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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秦庸想的周到,早上便派人回府收拾,現今看來并不如何臟亂,與褚瑯離府時別無二致。這座小院兒里清幽僻靜,有假山一座亭子一間,亭子下面是養(yǎng)著錦鯉的池子,池水不深,池子上有曲曲折折的小石橋。院子四周栽了不少竹子,纖細修長,只可惜春天剛到,竹子還沒有變回原來的翠綠色。褚瑯引著祝成棟與顧之遙到亭中坐下來歇腳,一邊往池子里扔些玉石逗錦鯉浮上來吃,一邊與二人拉家常。“遙兒便在這院中陪娘聊聊吧,雖說發(fā)了疹子要少見風,但總悶著到底是不好,左右亭子里避風,稍微坐坐也可。”顧之遙是樂意聽褚瑯話的,自從顧姨娘去了,已經兩年不曾體會過有娘的感覺,褚瑯待他如同己出,他承情得很。“姨母這小院兒倒是幽靜,待遙兒住進來少不得要添些小孩兒的玩意兒,到時候可就不這么幽靜啦!”祝成棟摸出他那柄折扇,呼啦呼啦地扇起來。在下邳扇扇子都說要患頭風,這京城可比下邳冷得多,顧之遙見他這德行都替他牙疼。“能有什么的,”褚瑯回頭命下人送了盤糕點上來,“還得等會兒才能用飯,遙兒墊墊肚子。我看過幾日庸兒得空了,讓他帶人在西南角裝個秋千才好,小孩兒哪有不愛玩兒的呢。”糕點是一盤拔絲白果,用雞蛋與糖做的,小孩兒多數都愛吃,祝成棟看了直搖頭:“這么多糖,遙兒正出牙呢,表弟回來見了要擺夜叉臉了。”“偏你話多,”褚瑯拿瓜子扔他,“僅吃上一回兩回也不礙什么事,遙兒這幾日忌口嘴里定是清淡,背著庸兒吃兩塊也沒什么。只能吃兩塊,嗯?”顧之遙點頭,他其實不怎么貪甜,倒是秦庸對他出牙的事兒緊張的不得了,糖盒子都收了起來一日只給一顆。但他樂得逗褚瑯開心,見褚瑯好似故意幫他偷吃糖,便執(zhí)起筷子去夾那盤中的糕點。當啷一聲,銀筷子戳到白果的之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音,顧之遙竟是沒能把白果夾下來。他撂下筷子,一時三人臉色都有些不好看。這不開眼的下賤坯子,端上來的糕點竟是冷透了的。第30章惡仆欺侮后院主,少奶奶料理家奴兩個月不曾回秦府,想不到下人們越發(fā)放肆了。且不說褚瑯是當家主母,好歹有祝成棟這個娘家人在,秦府的家仆竟已放肆至此,當著褚瑯娘家外甥的面爬到主子頭上來。顧之遙無名火起。本來今日因著擔心秦庸便有些心煩意亂,如今遇到家仆落褚瑯的面子,他心中更是怒氣翻涌。饒是祝成棟平時嘻嘻哈哈慣了的,此時面色也并不好看。他們褚府,是仰仗著他外公這一棵大樹的,先帝奪位時褚老將軍便出力不少,那是位有著從龍之功的老將軍!就算如今換了先帝的兒子掌管天下,褚家的人也不是他秦庸可以羞臊的!褚瑯此時心里也不好受,家里的仆從們個個眼皮子淺,她不是個好爭搶的性子,下人們見她好拿捏便不拿她放在眼里。如今這些下人們越發(fā)沒臉了,竟做出這等落正房太太面子的事來。祝成棟有心要給自己的姨母撐腰,扇子也不搖了,“啪”地一聲將折扇收于掌心,重重往小石桌上一撂,喚來下人:“來人,把這白果端下去!”下人們素日里有秦正齊和親賢撐腰,左右祝成棟呆不了幾日便要回齊州去,也便懶怠去應付這位太太娘家的小爺,拿喬了半天才慢吞吞地來桌上端盤子。“誰讓你端的?”祝成棟瞇眼瞪那丫頭,這丫頭不是別人,正是在秦正齊面前頗有些得寵的雪燕。雪燕不為所動,秦庸與褚瑯不在府中這些日子,她儼然把自己當成了這后院的主子,對于正房太太娘家人也并不放在眼中:“祝少爺見笑了,我們老爺體恤下人,府中的廚子不到飯點是不用上工的,單這一盤白果還是廚子早上專門留下來的呢。”褚琳自祝成棟一小便把他當小將軍一般教養(yǎng),最忌諱把他養(yǎng)在脂粉叢中,怕他小小年紀移了性情。故此,祝成棟威嚴是有的,舞槍弄棒也不在話下,偏不善于與這些丫頭婆子斗嘴,此時被這小丫頭頂撞竟也不知該如何斥責她。況且這里到底不是褚府,祝成棟在這里尚可以替褚瑯撐腰,待他回了齊州呢?屆時秦府中的下人們,焉知會不會記恨他這位娘家的外甥,變本加厲地欺凌褚瑯與顧之遙。畢竟秦庸就算因著尋到公主一事得了皇帝的賞識,一時片刻也爬不到秦老爺頭上去,他來做這個主并不合適。顧之遙在一旁冷笑道:“奴才倒是比主子還要金貴了,不到飯點不上工,那便換個肯上工的廚子。”褚瑯沒有與下人們計較的習慣,但是他顧之遙可不是那般好相與的。秦庸日后是要去朝中為官的,秦府的下人們狗仗人勢,一日不分家立府,便要一日受這些不長眼的東西欺凌不成?“少奶奶說笑了,”雪燕瞥顧之遙一眼,不過是個童養(yǎng)媳,與下人也無異,還真拿自己當個人物了?雪燕放下裝著白果的盤子,嘴角噙笑,“沒聽過哪家的奴才是比主子金貴的,您可能是從‘大府’里出來的,規(guī)矩自是要比我們小門小戶的多,可既然嫁來秦府,總得守我們老爺定的規(guī)矩不是?”“你是在叫我守秦府的規(guī)矩?”顧之遙嗤笑一聲,站起身來,褚瑯想要拉他衣袖,顧之遙安撫地拍拍褚瑯的手背,他所幸直接爬到桌子上站在雪燕面前,“給你個機會,把剛才的諢話再重復一遍。”“少奶奶說笑……啊!”雪燕還欲再重復一遍剛剛的話,才出來五個字便被顧之遙狠狠一巴掌扇在臉上。顧之遙本就不是那種小雞似的瘦弱,他在宋府之時便要勞作,身子骨比一般的孩子更硬朗。且被秦庸好吃好喝地將養(yǎng)了月余,又有祝成棟和影二教他些五禽戲什么的,如今力氣比表面看上去大上不少。況且,說到底他還是個男孩兒呢,這一巴掌可不是小姑娘的一巴掌那般軟綿綿。雪燕被顧之遙一掌打得發(fā)懵,眼前這小姑娘不過也才六七歲,想不通她哪來這么大的力氣,一巴掌下來自己的耳朵都有些嗡嗡作響。方才一直看熱鬧的下人們也沒想到秦庸這位小童養(yǎng)媳竟然是個潑辣的,說打人便打人,一點都不像他與褚瑯相處時那般乖軟。顧之遙左手握著右手關節(jié)處,甩甩右手腕:“繼續(xù)說。”雪燕嘴巴動兩下,到底沒敢說出聲音來。“表哥不跟女人計較不好打你,如今我也算秦府的一個主子,教訓自家的下人天經地義吧?”顧之遙歪頭看雪燕,有些痞氣地吹了一下臉上的面紗,“我不是什么‘大府’上來的小姐,沒教養(yǎng)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