很熱,嘴巴還沒張開,眼淚就先下來了。

杜鵑被他哭的一愣,看他一眼,難得閉了毒舌的嘴,將兩碗端來的湯藥放在一邊,道:“廚房剛熬的,深的那碗是傷藥,淺的是治風寒的,大夫說了不沖著,你一塊趁熱喝了吧。”

婁懷玉沒力氣給她回應了。

杜鵑欲言又止幾番,最后還是閉了嘴。

可能是看今天的婁懷玉確實可憐,還過去把婁懷玉掉地上的衣服們幫著疊了。

房間外,沒一會兒,又響了幾道高聲的日語,聽起來像是責罵,緊接著便是下人的驚叫與求饒。

杜鵑嘆了口氣:“造孽。”

她一邊動手一邊說:“上次興師動眾到處找人你知道的吧?”

杜鵑回頭看婁懷玉一眼,自顧自繼續說:“我聽說那人居然就在大院里躲了這么久,今天和那個蘭兒一起跑了。”

婁懷玉狠狠愣了一下,扭頭看她。

“就那個蘭兒,山口前段時間剛找的那個呀,三姨太,真是看不出來。”杜鵑見他有了些反應,說得更加起勁,“誰能想到這么個姑娘,跑起來比那個…那個之前通緝的,通緝的…叫什么來的。”

婁懷玉在心里想:時季昌。

“啊對,時季昌。”杜鵑拍大腿,“比那個時季昌還厲害,這邊被他們打暈的人剛醒,那邊都跑沒影了。”

杜鵑把疊好的衣服塞進去:“聽說啊,那個蘭兒就是故意進來救他的,可她房里有個丫頭呢,說從來沒見過第三個人,也是不知道怎么藏了這么久的。”

婁懷玉重新把頭垂了回去,盯著床面,緩緩眨了兩下眼睛。

杜鵑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聽懂了,卻好像怎么也理解不了連起來的意思。

他不懂說要帶他走的人怎么就和別人走了,更不懂,為什么原來有個接應的人,還要跑來給他虛無的希望。

婁懷玉鼻子酸的厲害,他頭又暈,更沒有什么思考能力,整個人都很呆滯,沒有辦法控制地,任由悲傷委屈蔓延。

是在利用他而已吧?

因為蘭兒有丫鬟不方便,看準了他好騙嗎?

……那么從哪里開始是騙局呢?

一起看雪的時候開始是,教他寫字的時候開始是,還是根本一開始就是?

杜鵑出聲提醒他:“你快喝藥吧。”

婁懷玉呆呆應一聲,卻沒動手。

杜鵑看不過,走過來拿起來往他手里塞:“還要我喂你啊?”

杜鵑拿了那碗深色的,藥還熱,熱度通過碗壁傳到手心,提醒婁懷玉這不是在做夢。

門外的吵鬧聲終于停了。

杜鵑嘆了口氣,沒了平時里罵人的趾高氣昂,終于變得像個生活在大院里的下人。她小聲吶吶:“這鬼日子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婁懷玉仰頭喝了藥。

這藥從來都是進了時季昌的嘴,婁懷玉還是第一次喝,才發現原來這么苦。

第13章

婁懷玉喝了幾天的藥,等他終于能下床,雪也已經停了。

他裹著棉襖出門去看,氣溫升高了一些,但還是冷。

院子里的積雪已經被下人清理過,只留下兩個雪人。雪人上的字自然是沒有了的,就連樣子也已經分辨不出來,被新雪落成了兩個差不多的雪堆,靠在一起。

婁懷玉看著,忽然就覺得很茫然。

他想著這雪人上的字就像他和時季昌之間的聯系一樣,看起來起床吃飯形影不離,但其實沒有了,也就一點都沒有了,去哪里都找不到了。

隔了幾天,婁懷玉已經沒有了一開始那種濃烈的難過,也一點點磨去了心里還殘留的希望。

只是還是會想不通也不明白,為什么時季昌這樣一個人會說不守信,就不守信了。

婁懷玉沿著院子里慢慢地走,恰巧走到門口,就遇到了過來的山口。

婁懷玉生病之后,山口倒是每天都來,只不過每天都呆的很短,可能是始終沒能抓住蘭兒和時季昌,因此臉色看著也都不大好。

不過今天,山口看起來心情要好上一些,進門就對婁懷玉笑了笑,問他感覺如何。

婁懷玉說還好,跟著一同進了屋,又說了幾句關于身體的話,便聽山口意氣風發地說渡邊川雄也要來平城了。

婁懷玉聽都沒聽說過什么渡邊川雄,但從山口的反應來看,應該是什么貴客。

山口拉著他在床上坐下:“我很尊敬渡邊先生,他來了,想給他最好的接待。”

婁懷玉不知道說什么,點了點頭。

山口便又道:“路途遙遠,可能渡邊先生要月底才能到,但也正好,上次想叫你來唱戲,你生病了,不如下個月月底渡邊先生到了,你再來唱吧。”

婁懷玉愣了愣,他這段時間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頭,如果不是山口提,他都要忘記了。

“怎么?”山口看他的表情,笑了笑,“你不想唱啊?我還想著給你搭個舞臺,再找個戲團,把戲服也穿上。”

婁懷玉心動了動,趕忙說:“愿意的。”

山口就笑著站起來:“好,就和你說一聲,你好好養身子,好好練。”

可以登臺唱戲,婁懷玉找到了一點新的支撐,心情也好了一些,不再那么渾渾噩噩。

他乖乖吃了幾天好菜好飯,按時喝藥,病漸漸好全了,開始重練起功來。

唱戲并不是個簡單的事。

吊嗓子,練表情,練身段,一個也差不得,都是苦差。

婁懷玉荒廢了快兩年了,要迅速撿起來,也需下好大功夫。他便天天起了大早,在院子里練功開嗓,從清晨唱到日暮,別的事便強迫自己一概不去想了,倒也還算過得去。

這天夜間,他累地早早上了床,但心里還在輕輕地哼黛玉葬花的橋段。

正哼到“楊柳帶愁桃花含恨”,忽然聽到院子里似乎傳來石塊被什么撞到的聲響。

婁懷玉人愣了愣,盯著門口慢慢地坐直了。

是個沒月亮的夜,外頭黑的厲害,隔著門是什么也看不到的,只有平城大風依舊,孜孜不倦地刮,打在門上。

婁懷玉盯著看了一會兒,沒再聽到別的任何聲音。

但他還是鬼使神差地站起來,慢慢地走出去,摸到了門把。

婁懷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又好像放空了大腦,什么也沒有想,只是機械的想開個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