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蕊在自個兒的屋子里上吊。她那兒子,原本是拿捏在安如夢手里的,但安如夢沒給那孩子長大成人的機會,那是安如夢手里的第一條人命。老秦府同安如夢有瓜葛,卻沒能等到抄家,當日在大殿上,秦老爺便被秦賢一刀攮透了,而后秦賢自個兒主動跪求了個剮型,死后一把火燒了個干凈,連骨灰都沒留下。看見秦老爺橫尸當場,褚丹誠以為自己或許會快意,或是傷感,結果自己仿佛在看陌生人,心中一點波瀾都無。塵歸塵,土歸土。一切塵埃落定,褚丹誠將自己想辭官同顧之遙四處游逛的心思說了,兩人的想法不謀而合,便尋了個日子去御書房面圣。御書房那天不平靜,皇上發了火,最后左相同那逸王爺竟是好端端地又出來了。兩人動身的那一日,褚丹誠騎著踏雪,顧之遙坐在霜降的背上,在官道上往難走。日頭正好,風也正好,秋老虎剛過,天氣涼快舒坦。“哥哥,我們先去哪兒?”“先回下邳罷,看看下邳那兒怎么樣了。”“行,我也想回去看看,先看看那個被我尿過的墻根兒,長了多少蘑菇。”曾經我以為我的一輩子就這樣在仇恨中過去了,直到遇到了你。兩個人都是缺人憐愛的,卻在彼此的陪伴中漸漸成長。自此以后,有你之處便是歸宿,天涯海角,哪兒都行,哪兒都好。一片丹心行遠路。-正文完-第198章番外一孤家寡人“放肆!”御書房里一聲怒喝,龍案上的茶杯鎮紙都被摔到了地上,那茶杯是最新一批官窯彩釉粉蝶瓷的,還沒用過多少回,就被摔在地上碎成好幾瓣。茶杯是碎了,可杯蓋竟是個耐摔的,躲過了一劫,嘰里咕嚕地滾了一地,一路滾到門口被門檻攔下來,正正好停在錢公公的腳底下。錢公公將杯蓋撿起來,憐惜地搖搖頭。可憐的杯蓋,好不容易免去了唄摔碎的命運,卻也因為只剩下了杯蓋不能用了,只能淪落到一個被摔的命。御書房里正在承受龍顏大怒的是個小影衛,如今安子慕生這樣大的氣,他竟是也沒有求饒,只低頭跪在地上不做聲。“你們一個兩個的都要走,是朕對不起你們了么?”安子慕剛才將桌上的東西都掃到了地上,還想摔東西,可玉璽是不能摔的,喘了兩口氣只能一掌拍到桌上,震得手生疼,“褚丹誠同遙兒走了,不要你這個影衛,當初是你要躲著老九朕才讓你跟著褚丹誠,如今老九也死了,再沒人能威脅到你,你還要去哪兒?漠北?去漠北吃沙子么?還是這么大個皇宮留不住你了?”影二沒有放軟態度,兀自重復了一句:“我要去漠北。”“漠北漠北,褚家人一個兩個給你們灌了迷魂湯了!”安子慕頹然地向后一靠,愣了半天的神才將將冷靜下來,自言自語道:“當初就不該讓你跟著姓褚的出宮……不,就不該讓褚丹誠去下邳。”影二看著安子慕抿了抿嘴,不出聲。安子慕又騰地坐起來,目光冷厲,“朕現在就下旨,把褚家那些人全都抄了,看你還想去哪兒。”影二又抿抿嘴,沒說話,可安子慕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來,他想說“皇上您不會的”。“為什么一定要去漠北?”安子慕嗤道,“找祝將軍?你的身份,他救你是應該的。”“奴才只是個影衛。”影二快速接道,“沒什么應該不應該,皇上慎言。”見他如此干脆,安子慕反倒愣住了。安子慕時常在想,為什么自己的后妃們對自己永遠是相敬如賓,為什么自己的兒女外甥對自己都不親。其實他也沒有太多的后妃,可后妃們對自己并沒有尋常人家夫妻那種相愛的感情。其實這樣也好,起碼后宮不易生事,表面上看算是省心太平,雖然也可能是因為先帝的后宮鬧得太大,導致自己后宮中的女人們備受警戒,故而一個個乖巧得如鵪鶉一般。無所謂,反正他不看重這些,今后只要能有合適的皇子日后接了自己的擔子便好,什么女人什么子女,他都無所謂。可一個人身邊總有那么幾個在乎的人。安子慕在乎的人很少,甚至連先帝他都起不來什么親近之情。他只在乎當今的太后,以前還有個安然,現在多個顧之遙,還有一個便是自己的奶弟弟了。說是奶弟弟,其實是親兄弟。當年太后還是個妃子,懷著安子慕時,皇上來看望自己的妃子,順道便把妃子身邊的宮女睡了,他是皇帝,這樣的事就算為人不齒,可后宮里的女人哪個不是皇上的,也沒有人能說的出什么。宮女性烈,她是太后從娘家帶來的丫頭,發生這樣的事,當即就要尋死,救下來卻發現懷有了身孕。后來,太后產子,這宮女早產也在后罩房里頭生了個兒子,為了保自己的丫頭一命,太后讓宮女做了安子慕的乳母。這宮女恨極皇上,絕不肯讓這個孩子認了安家的祖宗,待孩子稍微大了點便送到暗衛營里去,一直到安子慕即位,才將這孩子接回身邊。乳母走得早,這事兒安子慕早就知道,太后是個心眼兒好的,教育出來的孩子也差不了,故而安子慕經常讓人在暗衛營里為自個兒的奶弟弟打點一二,待自己一包攬了大權,便迫不及待地將影二接了來。可那時影二不知為何被安子瓊盯上了,老九的秉性他最清楚,想要什么就定要拿到手里,像條毒蛇一樣難纏,只能將人先送到褚丹誠身邊,離京城遠一些,避幾年的風頭。好不容易塵埃落定,安子慕還想著,認祖歸宗影二定是不愿的,先帝那樣的也不配讓影二逢年過節去燒紙進香,但總要把人留到身邊,為他置辦家產,親自給他尋一個好親。這些年,實在虧欠對方良多。然而影二不愿意留在京城,他想去漠北,寧愿吃沙子,也不想留在這個離自己最近的地方。從外甥到弟弟,安子慕總算想明白了,把孩子養在別人家是最不靠譜的行為,養著養著就變成別人家的孩子了。“你倒是一門心思地去漠北,沒準到了漠北,那祝將軍連夫人都有了。”安子慕嗤笑一聲搖搖頭,“他這年紀,早該娶親了。”聞言影二前頭一切都好像身外之物的表情頓時變成了一言難盡,不是被安子慕戳中了心事,而是想到祝成棟平日里那個吊兒郎當的德行,還有他把自己從烏蘭察布往外送的時候還不忘手欠到自己前襟里面劃拉一圈過手癮的樣子,他覺得祝成棟是要孤獨終老,娶不成夫人了。褚家也不知道祖墳里燒了什么香,孫輩的婚事都艱難得很,明明一個個皮相出眾,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