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7
機上,所以沒法兒親自聯系您,他讓我一定要再跟您轉達一聲對不起?!闭f著朝談少宗鞠了個躬。這樣的局面下談少宗自然不好再推卻,何況他的確已經快趕不上七點開始的岑美倫生日晚餐。他坐上車才有時間打開手機,通訊應用里的未讀信息還在不斷增加,澄清稿出來后的輿論局勢和他預期的差不多,一半的人相信一半的人不相信,兩撥人一直在努力說服對方但又堅決不被對方說服。到達祁家的時候談少宗已經錯過開席時間。他深吸了口氣,然后摁了門鈴。岑美倫今年邀請的客人并不多,坐在餐桌前齊刷刷轉頭看他的人和以往參加周末家庭聚會的是同一撥。岑美倫站起來本來是要講祝酒詞,見他出現在門口趕緊朗聲招呼他入座。談少宗的位置在祁抑揚旁邊,坐下之后祁抑揚沒有跟他打招呼,他也沒招呼祁抑揚,顧慮表現得太過刻意反而容易被人看出來生疏。擺在面前的杯子在他來之前已經斟好香檳,談少宗盯著最后幾個破開的小氣泡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這種場合不喝酒是不可能的,放在平時幾杯香檳對他而言完全不成問題。只是過去二十四小時行程輾轉,既缺乏睡眠又飲食不規律,剛剛過來的車上他甚至一度覺得反胃,這時候喝一口都覺得勉強。碰杯時刻他硬著頭皮舉起杯子,心里做好了英勇就義大不了猛吐一場的準備,香檳入口卻感覺有點兒不一樣:酒的味道淡到基本可以忽略不計。一餐飯吃到中途,以色列拍攝的品牌方打電話來找談少宗,說亞太區副總正好來出差,想趁現在有空跟談少宗開個簡短的視頻會議復盤一下這次拍攝再溝通后期制作要求。談少宗聽懂對方的潛臺詞,多半是品牌方想問代言人和攝影師在拍攝時到底發生了什么。新簽的代言人傳緋聞是大忌,品牌方不愿意在厘清事實前貿然影響和溫宜霄那邊的關系,自然先來找談少宗。生日宴主角應了幾位侄孫輩小朋友的要求正離了席在拆他們送的小禮物,談少宗打算借這個沒什么人注意他的空檔短暫離開處理好公事。他跟品牌方協商他只有十五分鐘的時間,對方倒是很客氣,說十分鐘其實就夠了。談少宗只好靜音自己,轉身跟祁抑揚講了今天第一句話:“我有個視頻電話要打,很快就能打完。哪里有比較安靜的地方?”“樓上左轉第一間。”岑美倫回座,大家又開始推杯換盞,這次換了白酒。新一輪酒喝下來,她注意到祁抑揚旁邊位置空置良久,于是問:“少宗去哪兒了?”“他有公事,在我房間里?!?/br>岑美倫沒再多問,偏偏有人有話要講:“啊呀,他的公事是不是和最近風頭很勁的那個演員啊,網絡上他們的合影都被發出來了。早知道該讓少宗幫我要個簽名,大家都說溫宜霄這個人很難接近的?!?/br>溫宜霄最近名頭響亮,從一開始合影被曝出、“同性友人”被認出是談少宗、再到雙方聯合發澄清稿在座的多數人都有看到,但口無遮攔不分場合要當著大家的面講出來的只有一位。“二嫂,”祁抑揚停了筷子抬頭看說話的人,他面無表情凝視人的時候會顯示出一種壓迫性,講話的語氣也毫不和緩:“這不關你的事吧?”這句話太過直接,倒令祁抑揚的大伯父覺得落了面子,兒媳再蠢再不會說話,也輪不到祁抑揚這樣指責。礙于今天是岑美倫生日,他又只好咽下這口氣,干笑兩聲:“這么嚴肅做什么,都是年輕人,大家說話都沒個分寸?!?/br>講完又還是覺得不甘心,補充一句:“抑揚啊,我印象里你可不是這么沒氣量沉不住氣的人?!?/br>祁抑揚沒說話,他想起以前談少宗直接和這些陰陽怪氣的親戚直接交鋒的時候,談少宗比他更會對付這些人,總能四兩拔千斤不讓自己吃虧。大伯父自認拋了個臺階給祁抑揚下,沒想到這小子沉默不接。他正要再說話,剛上小學的孫子大聲沖他喊:“爺爺,我知道我知道,這叫沖冠一怒為紅顏!”一直到晚餐結束談少宗也沒下樓。祁抑揚沒去客廳參加飯后活動,上樓進了自己的房間。房間里燈光大亮,談少宗既沒有被公事拖住,也不是因為懶得應付祁家人而躲在樓上,他只是側身蜷在被子上睡著了。祁抑揚啞然失笑,談少宗果然是談少宗,還是那么不著調。他關了臥室里的照明,想到談少宗夜盲,又開了床頭光線暗一些的落地燈。最近的天氣不會令人輕易著涼,但談少宗穿得比一般人要單薄,祁抑揚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輕輕蓋住談少宗。坐在床邊才看清楚談少宗的手機還壓在臉頰下,祁抑揚甚至拿不準他是不是在清醒狀態下打完了工作電話。祁抑揚出于好意替他將抽出來打算放到旁邊床頭柜上,沒留意觸碰到屏幕,屏幕亮了,鎖屏界面有一條短信摘要提示:“謝謝,期待再見面。溫宜霄?!?/br>他目光停留在這一行字上,直到屏幕又暗下去。談少宗這一覺睡足六小時。他呆愣愣頂著一頭睡得亂七八糟的頭發坐起來,入眼的裝潢并不熟悉,他花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這是祁抑揚的房間。沒能找到手機看時間,卻發現多出來一件西裝外套。袖標還在,也就很好判斷主人。衣服主人坐在大床的另一邊,以一種看起來并不太舒服的姿勢背對他側坐著在使用放在床頭柜上的筆記本電腦。“現在幾點了?”談少宗問,他的聲音略有些沙啞。背后突然響起的聲音令沉浸在工作中的祁抑揚嚇一跳,雖然他面上并沒有表現出來。他合上筆記本,站起來回身看著談少宗,把床頭燈調得更亮了:“快兩點了,不好叫醒你,所以跟爸媽說了今晚就睡在這兒。”夜里兩點,也就是說他完整錯過了岑美倫的生日晚餐。談少宗有隱約的印象他中途半醒的短暫片刻似乎聽到過祁抑揚在跟門外的誰說話,也許是來興師問罪的岑美倫。他應該要那個時候就醒過來的,可他意志力薄弱,連日的忙碌緊繃后終于沒有需要起床處理的待辦事項,那種將醒未醒似睡非睡的時分最令人貪戀睡眠,他放任自己又那么混沌睡過去。談少宗心虛:“岑阿姨沒生氣吧?她是不是來過?我好像聽見有人說我喝醉了。”祁抑揚的確是這么跟岑女士交代的,談少宗狀態不佳不勝酒力,岑女士相信了。而編出這個借口的祁抑揚現在故意問:“你沒醉嗎?”“我沒醉,就是實在太困了,”談少宗很誠實,“而且不知道誰往我杯里的香檳里兌了氣泡水?!?/br>祁抑揚坐在床沿,只小幅度點一點頭,沒有接話,似乎對這件事并不太感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