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皺著眉問溫宜霄。“沒什么啊,”溫宜霄笑著講,好像全然不為談少宗的無禮而不快:“就是太重感情了吧。”談少宗回到酒店,拍攝行程與微薄酒意令他很快陷入沉睡。醒來的時候已經接近晚上十二點,手機上有一連串未讀消息和未接來電,他回了其中三四條詢問他去了哪里、是否還好的消息。酒店建在海濱,落地窗外是夜晚的大海。行程排得緊,他并沒有機會去欣賞這個異國城市的風景,這一刻就動了念頭要去海邊散步。街燈并不算太亮,大海也就顯現不出白天有的別致顏色。面對這空曠、陌生而寂靜的風光他本應感到放松與平靜,但腦海中還是閃過一個又一個人:剛剛替他指路的酒店前臺、已經不再往來的談康、出現在候機廳要搭乘一班根本不存在的航班的祁抑揚、在對話中突然被提起的余皎皎……然后他想到溫宜霄,并且真的看見了溫宜霄。不是他的幻覺,真實的溫宜霄獨自坐在三米外的一張長椅上。談少宗并不準備跟他打招呼,他們本來也并沒有多熟悉,而掉頭離開又會顯得過分刻意。他繼續往前走,路過長椅背后時聽見溫宜霄的聲音:“他們并不是想要找女兒的替代品才領養了我。”這并不是自言自語,談少宗知道溫宜霄看見了他,這是在講給他聽。談少宗停下腳步。溫宜霄穿著一件普通的圓領衛衣,離開了借來的高奢正裝和拍照用的夸張走秀款新品,他看起來恢復和年齡相匹配的稚嫩。金潔告訴過談少宗,溫宜霄剛剛成年不久。抗拒和排斥雖然已經明顯表露過,但現在直接被對方道破他耿耿于懷的原因,談少宗自愧還不如一個小孩成熟懂事。他為難溫宜霄做什么呢,被領養也未必是溫宜霄自己的意愿,而余禮鈞做什么樣的決定也輪不到他干涉。談少宗其實羨慕他們,他們都比他更擅長放下和往前看。“我其實不叫他爸爸或者父親,不管公開場合還是私下,我都叫余叔叔,”溫宜霄繼續說:“他們還是很愛自己的女兒,一天也沒有忘記過她。并不是余叔叔選中了我,我小時候他們一家一起來過福利院,我其實不記得了,我才三四歲吧,她夸我可愛。”談少宗不想聽下去,打斷他:“我不是怪你,只是一時——”“我知道,”溫宜霄頭也不回遞一罐啤酒給他,“你要嗎?”談少宗猶豫片刻,也在同一張長椅上坐下來。溫宜霄從衛衣口袋里拿出另一罐酒:“從房間小冰箱里拿的,怕被經紀人發現,一路藏著出來。”談少宗提醒他:“明天退房的時候要對賬單的。”“那是明天的事了。”海浪聲在夜間變得更清晰,連同清涼潮濕的地中海海風一起涌過來,他們突然默契地沉默下來。原本應該有很多可以話題可以暢談:之后要不要再合作,對成片是否有額外要求,以及余禮鈞夫婦后來是如何生活的……但誰都沒有說話,連啤酒也在打開以后就被放到了一旁。談少宗比中午倉促離席時要平靜許多。他的沉默無言也是一種躲避,事實上他并不太想聽溫宜霄講更多他與領養家庭的事,他在那里過得好或者不好都會令談少宗煩躁。溫宜霄出現在余家總歸是給當年的事故補上了一個積極明亮的后續,像是傷口得到了妥善包扎——失去女兒的父母有了新的寄托與陪伴,福利院的小男孩獲得了本不可能擁有的財富和資源。但對談少宗而言,與余皎皎有關的一切已經在多年前就被封存好了,不需要再有任何改變和續寫。好在十分鐘后溫宜霄再開口時已經換了一個話題,他問談少宗:“戀愛是什么感覺?”談少宗轉頭看他,他看起來很苦惱,眉目里明明白白寫著為情所困四個字。代替答案,談少宗問:“有喜歡的人了?”“有啊,”溫宜霄一如既往的坦率:“跟經紀公司簽約前我去告白,有多喜歡她啊,喜歡到想跟她結婚的程度吧,她要是答應我了我也就不當明星了。”談少宗想不出來什么樣的人會拒絕溫宜霄,見他講得真摯,隨口安慰道:“你還年輕,都沒到法定婚齡。真正到了能結婚那天,很有可能會出現更讓你喜歡的人。”“但我喜歡一個人是會喜歡很久的,可現在也沒有喜歡的自由了。我真的想過要跟她結婚,好像會比現在要快樂一百倍。”談少宗不知道溫宜霄為什么會選中他托付心事,沉醉在愛情幻想中的年輕男孩都這樣幼稚和夸張嗎?談少宗回想自己的十八歲,好像也差不多,他也曾經小題大做地在肯尼迪機場心驚膽戰帶一只打火機過安檢。溫宜霄追問:“所以呢,跟喜歡的人談戀愛到底是什么感覺?”“別人的體會哪里做得了準,”談少宗說:“你要自己親身上陣,美妙也好丑陋也罷,你經歷過的才是真實的。”“結婚呢?你總要挑一樣劇透給我吧,戀愛或者結婚。萬一答案很無趣,我現在又何必自尋煩惱。”結婚是什么感覺?談少宗已經跳脫出婚姻關系,再被問到這個問題下意識覺得無資格回答。對上溫宜霄執著的好奇眼神,他終究還是不痛不癢重復老話:“像和尚撞鐘。”“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啊,”溫宜霄笑了,“所以結婚是一件平靜重復卻令人長長久久堅持不放的事。”談少宗轉頭看他,剛剛那一瞬間的溫宜霄令他覺得熟悉。他想起來他曾經最好的朋友,一個古怪的女孩,總能聽懂他話里自己都尚未意識到的弦外之音。////////////////////////時隔多日,沒有什么特別原因或者正當理由,僅僅是因為懶惰。今年之內會寫完,但更新頻率顯然回不到春天,因此不需要太記掛,偶爾想起來抱著并不期待的心情點開就足夠了,就此擱置也可以。章節編號到25,字數其實已經基本和上一個寫完的長故事齊平(足以說明有多少冗詞贅句)。因為不打算開新帖,胡亂預估了一下剩余篇幅提前占了位置。第26章由特拉維夫返程的航班因為天氣和航空管制起飛時間延誤到第二天早上,航空公司的解決方案是提供一晚免費住宿。談少宗的工作安排并不受影響,唯一困擾他的是這很有可能令他無法趕上岑美倫的生日聚會。他不愿意答應了又失約,一來因為對方是長輩,二來,談少宗意識到自己多少將岑女士劃入了“mama”范疇。這個角色在他生活里缺位多年,他接觸的成年女性中,從身份和法律關系上看岑女士是最接近的。他們之間的關系絕對談不上親密,但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