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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話,皇帝一一掃視地上眾人:“方才,蔣太傅也上了密折。”而后,他并沒繼續說密折的內容,而是沉默良久,嘆口氣:“北面的事情,朕早有定論,齊王的事情,朕也早有定論,以后,無論是誰,再錯了注意,想在這上面做文章,朕都絕不輕饒。”離宮時天已擦黑,等馬車晃蕩回齊府,天早徹底黑下來。昨晚,是七日一次的借宿日,住完一夜,第二日白天,柳憶要在齊簡上朝后,找時間寫出八百字住后感,于晚膳時上交。前幾次柳憶都硬著頭皮硬寫了,今天早上見了蔣風俞,又去了蔣家,這住后感便耽擱了。齊簡回到寢殿,沒看到人,想到曉斯說,柳憶已經高高興興離府去了酒肆,他臉色就有些不好,等在看到桌子空空蕩蕩,連半頁紙都沒有,臉色更是差得出奇。“他去了多久,為何還不回來?吃個飯而已,還想吃到明天?”曉斯眼睛轉了轉,把掌心的汗蹭在褲腿上:“回世子的話,可能,可能真要吃到明天?”齊簡看向他,用眼神詢問。世子告誡過自己,不要在背后生事,可是不做點什么,外一柳公子過幾天真走了,世子又要過之前那種日子?又往褲子上蹭了把汗,曉斯面不改色:“世子,方才在宮門口,我隱約聽見三皇子的家仆說,三皇子晚上約了人。”齊簡沒說話,扭頭看向窗外。“而且約人的地方,也是在西街那邊,說是有家新開的酒肆。”曉斯說完這話,緊張得手指發抖,還好這會兒齊簡盯窗外,并沒看他。三皇子有約是真的,他聽見駕車的家仆嘀咕,說再不出來,眼看著就要錯過晚膳赴宴時辰。新開酒肆也是真的,那倆人提到酒肆新裝的,他們還沒去過。不過酒肆的具體位置,他們沒提,在西街這條,完完全全就是曉斯隨口胡說。這會兒氣就氣吧,反正等會兒去后,發現只有柳公子一人,世子氣也就能消了。曉斯觀摩著齊簡臉色,添油加醋:“西街新開的酒肆,也不知跟柳公子提的,是不是一家?”聽見西街新酒肆這幾個字,齊簡的臉色越發陰沉,據他所知,西街那邊人聲鼎沸,多是什么百年老店。前些日子,也就只有一家店在招租,要說是西街新酒肆,也就只可能有那么一家。柳憶約他用膳時,也說是在西街發現了家新酒肆。這還真對上了?柳憶總不能,真打著幾年前同樣的注意,想把自己和太子、三皇子的湊在一起,再來個把酒言歡,一笑泯恩仇?想到柳憶舉著酒杯,笑盈盈和太子、三皇子捧杯的情形,齊簡瞇起眼睛,起身朝府外走。目的達到了,曉斯笑呵呵跟出去,套好馬車,揚著馬鞭奔西街而去。西街本就繁華,這會兒又正是飯點,人來人往的,好不熱鬧。曉斯早在抵達街口時就下車,小心翼翼牽扯馬,朝新酒肆走,還沒等走到酒肆門口呢,遠遠看見個熟悉的朱頂馬車,他愣了愣,腿僵住了。“怎么不走了?”齊簡掀開帷裳。“世子,要不,咱回吧?”柳公子明明說是自己一個人啊,怎么三皇子也在?曉斯期期艾艾,“難說,難說柳公子已經,回府了呢?”齊簡沒搭理他,余光掃到朱頂馬車,冷哼一聲:“我看他這是,真打算把酒言歡到天明!”不等曉斯再說什么,齊簡翻身下了馬車,徑直朝著酒肆大門走去。朱有笑的,看見殺氣騰騰的齊簡,表情瞬間變了,懼怕中又帶著絲迷茫,猶豫著要不要站起來行禮。齊簡越過他們,快速步入酒肆大門,隨便抓個小二報了雅間名,小二半點不敢怠慢,點頭哈腰將他送到雅間門前。雅間門虛掩著,雕花紋樣和京中常見的差別很大,門外還掛著個顏色鮮艷的半身布簾,透過簾子和門縫,只能看見桌上擺了不少盤盞。點了這么多菜?這是要大宴群賓?齊簡呼吸聲加重,感覺自己喉嚨堵著團火。他深吸口氣,伸手正欲將門徹底推開,便聽到雅間里傳出了柳憶聲音。“這個大盤雞不錯,雞rou入味面也有嚼頭,特意給你點的,你嘗嘗?”第38章你還想看嗎咚的一聲,木門被大力推開,門板撞到側墻,帶著回響。柳憶眨巴眨巴眼睛,筷子差點脫手。“你?”齊簡看著空蕩蕩雅間里,獨自坐在桌畔的柳憶,愣了。“啊,你、你來了?”柳憶也有些發懵,他舔舔嘴唇,輕咳一聲,“坐、坐吧。”齊簡沒動。“進來啊,餓了吧?”柳憶終于從震驚里緩過神來,走到門口,把齊簡拉進來,又細心將門掩好。其他人呢?三皇子呢?還有蔣風俞呢?怎么雅間里,就只有柳憶一個人?齊簡詫異間,被柳憶拉著,來到桌邊,又被按著坐下,分配一雙碗筷。“來來來,這么晚了還沒吃東西,肯定餓了吧?”柳憶見他沒動作,熟練端起齊簡面前空碗,替他夾了雞rou和面,想了想,又夾塊土豆,再仔細把土豆上粘著的辣椒皮挑走:“這個大盤雞不錯,雞rou入味面也有嚼頭,你嘗嘗?”“特意給我點的?”齊簡接過碗。柳憶點點頭,還沒開口,就先愣住了,剛才的話,被聽見了?齊簡夾起塊雞rou,放進嘴里,辛辣鮮香之中帶著回甜,和小時候常吃的,的確有些相像。“好吃嗎?”柳憶期待地看著他。齊簡放下筷子,挑眉看他:“你方才在跟誰說話?嗯?”柳憶尷尬地摸摸脖子。約了齊簡被拒絕,于是他想著打包回去一份,又怕齊簡不要,這才私下練習練習,這都能被正主撞破,運氣要不要太好啊?看他這模樣,齊簡也沒再為難他,又夾了些面放進嘴里。沾著湯汁的寬條,真像柳憶所說一般有嚼頭,他慢慢咀嚼幾下,將面條咽下肚子,意猶未盡地舔舔嘴唇。單鳳眼微轉,漆黑眸子好似含著水汽,肌膚勝雪、皎如玉樹,眼角綴著的那顆小小淚痣,又平添絲妖冶,再配上舔嘴唇時饜足的表情,柳憶深吸口氣,咕嘟嘟灌下一杯茶。禍國殃民,禍國殃民!這就是活脫脫的紅顏禍水,啊,不對,藍顏禍水。明知道要收回目光,可是眼睛仿佛在齊簡身上生了根,柳憶又灌下一杯茶,自暴自棄般放棄抵抗。北方有美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他上輩子看見這詩,還暗自誹謗詩人太夸張,這會兒看著眼前的人,心里卻莫名的,又冒出了這首詩。不過,和詩里的美人不同,齊簡艷美里,還帶著凌厲,任誰一眼看過去,都絕不會將其錯認成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