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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磨蹭兩下。隨后手下力度加重,將柳憶緊緊抱住后,他仿佛終于攢夠開口力氣:“能,太子是那個人的兒子,所以,能。”聽出齊簡語調里的鼻音,柳憶眼框發酸,一時間沒能開口。齊簡以為他沒有理解,解釋道:“北伐慘敗,圣上顏面受損,前朝早已非議。而那位的位子,來的也是名不正言不順。如若再出太子加害異姓王之事,被扣上上梁不正下梁才歪的名頭,后果會是什么?”“所以齊王就寧可被害?”柳憶聲音啞下去,心口發堵。“也不光是為這些吧。”齊簡嘆口氣,“太子傷人,父王應該沒什么防備,一擊得手便是重傷。”“太子是那位的兒子,也是國之儲君。父王不死,這事沒法善了,就算真能帶著傷制服太子及其心腹,押著太子回到京城,皇上該如何抉擇?父王說過,他不會讓那位為難。何況,父王也怕…”柳憶錯愕少頃,徹底明白過來,也跟著嘆口氣。齊王死了,那北伐失利,冒進貪功這些罪名,就都可以推到他身上,太子清清白白,皇家清清白白。如果齊王不死呢?太子要不要治罪?皇家顏面會不會受損?朝臣會不會非議?皇上的位子,還能不能坐得穩?齊王是怕,那個人不希望他活下來。心底酸脹發疼,柳憶垂眸想到,自己身為外人尚且這樣,身為人子的齊簡,想通這些事情時,該有多難過?他回身再次抱住齊簡,聲音發顫:“你…”齊簡因他動作,不得不抬起頭,見他轉過來面向自己,勾起嘴角:“你的免死金牌呢?”“什么?”柳憶一愣。齊簡微瞇雙眼,一字一頓:“免死金牌,皇上和封鎮西王圣旨,一起賜你的免死金牌。”第102章我沒要柳憶別過臉,不自在道:“怎么突然問這個?”“聽皇后的意思,并不欲將那密信公諸于眾,反而是想拉攏我對付華瓊,我猜他們是忌憚華瓊手中,太子私聯大軍的證據。”齊簡并沒直接回答。先前太子私結大軍之事,風聲大雨點小,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重要證據華瓊并沒給出去。將這兩件事聯系起來,很可能華瓊猜到太子或皇后手里,有這封通敵鐵證。太子和皇后,又顧忌華瓊手里私結大軍罪證,不敢動作。兩者互相牽制,倒是維持住微妙平衡。柳憶明白,在這時候,齊簡成了打破平衡的關鍵。太子和皇后,希望他能助其對付三皇子,反觀三皇子,也希望齊簡不要插手,妨礙其暗中動作。不過這中間,也有點說不通,皇后和太子手握罪證,為何不早早發難,至三皇子于死地?卻偏要等到自己被拿捏住把柄,才放出風聲?左思右想,只可能是,這封密函最近才找到,聯想到信函所用,是齊王的匣子,柳憶有個大膽猜測,卻又不敢將話說出來。“你也這么想吧?”看著他糾結表情,齊簡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也覺得,他們近日被逼急了,派人去了我父王埋骨之處,才找到這封信,是不是?”見柳憶神色凝重,齊簡笑笑:“不是隨便扔進亂葬崗就好,只要有那么個地方,我總歸,能找到。”好不容易有些線索,派人去尋總好過無頭蒼蠅,柳憶也跟著點點頭,想說兩句寬慰之語,又覺得說什么,都過于蒼白。“我早看開了。”齊簡捏著柳憶臉頰,逼他露出個笑容,“我們現在還是先說說,免死金牌的事。”“你知道啊。”柳憶避開齊簡指尖,苦著張臉。齊簡冷哼一聲,開始舔嘴角。“也是哦。”柳憶喃喃道,“皇上身邊太監總管,都是你的人,這事你肯定能聽見風聲。”“所以,免死金牌呢?”齊簡挑眉,“三皇子通敵、太子動手,父王的死,他們都有份。然而,皇后不拿出密函,就不能定死華瓊通敵,我怕我出手,他被逼急,很可能將柳家推出來頂罪,到時候,這金牌就要派上用場了。”柳憶低下頭,沒接話。齊簡沉默許久,最終輕嘆一聲。“罷了,這么些年都忍過去了,還能再忍忍,你既不愿柳家涉險,我再尋機會也就是了。”齊簡挑起柳憶下巴,讓他直視自己。柳憶眼圈泛紅,想問為什么愿意相信柳家無辜,張張嘴沒發出聲音。“為你。”齊簡卻懂了。輕輕吻上柳憶忽閃的睫毛,齊簡將他攬進懷里拍拍:“就算柳家真參與,也是被利用,為你,我不會追究,而且我父王,也不會在意,他畢竟,早就不想活了…”感動和震驚一起襲來,柳憶不知道自己應該先感動落淚,還是先震驚于后半句,齊王早不想活了。齊簡親吻完睫毛,沿著臉頰親吻至鼻尖,又順著鼻尖朝下,含住柳憶雙唇。不過這次,并未用舌尖侵占,反而蜻蜓點水般吻過,再次向下,親上柳憶頸間。小小刺痛過后,柳憶脖頸兒上,出現顆鮮紅圓潤的草莓。種植小能手親親那草莓:“也不知那位,什么時候才將封王旨意昭告天下,不過金牌應該在你手上吧?把免死金牌拿出來,這次我雖不欲出手,但為保穩妥,還是先派人把金牌送去西邊。”柳憶搖頭,閉眼也親上齊簡雙唇,一觸即分,柳憶小聲道:“拿不出來了。”齊簡挑眉,面露疑惑。“拿不出來了。”柳憶胡亂抹幾把臉,睜開眼睛,“我沒要。”這次,輪到齊簡錯愕,他定定看著柳憶許久,眨了眨眼。柳憶笑著撫上齊簡眼角紅痣,那天,他攥著金牌和圣旨,沉默許久,還是原樣放回木匣之中。黃絲木料金光閃閃,里面那塊純金牌子,柳憶做夢都想要,可是,不能要。要了這圣旨和金牌,無疑是在齊簡心底插上一刀,為了柳家,柳憶自認可以舍棄一切,但卻不能,也不愿,逼著齊簡舍棄一切。“你…”齊簡彎起眼睛,眼底微紅。免死金牌和異姓王,不僅代表榮耀,更代表安穩。哪怕,先前不知柳家被誣通敵之事,聽完老太監轉述后,齊簡猜測柳憶不會拒絕。所以,他一直在等,等柳憶坦白,也等柳憶發難。不過柳憶卻裝作若無其事,張口閉口不提,仿佛根本沒這么件事。直到今天,從華瓊那里拿到那疊信,齊簡才明白,柳憶到底在猶豫什么,也更篤定,柳憶會留下圣旨和免死牌,誰知…“你竟然,沒選柳家?”齊簡聲音輕輕的,好似帶著春水破冰脆響。柳憶轉過頭,看向窗外海棠,青澀嫩綠的小果子綴在葉間,生機盎然。他不好意思般抿抿嘴,小聲嘟囔:“就不許我也任性一回?”齊簡也跟著看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