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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音:“元嘉,我先帶他回妖界算賬。你被捏碎了一魂,先想一下怎么盡快恢復吧。”過了片刻之后,昏迷的鳳傾和白十九面前金光凝聚成了人形,赫然就是剛剛被捏碎的幻影的模樣。“終于,出來了…”長長的嘆息后,這個元嘉看向被鳳傾護在懷里的小將軍。兩世的記憶紛至沓來,清晰地交融在腦海里,是仙君臨溪,丞相元嘉,也是誅神絕境里被困了數萬年的神…但無論怎樣,都是白十九的心上人,小將軍的元郎。元嘉蹲在兩個人面前,心底涌上了酸澀。手伸上前去想把鳳傾掀開,但他現在還什么都辦不到。東珩捏碎了他一魂,讓他提前臨世,所有的一切都還沒有恢復好。指尖穿過鳳傾的身體,元嘉皺著眉停留在了他的小將軍的面容上。他低聲地誘哄著:“乖,等我回來以后,這三界,再也沒有誰欺負得了你了。”溫柔戀戀不舍地一望,然后頗為無奈地看著自己僵直青白地蓋上風雪的尸體,嘆了口氣,怕是他要傷心一陣了…不能再留了,元嘉的身影終究還是消失在了此地。…全場縞素。攻陷的城池里,還沒來得及重新收拾整頓,就辦上了喪事。帶來的所有的玉氏士兵頭上都纏上了白綢。城主府上,兩個巨大的白燈籠被寒風吹得晃動著。第一百四十六章絕望白十九一身縞素,頭上纏著白布,無悲無喜地跪在巨大的紅木棺槨前,一語不發,抿緊雙唇神情淡漠地看著牌位。穿堂的冷風偶爾卷起墨發上的白綢,恍惚間活著的也好似已經死去。大將軍吳姜沉默地看著白十九倔犟的背影,這個禍害怎么突然就沒了呢?自己都還沒有被這黑心狐貍氣死,怎么他就突然沒有了。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吳姜還是離開,現在的白十九似乎并不希望被人打擾。白十九回來時一身的傷卻也不讓人診治,拖著傷腿為元嘉處理穿胸而過的長箭,為元嘉清理血污,然后把人抱到紫木棺槨里,直到合上棺槨的那一刻白十九都沒有哭,一張面容無悲無喜。一語不發,曾經黑亮的眸子死寂得沒有一絲光亮。鳳傾的傷還沒有好,但他還是換上了白衣,來到了靈堂這里。有些恍惚。他和玉華嵐之間,是怨自己固執傲嬌,而白十九和元嘉之間呢,沒有誤會彼此信任,卻還是要生這許多波瀾…鳳傾握緊了門框,玉華嵐死之時他是怎樣的痛徹心扉,現在的白十九應該比他還絕望。元嘉不僅死在他面前,還被捏碎了元神…鳳傾眼眶濕潤連呼吸都有些疼痛,當初元嘉還是臨溪時也以那么慘烈的方式同白十九告別,一而再再而三,究竟要怎樣才能堅持下去。鳳傾最終還是走了進去,跪在白十九身邊,看了對方無悲無喜的側顏一眼,才低聲說:“白十九…你得先保重…好自己…那日后來,你當時昏迷了沒有看見異像,也許,也許還有轉機,我總覺得,他不會這樣,沒了的。”白十九垂著眸子,睫毛顫了顫。這時,一臉憔悴腫著雙眼的元十九走了進來跪在白十九身后:“夫人,那女人抓到了。”白十九眼里一瞬間有了光,冷冽兇狠地像孤注一擲的瀕死的狼的最后一搏一樣。他不顧腿上的箭傷,他站了起來,猛地回頭,目光猶如實質散發著森然的寒氣看著門外跪在雪地里狼狽的女人。一步步地逼近。玉頌和臉都被打腫了,她由一開始的快意到現在變得有些害怕,可是她被元府的暗衛按著一動也不能動。任誰被那孤冷的狼盯著,也會怕得瑟瑟發抖的吧。白十九終于走到了玉頌和面前。防了妖,卻沒有防到人。白十九,你怎么永遠這么無能呢?仙妖你對付不了都不說了,你卻讓元嘉死在一個女人手里。白十九斂著目沉默了許久,然后拔出了元四腰側的佩劍,劍出鞘時的冷光讓玉頌和咽了咽口水,額角流下了冷汗。“白…白十九,我可是玉氏…的公主,你敢!”“你們讓開。”白十九沒有一點反應,只是輕聲說。元四和元五退開。白十九猛地一腳把玉頌和踢飛在地,一腳踩在對方的柔軟的肚腹處,對方疼得哀嚎一聲嘴里涌出鮮血。白十九低頭看玉頌和,神情冷淡,眼里卻隱隱有了些許瘋狂。他的聲音不大,也很平靜,帶著久久未語的沙啞。“一共十箭,三箭在心口。”話音才落,長劍起銀光閃,血濺三尺雪地。玉頌和揚起上半身口鼻都被鮮血給堵住,圓睜著眼睛不甘而又憤恨。白十九沒有片刻的停緩,快而準地又插了兩劍。“還有這里…”“這里…”院子內只有令人頭皮發麻的恐怖的利刃捅進皮rou的聲音,伴隨著飛濺的鮮血。玉頌和早就已經死透了,她整個人都變成了一個血人。可白十九還在拼命地刺著,把那一身縞素給染紅。血濺在一張蒼白的俊顏,顯得鬼魅而又凄絕。在場的所有人都愣著看著這瘋狂的舉動。鳳傾也愣了好久,然后他猛地沖上前去抱住白十九的腰把對方拉離了那具破碎的尸體。長劍從手中脫落,劍上的血蜿蜒了一地。元四元五連忙把尸體拖走。白十九劇烈地呼吸著,等鳳傾松開他之后他跌坐在了地上沾著血的手捧住了自己的臉。聲音帶著絕望的哽咽,“你說得對,我無能,廢物,永遠辦不成一件事,還一而再再而三地害了他。”鳳傾張了張嘴巴,該死的自己這張破嘴。他蹲在白十九身邊,急急忙忙地說:“這不怪你,白十九,我說話沒有幾句能聽的,你別胡思亂想。我給你說,既然天帝都要下來對付元嘉,那樣的話,元嘉肯定…”“如果我當初沒有非要回到他身邊,又怎么會讓妖界得手,又怎么會入這輪回,又怎么平白要受這些苦楚…”清亮的眼淚沖著鮮血形成淡淡的粉從指縫間流了出來,“玉頌和該死,天帝該死,那些有份的妖該死,其實最該死的是我,如果不是我去貪圖不該要的…我就應該…應該好好地當寵物的,為什么,為什么要貪?”最后聲音越說越大,然后他拼命地扇了自己兩耳光,把口角都扇出鮮血來。鳳傾猛地握住了他的雙手,看著對方含淚的眼睛,認真地說:“白十九,元嘉一定不會希望看見你這樣子。你信我,他沒有走,他喝了自己的本體后我去找過司命,司命說他無權掌管元嘉的命格,什么樣的命格連司命仙君都無法掌管?元嘉一定還活著,你要好好的,養好身體再去找他,你都找過了幾百年,還怕再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