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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春光浪費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2

分卷閱讀82

    股份更麻煩一點。”

祁抑揚想笑但又拼命忍住:“這好像還是你第一次送我東西。”

談少宗張口就反駁:“我本來打算把我最喜歡的船模送給你的。”

他講的是他十二歲那年的事情,一講出口就后悔了:他明明打算不再記掛過去。

那只船模是談少宗在諸多收藏中的最愛,巧合的是祁抑揚似乎也對它最感興趣。開學前一天的晚餐桌上談太太通知他明天隔壁的祁抑揚會來帶他去學校,接著交代談少宗不要對外人講不該講的話。談少宗回到房間猶豫了很久才把那只船模收進書包,把最愛的物件送給別人他其實很舍不得,不過想到如果能借此換來一個新朋友似乎也稱得上劃算。

但第二天他并沒有機會把禮物送出去,船模重新擺回他的床頭,沒多久被談少馨失手摔壞了。

祁抑揚也還記得那個船模,談少宗介紹它的時候神情難得流露出幾分得意。他不知道談少宗本來打算忍痛割愛把它送給他。他盡量忽視隨之而來的后悔和可惜,寬慰自己也寬慰談少宗:“你還記得模型的名字嗎?現在網絡上有很多中古商店。”

“不記得了,”談少宗對船模的熱情早已退卻:“即使記得,重新買來送你的話,它也應該改名叫忒休斯。”

“還有一艘忒休斯,之前你來公司的時候賀子駿帶你看過的那個項目,代碼都刪掉了。”

談少宗大致想了一下才意識到他指的是什么。

“我的確介意了很多年,”祁抑揚說,“虛擬現實項目公開之后收到了好多投稿,大家有各式各樣的不甘悔恨。誰都知道是假的,是幻象,但還是想至少獲得一點安慰。現在想想如果我能回到過去改變我們之間的某件事,看日落其實不太重要,甚至你第一次來紐約的時候我也還是會把你當路人錯過,我會選回到帶你上學那天,我應該進門等你,你可以穿一雙舒服的鞋去上學。”

談少宗沒說話。

“感動嗎?”

談少宗在高中時代就跟余皎皎抱怨過祁抑揚幼稚,現在看祁抑揚還是覺得幼稚,他自己幾乎都快忘了開學第一天運動鞋的悲慘遭遇:“還好吧,我已經過了相信哆啦A夢和時光機的年紀。再說尊老愛幼是傳統美德,你有這個想法是應該的。”

“你完全沒有想要回去重來一次的時刻嗎?”

談少宗沉思一會兒:“高考數學開考前吧,如果我能在回去之前先背下來十二道選擇題的答案。”

祁抑揚習慣了他的不按套路出牌。他跳回之前的話題,澄清談少宗的誤會:“我不缺錢,出售股份也不是因為遇到麻煩。”

對著自己的父親、律師、公司的董事們以及賀子駿都沒能無保留分享的心事他仔細講給談少宗聽了,從最最開始在紐約的公寓里下定決心要擁有一間屬于自己的公司講到又止遷回國內、四輪融資、上市以及他為何在高處萌生退意。

“現在想來其實也做了很多錯誤的決定。考慮上市那段時間有人建議我可以先做一次分拆,我沒聽。之后很多事就不再那么自由。簽完定價協議那天投行的人開玩笑說我以后每天至少需要勻出四小時盯股價。一開始真的會很在意,剛上市媒體也追得緊,價格漲跌幅度一大,立刻有人幫你計算市值身家增減多少,后來就麻木了,開始懷疑這些數字到底有什么意義。前年一度漲到開盤價的近三倍,誰見了我都要說一聲恭喜,但我心里一點兒成就感也沒有。股價變成天底下最重要的事,一跌就有開不完的會見不完的分析師。開始做ARb之后第一期我套了個假身份跟賀子駿一起寫代碼,幫一個小女孩兒建模她去世的小狗,那時候才覺得自己在做正確的事。我有一陣兒總想起以前你給美術書包書皮,你當時說——”

談少宗簡直怕了他的過度解讀:“你可別太夸張,我從來沒給美術課硬塞那么多大道理。喜歡美術只是因為上起來輕松不用動腦,我又不愛為難自己。你的困擾跟美術課根本不是一回事,你是得到的太多了,拿著別人拼命爭取想要的東西還要質疑有什么意義。”

“你不如直接批評我貪心。”

“我批評你干嘛?”談少宗說,“何況貪心也未必是壞事吧,有資本的人才會貪心。比如換成我說我的工作室上市之后股價暴漲令我覺得很空虛,別人不會覺得我貪心,會覺得我在做夢。”

“我能學到一點你的松弛就好了,真的。”

“我嗎?我很容易緊張的,做夢夢到數學考試醒來都要后怕半天,”談少宗突然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你從早上睡到現在還沒吃東西?”

談少宗到廚房里找可以快速處理的食材,祁抑揚洗完澡下樓的時候他正在給三明治抹羅勒醬。葉崇衍挑中一個好時機打電話過來,祁抑揚睡著的幾小時股權轉讓協議又出了新一稿,他挑了重要的商業條款征求祁抑揚的意見。

短電話會結束的時候談少宗的三明治都做好了十分鐘,祁抑揚掛掉電話看他背對自己站在島臺前鼓搗咖啡機,機器運作的聲音和水流聲意外地令人感到放松與平和。

祁抑揚早就想說的話在這一刻脫口而出:“你要是愿意的話就搬回來住吧。”

談少宗一向不著急,何況他覺得現在兩個人現在這種狀態剛剛好。他拿著咖啡杯坐回祁抑揚面前,問:“難道你之前也是一談戀愛就邀請別人同居?”

祁抑揚回答:“對你本來就容易欠缺耐心。”

談少宗分辨不好這句話是褒是貶,他咬一口三明治:“那你就從這件事開始培養對我的耐心吧。”

洗餐盤的時候祁抑揚心生感嘆:“我們今天在這套房子里講的話好像比以前加起來都要多。”

不答應留宿也不答應搬回來的談少宗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照事實回答:“那倒也是不是,其實以前在床上也是講過不少的。”

祁抑揚被要求培養耐心,因此只能在仍然繁忙的日程中抽空跟談少宗見面。金潔遇到過好幾次祁抑揚晚上六點整出現在一樓大廳等談少宗,她為此還跟談少宗打聽過:“賣股份籌現金也沒解決祁總的危機嗎?”

事實是祁抑揚已經開始兼顧祁氏和又止,和談少宗吃過飯后大部分時間都還要回公司。

他選了個相對空閑的周末帶談少宗去打槍。談少宗對槍的興趣不大,試了幾把成績平平,立刻放棄坐到一旁當觀眾。等祁抑揚打完五十發子彈摘下耳罩,談少宗第一件事就跟他匯報:“奇怪的事發生了,你媽剛剛打電話給我,問你跟我最近怎么樣。”

祁抑揚沒在意,晚餐時卻也接到岑美倫的電話,岑美倫語氣是少見的嚴肅:“你現在馬上回來一趟。”

一回家除了父母還有大堂兄在。三個人坐得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