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迭裙中,看著很是清爽。衣服上沒有花里胡哨的繡花,僅在裙擺繡了兩根竹子,料子都是上好的,襯得宋芝瑤那團還沒長開的娃娃臉算是秀氣可愛了。可惜這團娃娃臉太瘦,曬得又不像別的大戶人家的孩子那般白凈,看起來有些憔悴。秦庸看著宋芝瑤的下巴尖,覺得越發不順眼,問道:“宋家在怎么落魄也不至于短你的吃喝,怎么又瘦又小得像只猴子。”宋芝瑤一口陳年老血差點吐出來,每每偷跑出宋府賣孫mama的繡活兒,繡坊的老mama們都夸自己長得可愛,萬萬想不到自己居然有被嫌棄長相的一天。說起這個瘦小的原因,也是一樁冤案了,宋芝瑤解釋道:“我怕吃喝太多要經常去茅房,萬一被太太他們看見我是個男孩兒,我娘和我這么多年的努力就毀啦!”所以你就跑出家門對著自家墻根兒呲尿?秦庸甚至懷疑宋家院墻磚縫兒里的青苔是因為常年受到宋芝瑤的洗禮才有機會生長出的。宋芝瑤不知道秦庸在想什么,自然也不知道自己一時的泄憤行為令自己蒙受了奇恥大辱不白之冤,只當秦庸不說話是在給自己找臺階下,也就不在繼續這一話題。秦庸卻又繞回換衣裳之前的問題來:“不愛吃桃?”“其實挺喜歡的,”宋芝瑤撓撓頭,“可惜自小就不能吃桃,吃了桃會發疹。”秦庸用力彈了宋芝瑤的腦門兒一下,彈得他都有點眼淚汪汪,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么好端端的就被哥哥罰了。秦庸看他目光委屈,卻不妥協,嚴厲道:“明知不能吃桃還敢吃,怕被認出來不會偷你們家小姐太太的胭脂用么?”宋芝瑤捂著腦門兒委屈道:“我錯了。”我錯了,但是我還敢。秦庸看他那心思都寫在臉上的模樣又好氣又好笑,忍不住伸手又給他揉揉腦門兒:“行了,裝得這么乖討我心軟么?左右我也得在下邳呆些日子,過幾日你身子爽利些了,帶你去看看有沒有院子可以租,給你單開個小院兒,省得你亂在院子外面解手。”一番對話兜兜轉轉,宋芝瑤不明白怎么就又聊到自己被秦庸瞧見站墻根兒撒尿這碼事上了,索性不講話,期期艾艾地看著秦庸,求他哥哥收了神通不要再逗自己了。秦庸逗孩子逗得心情挺好,又叮囑宋芝瑤在自己這兒不用擔心太多,又讓他把不能吃的東西都告訴自己,免得今后下人不注意讓他吃了這些身體不服的東西又鬧病。一上午也就是一晃眼的事,用了午飯后,宋芝瑤身體還虛著便覺得有些困乏,秦庸昨晚照顧他也沒休息好,兩人打算躺著打個盹兒。起先宋芝瑤見秦庸和他躺一張床還覺得不好意思,想去屏風外面的小塌上睡,秦庸道昨晚睡得也是一張床,挪外面去仔細受涼,好說歹說勸了一陣宋芝瑤才老實睡下。未時二人醒來,秦庸給宋芝瑤換了一遍藥,宋芝瑤靠在床頭拆九連環玩兒,秦庸坐在窗前看書。這邊剛靜下來,錢多多進來通報說宋老爺帶著兩位嫡小姐來拜訪,宋芝瑤手一頓,秦庸走到床邊坐下,安撫地摸摸他的頭,讓錢多多把宋老爺放進來。“哎呀,秦大人!”經過作業那么一鬧,秦庸以為宋老爺再見著自己和兒子會尷尬,豈料這老東西毫無心理負擔,拱手作揖依舊熱情得很。宋如煙和宋如月跟著父親一起來訪,見到秦庸也福了福身喚了句秦大人。宋芝瑤想要起身給父親行禮,秦庸握住他的手不讓他起來,開口道:“遙兒身子還沒好,就不要起來了。”“哎,不用不用,阿瑤今日可有大好?有沒有多謝秦大人帶你看郎中?”宋老爺看著宋芝瑤笑瞇瞇道。宋芝瑤平時里從來沒見自家老爺對自己這么和顏悅色過,每每太太找麻煩整治自己,宋老爺也只會去勸宋夫人,從不會對這個可有可無的庶女有多余的關心。今日見他這么熱心地問自己的身子,宋芝瑤覺得渾身都不舒服。“阿瑤覺得好多了。”宋芝瑤拿捏著語氣,裝作一副乖巧又誠惶誠恐的模樣答道。“那就好,身子好了就回府吧,總在秦大人這兒也著實給大人添麻煩。”宋老爺捋著胡子開口笑道。秦庸微微蹙起眉頭,問道:“回府?宋老爺這是何意?”“哎呀,秦大人,”宋老爺盡量讓自己笑得自然和藹,又道:“阿瑤年紀尚幼,如何能懂得怎么料理內宅。昨夜是宋某愛女心切了,望大人海涵。”秦庸聽出來宋老爺是又另做打算了,一時不知道他想干什么,順著他的話慢悠悠道:“無事,我見遙兒天真可愛,很是喜歡,內宅的一套,待他大些再學也來得及。”宋老爺見對方不為所動,心下焦急,面上仍然裝著他那副彌勒佛一般的笑臉,又道:“如此還要大人費心,左右大人是為了我宋家女兒的清白,其他人也不知昨夜大人是帶阿瑤出來看郎中煙兒今年剛好二八年華,秀外慧中,秦大人不如……”“爹!你怎么說這些!”宋如煙故作嬌羞打斷道,垂著頭絞緊手里的帕子,不住地抬眼偷瞄秦庸,一副小女兒含羞帶怯的姿態表演得淋漓盡致,令在一旁候著的錢多多錢滿滿瞠目結舌嘆為觀止。“宋老爺這是想當本官的丈人了?”秦庸不悅道:“昨夜是本官救人心切,但本官救的是被主母苛待的遙兒,不是這位蜜罐中泡大的宋大小姐。況且宋大小姐的婚事你這當家老爺重視本無可厚非,可遙兒也是你的孩子,他的名節就不重要了么?”秦庸本就厭煩這父母偏心的事,見宋老爺出爾反爾更是不快,連和顏悅色都做不到,只冷下一張臉來,幾乎想要直接趕人了。宋芝瑤本不欲多言,見此場景也是心頭憋悶,他向來知道老爺不疼他,太太只恨不得沒這個庶女,可想不到宋老爺不顧自己的臉面,跑來和秦庸說這番混賬話。逼人家給自己女兒名分,卻又出爾反爾想要用大女兒來頂包,他這是把秦庸當成什么人了?什么女人都能抬進府?這不是作踐秦庸嗎?宋芝瑤越想越氣,只覺得忍無可忍,開口道:“老爺,大小姐二八年華,秦大人可才十四呢,人家納妾都要找個美嬌娘,可沒聽說過給自己娶個大姐的。老爺如此熱切地給秦大人和大小姐拉紅線倒好似皮條客一般。”他從小到大,最怕的就是宋太太,太太每每不悅便要用藤條抽他,顧姨娘走后越發變本加厲起來,而宋老爺冷冰冰的眼神也叫他心慌。這些他平時懼怕的人,此時竟不那么可怕,話開了個頭,后面就順當多了:“秦大人是什么身份?讓我來秦府的也是您,想換成大小姐的也是您,老爺您今兒一出明兒一出,就算是納妾也沒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