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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角,再次把頭靠在膝上:“沒有,和你預料一樣,他只是問過我意思,就讓我出宮了。”說完,見齊簡沒什么反應,柳憶偏過頭,悄悄看向他。眉眼如畫,哪怕在病中,也是繁錦極春。看了一會兒,眼睛微微發漲,柳憶不得不扭回頭,再次把臉埋在腿上:“你這病,真沒事?怎么突然就吐了,昨天都還好好的。”“沒事。”齊簡終于放開手,用剛才捂眼手,摸摸柳憶臉側碎發,“我的病沒事,北邊也不會出事,你可以放心西征。”柳憶悶著頭,嗯一聲。齊簡強硬地將他拉起來,逼他直視自己:“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告訴你個秘密。”“什么?”柳憶聲音發澀。“我的病,是裝的。”齊簡勾起嘴邊,眼角泛著紅暈。柳憶愣了愣,坐直身體:“裝的?怎么裝?”“太醫總有辦法。”齊簡把他擁懷里,輕咬柳憶耳垂兩下,沒舍得用力。柳憶想到之前,自己高燒時,齊簡曾說過懷疑御醫下藥的事情,所以,他真吃過能讓人高燒不退的藥?那他又是為什么,寧可傷身也要裝病?心里早有答案,咬著嘴唇,柳憶心尖輕顫,好像被極細的針扎過,一兩根不觸及根本,卻讓人無法忽略。他忍著疼痛,低聲問:“所以今天,也是因為吃藥?”沒想到他會問這個,齊簡眼底有些動容,卻依舊面不改色點下頭:“自然。”明明還沒回府,就已經吐了,明明那時候,都還沒請御醫,明明早上一起用膳,路上也沒吃過東西,怎么可能是吃藥的原因?顫抖著的心尖,抽疼起來,柳憶咬牙,將騙子兩個字硬生生吞回肚里。“高熱、咳血,都是裝的。”懷里的身體有些僵硬,齊簡抬手,一下下撫過他背脊,直到柳憶逐漸放松下來,他才再次開口,“放心吧,我不想再吃那么苦的藥了。”柳憶點點頭,心口還在猛烈抽痛,且有愈演愈強趨勢。生怕一不留神,再來場狗血哭戲,柳憶拍拍自己臉頰,努力把思緒往別的地方引,想著想著,在抽痛間隙,還真讓他想起另外的事:“那北征?”說完,他又明白過來:“如今,羌狄聯合,都聚在隴南,估計北征的事情,倒是不急了,只是…”齊簡再次拍拍他背脊,沖著他耳朵吹氣:“就算真去,也無妨,我在軍中,安插了人手。”這倒是完全出乎柳憶預料,愣怔片刻,柳憶掙開一些,和齊簡對視:“你在軍中,有人手?”“怎么?沒想到?就許你有探子,不許我有人手?”齊簡笑笑,將他重新拉回懷里,不欲多說。柳憶表情僵住:“你知道?”齊簡冷哼:“每隔七日,就摸進別院,最近你住在主院,他不便進來,所以每到日子,你就找各種理由往別院溜,你當我沒長眼睛?”柳憶不好意思地摸摸脖子,有種被揭老底的尷尬。齊簡看出他的不自在,將臉埋到他頸間,輕輕笑了。“別咬我啊。”柳憶頓時忘了不自在,舉著手往脖子上捂。“別亂動。”齊簡用舌尖,輕輕舔著柳憶頸間細嫩肌膚,親吻一下,閉上眼,“讓我靠會兒,難受。”柳憶不敢動了,就這么僵硬地挺上好半天,耳畔呼吸聲沉緩下來,又過一會兒,他試探著喊聲齊簡,沒人回應。小心將齊簡放回床上,蓋好被褥,用指腹觸碰齊簡臉頰,撫過上面硌出的紅痕,柳憶努力扯起嘴角,試幾次沒有成功,他自暴自棄般抱住膝蓋,也閉上眼睛。第二日,醒過來時,天還是全黑的。柳憶揉著眼睛,翻身撲了個空,他恍惚一瞬,清醒過來,連忙翻身坐起。外面連鳥鳴聲都沒有,月亮也沒完全落下去,這時候齊簡不在床上,跑哪去了?“齊簡?”聽見聲音,曉斯推門進到外間:“柳公子,您醒了?”“齊簡呢?”想到昨夜睡夢里,齊簡還緊鎖著眉頭,柳憶抿嘴,忍不想多虧是古代,要是現代,自己就要懷疑小霸王龍被連夜送醫院了。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雖沒去醫院,倒真是連夜走的。柳憶聽完曉斯的話,緊緊皺起眉:“你說他丑時,就離府去宮里了?不是,半夜宮門落鎖,他就算到宮門口,也進不去啊!”第71章我只能成全他上一次,這個時辰守在宮門外,還是十五歲那年。齊簡安安靜靜站在宮門前,微仰頭,一顆顆數著門上鉚釘,橫著九顆,豎著九顆,一扇門上,八十一顆,不多不少。齊王府門上,是橫七豎七排列,比皇宮低上一級,卻已是京里唯一榮寵。父王當初,帶著自己一顆顆數過四十九枚鉚釘,朝著皇宮方向語重心長:“簡兒,以后,你也和爹爹一樣馳騁疆場,守國泰民安好不好?”“爹爹,為什么要守國泰民安?”小小孩童有些迷茫。齊王嘆口氣:“因為,這是他的天下。”那人是九五之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所以,不論身在何地,都要替心中的人,守住天下、守住臣民。那爹爹你知不知道,你死以后,你的兒子,需要靠裝病賣慘,才能護住齊家榮耀?你又知不知道,明知你死得蹊蹺,你愿為他傾盡天下的人,卻連你死因都不愿徹查?八十一顆鉚釘,在月色下,泛著淡淡微光,金燦燦黃銅被籠上清冷余暉,白日里存下的余熱散盡,輕輕一摸,刺骨寒涼。稍微俯身,齊簡將目光下移,落在稍低的一排鉚釘上,十五歲生辰那天,他連夜趕到宮門外,就是死死抓住著這排鉚釘,一聲聲喊著齊王世子求見。宮門已落鎖,無詔不得入宮。就這么一句話,任憑自己將手掌拍出血痕,都沒能見到皇上。伸出指尖,輕輕戳上那幾顆鉚釘,一樣的冰冰冷冷,還好,自己,早不是當初懵懂少年。不輕不重踹一腳銅門,齊簡轉頭看向守衛頭領:“齊王世子齊簡,入宮面圣。”“世子,宮門已經落鎖,且無詔不得入宮。”頭領滿臉為難。“開門。”齊簡瞇著眼睛,聲音不大,卻很低沉。頭領擦著冷汗,心里打鼓,記起五六年前的事情,也想起當時宮門上的道道血痕。那時候,他想著齊王失勢,世子無依無靠,定翻不出大浪花,便只例行公事守住門,甚至還說了句,哪怕拍出花來,也是沒用。不過,也不只是自己,打狗看主人,宮里的人不都這樣?那些日子,大家不都冷眼看著,甚至還背地里嗤笑打趣?早知道世子能有今日能耐,當初好歹,也要客氣兩句,也不知道現在再客氣客氣,還有沒有用?想到這,頭領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