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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著,就聽見關著的門被敲了兩下,后頭有老媽子跟著直叫喚:“誒喲我的新郎官,你怎么來了,不在自個兒宅子里等著吉時再過來迎親?”顧之遙狐疑地同褚丹誠對視一眼,而后到門口去開門。敲門的是褚清風,他見到顧之遙擋著門口,向里頭張望了一下,又刻板地站好,憋紅了臉:“今日定是又忙又累,我來送點點心,讓核桃和……和宋姑娘放袖子里揣著,轎上餓了墊墊。”“那你可說清楚了,”顧之遙臊白他,“是給哪個月兒送的點心?是真的送點心么?還是著急想看新娘子了?”褚清風臉更紅了,本就不善言辭,聞言幾乎都不知道往哪兒站了。顧之遙看褚清風這樣覺得好玩兒,再接再厲繼續臊白他:“從馥園S·N·P·D·J到你那兒連半盞茶都要不了罷?到馮府也不遠,怎么我們的兩個月兒就需要你送點心了?”褚清風幾乎要找個地縫鉆進去了。褚丹誠是不會多管閑事的,最后是孫mama實在看不過去了,才來勸著解了圍。顧之遙哈哈笑著,讓褚清風把點心擱下,人可以走了。褚清風到底也沒能提前看一眼宋如月。到了吉時,褚清風和馮紀年的轎子停在馥園門口,后頭跟著看熱鬧的賓客,大家伙兒今日嘴都甜得要命,張口就是吉祥話,褚丹誠大方,聽見一聲吉祥話便讓下人送一封一兩銀子的紅包。褚明月比宋如月大一個月,先出門,家里只有顧之遙是最小的男孩兒,要肩負起背jiejie上轎的任務,兩個月兒都要他背出去了。雖說出了門轉過一個月褚明月便要同馮紀年到嶺南去鎮守,今后再見面就免不了要個一年半載了,褚琳卻也沒有抹淚。孩子們能有自己的前程是好事兒,她心里頭歡喜得緊,替女兒高興。褚明月被顧之遙背在背上,穩穩地往外走。還記得顧之遙剛來褚家的時候跟個蘿卜頭兒一樣,又瘦又小,現在肩膀已經這么寬厚了。褚明月趴在顧之遙的肩上,感受著被弟弟背著走的感受。顧之遙小時候還穿過自己的裙子,而后自己貪圖馮紀年的模樣,偷偷來了京城,還是顧之遙給自己打掩護,如今竟是到了自己成親的日子,還是顧之遙親自背出去。褚明月在顧之遙耳朵旁邊悄悄說話:“你封地是可以隨便出的,記得常來嶺南看看我。”“一定的,”顧之遙答應道,“你也好好的,左右沒有公婆要侍奉,馮紀年那人又疼媳婦兒,嫁過去想吃什么穿什么別委屈了自個兒。”“肯定委屈不著,”褚明月得意洋洋,“他不受委屈就不錯了。”顧之遙笑笑,不再說話。褚明月在轎子上坐穩當,顧之遙又回屋背宋如月。宋如月和褚明月不一樣,褚明月慣常練舞,身子結實得很,宋如月卻在宮里磋磨了這么些年,整個人都很清瘦,顧之遙背著她感覺輕飄飄的,好像宋如月能被風吹跑了。“遙兒,”不知道是不是每個jiejie被弟弟背著出門子都會在弟弟耳邊說悄悄話,總之宋如月也同顧之遙說起小話來,“謝謝你。”謝謝你不因為宋老爺和宋夫人記恨我,謝謝你還愿意同我作姐弟。顧之遙知道宋如月說的是什么意思,沒有接話,而是一步一步踩得更穩,上轎之前他才開口:“姐,這輩子不管怎么樣,你都和我是一家人。”不光是自己愿意和宋如月作姐弟,當初宋如月也沒有因為那些前塵往事記恨顧之遙。畢竟若不是為了顧之遙,宋家也不會遭到抄家這樣的禍事。宋如月搖搖頭,自己同顧之遙大概就是那種互相救贖互相和解的關系罷。誰說一定要血才能濃于水,就算兩人不是一母同胞,也是姐弟。宋如月在轎子上坐定,鞭炮放起來,嗩吶也吹了起來,兩個轎子齊齊被抬起來,就要走了。宋如月和褚明月的嫁妝都很豐厚,是兩份一模一樣的。顧之遙給兩個jiejie備的嫁妝一樣多,而褚家給褚明月備好嫁妝后,又想著宋如月是沒有父母為她備著這些的,所幸給宋如月也備了一份一樣的,反正是自家抬出去又抬回自家,權當是給小兩口貼補了。更何況,宋如月這樣的性子,褚琳也喜歡。祝知府到了告老的年紀,年前便辭了官,同褚琳全家來了京城,先在馥園住著,等褚清風尋好大些的宅邸便一起搬進去。兩個月兒都找到了自個兒的歸宿,也算是完滿了。席上的酒是顧之遙從江南帶回來的,自己釀的桃花釀,清甜醇香卻并不醉人,意境也好。……一天的喧囂過去后,晚上就顯得尤為安靜了。同祝知府褚琳夫妻招呼了后,褚丹誠便和顧之遙回了后院。門上的喜字還沒有撕,整個馥園都是喜氣團團的。進了臥房,顧之遙眼尖地發現蠟燭是龍鳳燭,便抬頭戲謔地看著褚丹誠,等他解釋。“沾沾喜氣,”褚丹誠臉上是一團正氣,正經地令人發指,但是他的手指卻在桌子上點了點,“你就當再嫁我一回。”“你這人,”顧之遙笑起來,“怎么又是我嫁你,哥哥,你不讓著我點兒么?”“我嫁你也行。”褚丹誠正色道,斟了兩杯酒,“你說什么就是什么。”顧之遙笑著把頭蹭到褚丹誠的頸窩上,來回蹭了兩下,接過酒盅細看。這人竟是連杯子都偷偷換了,誰說褚丹誠是個不解風情的活閻王?依顧之遙看,這人風情得很。品一口酒盅里的酒,發現竟是梅子釀,顧之遙詫異,開口問道:“不是桃花釀?”褚丹誠伸手在顧之遙的鼻子上刮一下,“自己埋得都不記得?”是了,那會兒褚瑯還在呢,自個兒釀了三壇梅子釀,當著褚瑯和褚丹誠的面埋在自家院子里,說是要等褚明月成親了給他當女兒紅。褚瑯不知道,這三壇梅子釀,顧之遙其實是埋了三個人的。一壇給褚明月,一壇給宋如月,還有一壇,是給他自個兒留著的。顧之遙想到從前的事兒,心里頭一片柔軟,將酒盅里的梅子釀一飲而盡。“還有兩壇呢?給她們送去了么?”褚丹誠不答話,卻去脫人家的衣裳。顧之遙見褚丹誠不回答自己,不讓他得逞,眼神里帶著疑問看著褚丹誠不說話。“收我私庫了。”顧之遙笑得打跌,褚丹誠這小氣可真真是,一點也不肯同別人分享兩人相處的過往。屋子里梅子釀的氣味微酸卻綿長,屋子里的人的感情也延綿到百年。正月十五,宜室宜家。第204章番外七風清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