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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算是親身實踐確認了,婚姻對于談少宗來講算不得什么,只要有人問,他就肯答應。而現在當事人康佳妍告訴他,談少宗原本是堅決不答應的,他拿到的只是故事一半的拼圖。他靠著片面的另一半對談少宗的臆測全是誤會。康佳妍又說:“他那個時候不該計較的,我們都才剛剛成年,稀里糊涂的很多事其實就糊弄過去了。但那天去教堂彩排完,他問我為什么要跟他結婚,是因為喜歡他嗎。我有信仰的,當著上帝當然不能撒謊,所以沒回答。他沒再追問,只是很誠實跟我說他體會不到。事情講的太清楚就沒意思了,他體會不到,但我能體會到,我愛誰誰愛我,我知道啊。晚上有人騎著車來我家樓下用石頭敲我窗戶,我就跟他走了,騎著自行車私奔,很傻吧,可能不到十分鐘就被家里的司機追上了。”康佳妍跟人私奔的事情從來沒有被曝光過詳情,大家都知道有這么件事,也知道這件事導致了她和談少宗婚事告吹,但卻沒人了解細節和結尾,康佳妍的名字從此絕跡于八卦新聞,連康橋都因為伯父下過家丑不可外揚的死令從來沒在祁抑揚面前提過。康佳妍的過去精彩紛呈,比木門里傳出來的獲獎人感言好聽百倍,祁抑揚說:“很少有人能體會到私奔是怎樣一種感受。”“感受嗎?那十分鐘是我活到現在心跳最快的時候,晚上風特別大,大到一點兒也不浪漫,他的襯衫衣擺揚起都來快罩住我的臉,很狼狽吧,但我一抬頭透過那層薄薄的布能看到天上的月亮,那天什么都特別,月亮也特別圓又特別亮。”她三言兩語就令祁抑揚很羨慕,祁抑揚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給自己補上這樣的青春故事。康佳妍見他聽得出神,又笑了:“很精彩嗎?其實還是不要有這種體會更好,因為那十分鐘,我付出了太慘痛的代價,你不會想要知道的,不過那也不重要了。叫住你也不為別的,沒勇氣見談少宗,剛剛看到你想著能跟你說也是好的。我至少快樂過十分鐘,他也不該被剝奪選擇跟喜歡的人在一起的權利,他當時好像喜歡著誰吧。”康佳妍的目光落在遠處,淡笑一直掛在臉上,兩眼卻晶亮含淚。就在這個瞬間祁抑揚很微妙地感覺到旁邊這個人和他一樣珍惜談少宗。祁抑揚心情一下子變得柔和起來,從跟談少宗離婚開始,他好像在不斷跟過去的人和事和解。他曾經那樣憎惡談少宗同別的女孩子早戀,現在卻借此來安慰康佳妍:“你不必太介懷。他喜歡過的女孩子那個時候應該已經不在了,所以即使沒有跟你訂婚這件事,他們也沒法兒在一起。”“女孩?”康佳妍皺起眉頭,笑和淚都收干凈了,“不不,應該不是。談少宗做人是很坦率的,他改主意答應訂婚第一次來見我的時候就告訴我他覺得自己未必喜歡異性。別的人講這個我會覺得是悔婚的借口,但聽他講卻只想安慰他,因為他看起來真的搖擺不定又困惑。后來讀到他的緋聞,男男女女撲朔迷離,我都替他著急過,直到看到你們結婚的消息,我想他終于找到了答案。”祁抑揚說:“八卦雜志猜他是受了你逃婚的打擊才轉頭愛上同性。”“我哪兒有那么大的魅力,”康佳妍否認:“說到能讓他克服成見這事,我想他一定很喜歡你,因為他那個垃圾父親他那么偏執地討厭有酒窩的人,但居然愿意跟你結婚。你剛剛笑起來也有酒窩,我看到了。”“你說他因為什么討厭酒窩?”“因為談康啊,他沒跟你說過嗎?他mama當年愛上談康就是因為談康笑起來溫溫柔柔兩頰都有酒窩,就因為這個錯誤的第一印象,他mama到死都沒能徹底恨上談康。”祁抑揚知道談少宗不喜歡有酒窩的人。那是在去秋游的大巴車上,他閉上眼想著眼不見為凈,卻反而把他們的對話聽得更清楚。女生們列了一串當紅女星的名字讓談少宗排好感度,他把一個演偶像劇出名的女演員排在最后面,被問到為什么不喜歡時,他回答因為她有酒窩,最煩有酒窩的人。他們從頭到尾講的都是女明星,但有酒窩的祁抑揚覺得談少宗話里的敵意也針對自己。是因為他笑得明顯的時候也會露出酒窩,所以談少宗才在學校里見到他時掉頭就走嗎?還是因為他討厭自己,所以才發散到討厭一切有酒窩的人?知道了禍起談康再回頭去看當時的猜測只會覺得幼稚,但那個時候的祁抑揚是真的苦惱過,直到現在他在談少宗面前也會有意克制笑容,克制到后面幾乎成為習慣。祁抑揚突然意識到他們的婚姻的確荒謬到離譜的程度。同床共枕親密事做盡,但卻根本談不上了解彼此。他們沉默下來的空檔,大廳的門被人從里面推開,儀式還未結束,開著門能清楚聽到主持人在介紹下一位頒獎嘉賓,從門里走出來提前離場的那個人是康橋。他出來時臉上表情森冷,隱隱透著幾分著急,看到祁抑揚和康佳妍在一起又迅速掛上混不吝的表情:“哇,你們倆站在一塊兒可真是新鮮的組合,叫什么?談少宗的新歡舊愛?”他這話講得的確很欠,祁抑揚遇到他說話帶刺兒的時候最多不過瞪他幾眼,但康佳妍遠不止如此。她站在這位多數人都怕的堂哥面前看起來也氣勢不輸,手里沒喝完的一小杯酒派上用場,她一揚手就全潑到康橋的大衣上,潑完酒她甚至沒多看康橋一眼就放下杯子往正熱鬧的大廳里走去了。康橋竟然還能笑嘻嘻的,半點兒沒有要處理衣服上酒漬的意思,似乎也不覺得折了面子,只回身對著剛剛幫他推門的那位服務生說:“誰傳出去誰找死啊。”他又湊近了拍拍祁抑揚的肩膀,伸手幫祁抑揚把剛剛故意松開的領帶又系緊了:“看到了沒,跟談少宗有關的都是狠角色,我一個都惹不起。”祁抑揚在頒獎禮快接近尾聲時才落座。剛剛站在外面已經喝了不少,一進來又被各種半生不熟的人敬一圈,散場時走路都腳步虛浮。楚助理跟著司機一塊兒來接他,扶他上車了又小聲囑咐司機今晚尤其開慢一點。車里音樂廣播都不放,這是祁抑揚的習慣,現在沒人說話就更是徹底安靜。車速慢,酒味兒在密閉車廂里逐漸散開,楚助理靠著椅背都開始犯困,朦朧間突然聽到后座有人說話。是祁抑揚在提問,見他轉過頭來一臉疲憊困惑,祁抑揚又重復一遍問題:“以色列現在安全嗎?”“以色列?”楚助理拍拍自己的臉試圖清醒:“很久不看新聞了,印象中偶爾會有沖突和襲擊,但也是小概率事件。”“每天飛特拉維夫的航班只有一班嗎?”一回生二回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