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9
自尊心這么強,如果真頂著私生子的帽子恐怕早就心理失衡了。”“所以你很了不起啊,談少宗。”談少宗沒應(yīng)聲。“換了我,換了這個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小孩兒,處在這個角色當中都未必能比你做得好。”祁抑揚說。自談少宗明白什么是“私生子”到現(xiàn)在,恥感一直如影隨形。這個永遠負面的標簽令他質(zhì)疑過自己出生以及存在的正當性、埋怨過方云麗的識人不清不知廉恥、甚至恨過婚姻這個僵硬刻板的概念。但現(xiàn)在他知道了,私生子這種存在也被人以一種根本站不住腳的理由期待過,而這荒謬的期待竟然安慰到他了。更要命的是,這個人還夸獎他,在這個尷尬的身份里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換了非常厲害的祁抑揚都做不到這么好。第27章距離祁抑揚和談少宗在紐約登記注冊結(jié)婚已經(jīng)有接近一年半的時間,但這是兩個人第一次留宿祁家。談少宗前半夜基本睡足覺,早上難得自然醒。祁抑揚睡相向來端正,因此舊情人躺在一張床上醒來時不自覺抱在一起的戲劇化場景在他們之間并不會出現(xiàn),甚至在婚姻狀態(tài)中他們也幾乎從未相擁而眠。房間窗簾遮光效果好,談少宗判斷不準時間,伸手解鎖了枕邊的手機。時間其實已經(jīng)過了八點,但他怕下樓單獨遇見祁正勛或者岑美倫氣氛尷尬,只好屏息靜氣繼續(xù)躺在床上發(fā)呆。發(fā)呆是談少宗的本領(lǐng),但這時候發(fā)呆反而需要很強大的意志力。他和祁抑揚的姿勢雖然不親密,但同一張床上也無法隔開太遠,事實上他只需要轉(zhuǎn)個身,額發(fā)也許就會蹭上祁抑揚的臉頰。雖然已經(jīng)不具時效性,談少宗還是回復(fù)了溫宜霄昨晚發(fā)來的信息。出于好奇心,他上網(wǎng)搜了一下荒唐八卦的最新進展,托溫宜霄粉絲的福,談少宗看到的前排回復(fù)似乎都相信了他們的澄清,鬧得震天的風(fēng)波竟然就這樣輕松揭過去了。他往下翻其他討論,竟然有看熱鬧的人做了關(guān)于祁抑揚和溫宜霄的投票。談少宗從未試圖把祁抑揚和任何人放在一起比較,沒有契機讓他產(chǎn)生這樣的念頭。哪怕他對祁抑揚的感情一直曲折模糊,甚至一開始和喜歡不沾邊,祁抑揚在他看來始終特殊,不是能夠由他來取舍衡量的選項。談少宗僵硬地朝另一側(cè)挪了一點距離,半虛著一只眼轉(zhuǎn)頭看祁抑揚。單論五官他顯然是比不過溫宜霄的,但談少宗很難客觀拿他當拍照模特看待,他想也許是氛圍很不一樣。這里沒有工作人員、打光板和大光圈鏡頭,場景的私密感和親昵感很不一樣。一瞬間他甚至有了拍攝靈感,手里拿著的手機不自覺點開了拍照界面。房間里光線暗看起來太模糊,他正想要嘗試調(diào)亮度,睡著的那個人突然睜眼問他:“睡醒了?”談少宗慌得差點把手機扔到床下。祁抑揚是不賴床的人,他起身開了窗簾,被陽光晃了一下眼,回頭交代談少宗:“我用客衛(wèi),你收拾好下樓吃早餐吧。”說話的人關(guān)門離開,談少宗才放心點開手機相冊。忙亂之下手機沒能拿穩(wěn),拍下來的照片花得像是一幅色塊構(gòu)成的抽象畫,只能隱約辨認出祁抑揚半張臉的輪廓。談少宗攤開行李箱找衣服,翻找襯衫的時候他注意到了包裹在衣物之間的小物件,那是他在藝術(shù)市集隨手買的紀念品。他拿出其中一樣,陶瓷制的酒瓶塞,工藝只算一般,但他相中它是因為圖案好看。他站起身,把酒瓶塞放到了祁抑揚的獎牌旁邊。看到獎牌,他竟然又回想起祁抑揚夸他了不起。語氣是鄭重而溫和的,半點戲謔嘲諷都沒有,祁抑揚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習(xí)得了這樣的說話技能。好像是從離完婚去爵士吧的路上開始,祁抑揚變得很擅長只靠一句兩句話就令他一顆心酥酥麻麻,好像極度疲憊的人終于降落在柔軟的大床上,一點兒也不想動彈。他甚至有很不恰當?shù)穆?lián)想——以前看的醫(yī)療劇里演過心臟按摩術(shù),血腥的開胸場面之后醫(yī)生拿出病人的心臟在手里輕輕揉/捏,他是跟工作室的人一起看的,幾個女生都覺得看起來很可怕,只有談少宗不眨眼一直看,他總覺得那顆脫離了主人的心臟如果有意識的話應(yīng)該會覺得很舒服吧,而祁抑揚昨晚講的話與心臟按摩有同等效用。也許是因為在部隊待過,祁抑揚洗漱一向十分迅速。他沒等談少宗,先下了樓。即使知道自己母親一貫講究餐食,但今天的早餐陣勢在祁抑揚看來還是顯得過于隆重了,中式西式一應(yīng)俱全。他抽開椅子坐下,跟父母問過好。岑美倫正慢條斯理往吐司上抹花生醬,正眼也沒給他一個,只問:“談少宗呢?”“我先用的洗手間,他馬上下來。”岑美倫今天一早起來收到不少昨晚聚會的照片,一張張看下來全都能找到令她不滿意的地方,畢竟是外行隨手拍,要么角度沒挑對要么光線不如人意,她于是又計較起談少宗昨晚的突然離席。秋后算賬,她問祁抑揚:“他昨晚到底怎么回事?我后來想想他也不是那么不能喝酒的人吧?”“就是太累了,飛機一落地就趕過來,實在撐不住。”祁抑揚心平氣和解釋。祁抑揚語氣雖然平淡,但用詞又實在很重,岑美倫甚至已經(jīng)開始自責(zé)不該因為沒能拍下一張好的紀念照而埋怨談少宗。她理解的“撐不住”自然不僅僅是犯困,問祁抑揚:“沒大事兒吧?你怎么不早說,昨天你姑姑在,家里有醫(yī)生不是正好看看。”“倒也沒那么嚴重,”祁抑揚說,他給自己倒好牛奶喝了一口,想了想又說:“媽,你對他好一點兒吧。”原本還在內(nèi)疚的岑美倫聽了這話不樂意了:“我什么時候苛待過他?”“他沒什么真正的家人。”岑美倫這下沉默了,連祁正勛也抬頭看了祁抑揚一眼。談少宗在五分鐘后下樓來。岑美倫見他神清氣爽,面色甚至稱得上紅潤,跟祁抑揚形容的根本沾不上邊。她瞪自己兒子一眼,招呼談少宗的時候倒是帶笑:“少宗,快坐下,看看喜歡吃什么。”她過分親切的語氣讓談少宗愣了一下,一臉疑惑轉(zhuǎn)向祁抑揚無聲詢問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祁抑揚笑著看他:“讓你坐下就坐下,緊張什么。”祁家餐廳有面半落地窗,透進來的春日晨光灑在餐桌上,餐具器皿鍍上一層金邊,連平時一向嚴肅的祁正勛看起來也柔和不少。談少宗坐下來,注意到岑美倫穿的衣服是當季新款,圖案鮮艷,良好光照下襯得她氣色極好。坐在他旁邊的祁抑揚不知道為什么一直噙著笑,低頭專心在切一只班尼迪克特蛋。談少宗盛了小半碗粥,還是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