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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案愣了一下,隨后有點羞赧的咳了一聲:“這是阿爾弗雷德-是我的管家給我準備的。”這個熟悉的名字讓盧卡斯怔了一下。某種奇妙的真實感令他的嫌棄隨著管家俠的名字一起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就連這個過于孩子氣黑口罩也不再那么礙眼了。“他總喜歡給我弄些孩子氣的東西,我發誓我不是故意的-”“哦。謝謝。”出于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理,盧卡斯直接抽走了韋恩手中的口罩。他干脆利落的將自己包成了個街頭嫌犯,然后打開車門站到了路旁。他的行動力實在驚人,布魯斯都沒想到他會這樣爽快。但韋恩先生的反應同樣很快。他趕忙拉開車門、引著盧卡斯與他一起過道。這一幕其實非常的古怪。一位一看便是上流階層的紳士正小心的關注著一個街頭打扮的‘男孩兒’,兩個相當不搭的人一起穿過了馬路,來到了劇院門口。盧卡斯直到進門都沒再抬頭。其實哪怕把他和阿爾貝托換一下,被邀請的法爾科內先生都會發現這里竟是家嶄新的歌劇院。但毫無社交經驗的盧卡斯卻毫無察覺,只老老實實的跟在小韋恩背后進了這棟空曠的建筑。“我猜你肯定不知道,這里其實是我名下公司投資建設的。”引路向前的布魯斯回過頭沖盧卡斯笑了一下。盧卡斯很清楚這個笑容的含義——對方是希望他能繼續追問。好在盧卡斯也很愿意追問。能不繼續那個有關‘平行世界’的話題能令他稍微自在那么一點兒。于是他很給面子的接上了話:“這不是能不能猜到的問題。我是完全想不到……韋恩企業有向文娛圈子發展的打算嗎?為什么千里迢迢在洛杉磯建個歌劇院?”這個問題其實相當上道。布魯斯贊許地看了盧卡斯一眼——被蝙蝠俠的臉這樣注視的現實讓盧卡斯起了一身雞皮——然后小韋恩閉了下眼,露出個略帶無奈與…譏諷的笑。“不,不是韋恩企業。我剛剛說了,是我自己的公司投資了這座劇院。”布魯斯的笑容相當的玩味。他回身望向那個自己希望能將其說服的人。當盧卡斯抬頭看向他的臉時,卻為那雙冰藍色雙眼中的冷漠與嘲諷驚了一下。這個表情……可以說是既不‘蝙蝠俠’,也不‘布魯斯’。——這是個相當之韋恩的神情。是個相當之哥譚的神情。“我從沒向任何人講起其中的緣由。甚至就連我母親也以為這只是我的新興趣……但我不和他人說并不是因為其中包含著什么秘密,就只是我也清楚自己的想法相當的幼稚。”布魯斯·韋恩嘴邊的微笑依舊謙和有理。這笑容配上這張英俊的臉,想來他就是再幼稚也都能被人包容。但問題是:問題是那雙眼可與幼稚這個單詞搭不上邊。布魯斯的眼神深邃而冰冷。他逆著舞臺的燈光看向盧卡斯,但那視線似乎已穿過了這個有些驚訝的金發青年,直直地看向了他背后的什么。這讓盧卡斯那凍結著的感情有了些許的松動,讓這個之子的靈魂都跟著戰栗了一下。那是雙相當決然,相當美麗的藍色眼睛。“哥譚。”“……你我都很清楚,我們的故鄉、我們的城市……這里的土壤曾孕育了無數的罪惡,這里是圣人的刑場,惡人的天堂。我們都清楚這座城市的秩序已岌岌可危,瀕臨崩潰。但是,”“但難道這里就真的無可救藥了嗎?這里還有無辜的孩子、掙扎著的好人。起碼我的父親還沒選擇放棄,我也沒有——”布魯斯·韋恩的話語刀子般地扎進了盧卡斯·法爾科內的心窩。這一幕簡直荒誕可怖到了人類想象的巔峰:一個正進行著自我剖析的蝙蝠俠?不,他不是蝙蝠俠。從哥譚落荒而逃的法爾科內、徹底舍去了那塊無望之地的穿越者在心底低聲補充。但盧卡斯卻依舊無法不感到心虛。他再次錯開了對方的正臉。其實他并不該有負罪感。盧卡斯厭惡哥譚,盧卡斯并不曾將那里當成自己的故土與歸宿……但布魯斯·韋恩對他的意義始終與眾不同。這個男人仿佛重新點燃了盧卡斯的同理心,令他想起了那個在多年前搬離哥譚的那一夜,展露出了與他身份不符的痛苦與頹然的阿爾貝托。‘哥譚’這就像是個魔咒。每當這個咒語幽幽響起,都會令深愛著它的人痛徹心扉。“……我們不能放棄。我也不想放棄。但盧卡斯,這些年來我父親的嘗試也為我帶來了無數的經驗與教訓。這里,哥譚——”“哥譚的頑疾已經不是能靠尋常方法來救治的了。這里是塊排外到可怕的土地,也是座被外界無視孤立了的城。”從始至終布魯斯韋恩的話語都沒有帶上強烈的起伏。但他說到這兒時盧卡斯卻還是感受到了對方的苦澀與不甘。“我也曾對那些另眼相不屑一顧。我也曾堅信我們的路、我父親的路沒有錯……”布魯斯苦笑了一下。“但是……你能猜到那件事以后,在我父親的扶持下成了高層的那群人中……有多少個已徹底舍棄了他們的初心嗎?”盧卡斯感覺自己似乎正在緩緩的沉沒進布魯斯·韋恩的雙眼中。這是種說不上來的感覺——這是種仿佛再次被什么無形之物掐住了脖子的感覺。“有一半嗎?”法爾科內聽見自己語氣虛弱的接話問道。盧卡斯也不清楚自己希望答案是有,還是沒有。四年前他為了能讓法爾科內家干干凈凈、平平安安的離開哥譚,盧卡斯直接殺上了貓頭鷹法庭。動手前他還封死了所有的出口和暗道。盧卡斯沒給那些躲在幕后cao控哥譚的大人物留下哪怕一個活口。———而托馬斯·韋恩,‘韋恩’。就是逃離者法爾科內對故鄉表達的最后善意。是阿爾貝托與盧卡斯給哥譚留下的唯一火種。……可事到如今。“當時一共空出了大大小小57個職位。而現在總算還有16人在為我父親工作……這是無用功,你明白嗎盧卡斯?這是無用功——”布魯斯的尾音頭次帶上了些許的顫抖。這細微的、無限接近于動搖的真情流露被裹挾在這一番煽動性極強的話語中。唯一的聽眾,盧卡斯他本可以將其完全忽略不計……但這個怪物卻因這一絲縹緲的動搖,而被真的撼動到了。盧卡斯感覺自己被什么東西擊中了。“我們不可能指望能在這個角度改變哥譚了。這不是換幾個市長,玩幾個政治小把戲就能改變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