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2
人都蔫蔫的,問秦庸這一席話都是低著頭。他頭也不抬,自然沒能看到秦庸眼中藏著怎樣的深情繾綣。他現在心中又有了別的心事。為什么秦庸科考自己比他還要緊張;為什么得知那香囊帶不進試場自己是那般失望;為什么今天秦賢捏自己的下巴,自己恨不得剁了他的手,而秦庸揉自己的頭發與自己親近,自己卻并不排斥……這些在此時都有了答案,他突然心中一片光亮。自己竟是對秦庸有了那纏綿的情,自己想像大黃狗與黑犬好那般同秦庸好了。顧之遙心中惴惴不安起來。自己九歲就被秦庸撿回來帶在身邊,雖然秦庸說兩人是義兄弟,但就算說秦庸是把他當親兒子一樣在養也不為過。秦庸那么好,自己竟然對他起了這樣的心思。顧之遙覺得自己真是惡心,惡心透了,自己今日還有臉對著秦正齊和秦賢嘔吐,自己才是最令人作嘔的。秦庸這一路走來有多難他是知道的,不說秦庸小時候在秦府如何被秦正齊與秦賢磋磨,就說當初秦庸剛回京城的時候,那可是皇室的血脈,萬一一步行差踏錯,那就是:——萬劫不復。秦庸是個有什么事都吞在心中的性子,若不是今日自己撞見那番景象,秦庸是決計不會將自己小時候這一段經歷講出來的,可能這輩子就要爛在肚子里了。那那些他不曾講的呢?這個其實也會同人玩笑,也會關心別人的秦庸,是他與之朝夕相處三年,才慢慢捂化了的。秦庸受了多少委屈,才變成其他人眼中的樣子?閻王臉、修羅上身……根本不是這樣的!秦庸要對自己有怎樣的信任,才肯袒露心聲,露出那柔軟的芯子,自己怎么舍得親手毀了這樣的人。顧之遙心中難過,鼻子都有些微微發酸了,但他不敢也不能真的落下淚來。現在的顧之遙就好像驚弓之鳥,稍微一碰,便要露出馬腳來,他怎么敢讓秦庸發現自己那樣不堪的心思。可到底是不甘心!他長到這么大,第一次動了情,對著朝夕相對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名為喜歡的種子在心底生了根發了芽,卻不能宣之于口。不能告訴天下所有的人:看啊,我喜歡上了一個特別好特別好的人。顧之遙咬緊后槽牙,努力緩了緩情緒,又小聲問了一句:“可是老爺和二少爺是義父子,也成么?”顧之遙的問題把秦庸問住了,他心中有鬼,并不是問心無愧地與顧之遙剖白這些。前面所說的話無非就是為著今后萬一有一天,自己心底那見不得光的感情被他發現了,自己可以說:遙兒,我對你的感情不是完全不對的。我只想讓你好,我的喜歡并不會影響我們的關系,你懂么?可是遙兒問的問題是有關于父子兄弟的,這讓他如何回答?父子兄弟,再怎么辯白,也是有悖倫常的。秦庸閉了閉眼:“有悖倫常,當然不行。”他又想了想,接著答了一句:“但若是真心相愛,即使不為世俗容忍,那也是沒法子的事。”“沒有誰能控制住自己的心。”第42章小福星送考兄長,伸手不打笑臉人自那日見到秦正齊與秦賢行那茍且之事,顧之遙便整個人都不太對勁。他與秦庸一同剖白,終于明了了自己對秦庸的感情,自己竟然是喜歡,不,是愛上了這個人。他年紀小,心中難以藏事,終日惶惶不安,生怕被秦庸發現了自己那一丁點小心思,連兄弟都做不成。秦庸發現顧之遙似乎是一夜之間長大了。從前顧之遙雖然是一個很有主意的孩子,但是到底小孩兒心性,既嬌且蠻,雖然不是那種驕縱的人,卻也會在他面前放肆玩笑。如今,竟然開始恪守禮節,人也對自己要求嚴苛了不少。秦庸無論幾時起來早讀,總能見到顧之遙在院子里練功。日復一日,十日轉眼便過去,到了殿試的這一天。秦府有兩位公子要參加殿試,一個是秦庸,一個是提前便來京中小住準備殿試的褚清風。褚清風性子像祝知府,不愛習武,偏愛習文,估計也是要走上仕途的。秦庸自知自己無論如何也是比不過褚清風的,心中期盼著褚清風能高中狀元,自己能中三甲便不算辜負了褚瑯與顧之遙這些日子為他cao的心。顧之遙穿了男裝出府,送送這兩人,三人并乘一架馬車,搖搖晃晃地奔著試場去。“你們倆干糧帶好了嗎?”顧之遙比這兩位要進試場的兄長還要緊張,在馬車中不停地確認二人有沒有東西忘記帶進去。那兩位學子不如何,這位送考的小弟倒是急的冒汗。“都帶了,”秦庸無法,只得拍拍顧之遙的手:“你坐下消停一會吧。”秦庸的指尖碰到顧之遙的手背,觸手一片冰涼,這小孩兒急的手腳冰冷,怪叫人心疼的。顧之遙被秦庸碰到后心中一跳,差一點把手抽回來。他心中有鬼,生怕被秦庸發現,只能裝作鎮定的樣子,故作老成:“我哪有不消停,不過是怕你們在里面挨餓。”今年的殿試同往年不同,往年的殿試是到大殿上,由皇上直接出題,當場便能選出三甲來。而今年前頭省試脫穎而出的佼佼者尤其多,皇上也有心多多招攬人才,若所有考生都在大殿上由皇上親自出題,只怕皇上的龍體要被累垮。因此,同前頭鄉試和省試一樣,殿試加試了一場筆試,要求眾考生在市場各擬一份折子,再作文書一篇,其中真正的人中龍鳳才能到殿上答題。而上得了大殿的,即使沒有高中三甲,也必定能入朝為官了。顧之遙一路上坐立難安,褚清風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權當看不見,唯有秦庸看著顧之遙這故作鎮定的樣子,嘴角始終勾著一抹似有還無的笑意。到了試場,褚清風先下了馬車,秦庸待褚清風下去后才站起身,走到顧之遙身旁又突然回頭,低下身子湊到他耳邊道:“香囊其實我帶著了,叫孫mama縫在了褻衣里頭。”說完這句話,秦庸帶著笑意跳下馬車,心中想著就算老天不開眼,帶著顧之遙這小福星的福氣,自己也總不至于失常發揮名落孫山。顧之遙待秦庸進了試場才反應過來剛才這人同自己咬耳朵說悄悄話,若是以前倒也沒什么,兄弟倆嘻嘻哈哈滾到床上去撓癢癢的事都是常有的。現在他剛動春心,滿心滿意都是這人,偏這人還要在自己耳邊說話,呵出的氣那樣癢,此時自己的耳朵尖兒都是燙的。顧之遙氣秦庸撩得他無法自持,又忍不住有點小竊喜,喜歡的人親近自己,誰不高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