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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個粘了鼻涕眼淚的酥餅放下,笑道:“是啊,誰能想到我到頭來還賺了個兒子。”蘇岑冷冷道:“當初是你差點把黃婉兒和你兒子困死在井下。”“所以我才要謝謝你啊,”宋凡挑眉一笑,親自斟了杯熱茶給蘇岑送過去,“來,以茶代酒,我謝謝你。”蘇岑冷眼看著宋凡沏的那杯茶,裊裊白霧升騰而起,顯然溫度不低。他對宋凡遞出的東西本來就有排斥,自然是不肯接。宋凡挑眉道:“你若是不喝,我讓我兒子代你喝了如何?”蘇岑冷冷與宋凡僵持了片刻,抬手抓起桌角那杯熱茶一飲而盡。guntang的熱茶灼的舌尖喉嚨微微發麻,直到咽下去了蘇岑也沒嘗出來這到底是什么茶。宋凡滿意地笑笑,抬手捏著那孩子柔嫩嫩的臉蛋打量了片刻,道:“黃婉兒給我兒子起名叫什么黃博瓊,我不喜歡,蘇蘇你是狀元,要不你來給我兒子起一個。”正說話間腿上突然一陣濕熱,宋凡猛地起身,只見一身衣袍已經濕了大半,那小孩一臉無辜地跟他大眼瞪小眼,不遺余力地將最后一點尿液滋到他身上。宋凡:“……”蘇岑神色一凜,生怕宋凡對這小孩做出什么舉動來,急忙上前趁著宋凡還沒回過神來將那孩子奪下來,好生護在懷里。宋凡空著手愣了愣,難得沒有發怒,皺著眉頭抖了抖一身腥臊味的衣裳,又喚了一個下人,硬是逼著那人跟自己換了衣裳。等收拾妥當想從蘇岑懷里把孩子接過來,蘇岑卻怎么也不肯給了。宋凡步步逼近,“這可是我兒子。”蘇岑護著孩子一步步后退,“這孩子你是生過養過,還是叫過你一聲爹爹?你憑什么說他是你兒子?”宋凡一雙桃花眼輕輕一瞇,這孩子他抱來就顧著哭了,竟忘了讓他喊聲爹爹,眸色一狠對著人瞪上去,那孩子在蘇岑懷里好不容易安生下來,被宋凡一瞪又險些哭起來。眼看著身后就是二層的欄桿,退無可退,蘇岑只能將孩子牢牢抱在懷里。忽然之間茶樓的大門被從外面一把推開,一隊官兵涌入,張君緊隨其后,看清樓上形式振臂一揮,“還愣著干嘛,拿人啊!”官兵頃刻沖上去將宋凡團團圍住。宋凡冷冷一笑,“我可是豫王府的世子,你敢抓我?”張君從樓梯慢慢踱上來,“抓的就是你。當街擄人,不抓你抓誰?”“我可是這孩子的父親。”張君挺著肚子一笑,“這孩子的父親是定安侯府的小侯爺,當年圣上親自賜的婚,你是嗎?”轉頭吩咐:“把人抓起來。”宋凡空有一身本事,在這么方寸之間也施展不開,只能束手就擒。一雙眼睛不甘示弱地打量著張君,看的人沒由來心里一寒。張君卻不為所動,“別的衙門不敢抓你,我大理寺敢抓,哪怕只能關你一夜也滅滅你那不可一世的氣焰,帶走!”蘇岑下樓來把孩子還給黃婉兒,黃婉兒喜極而泣,把孩子接過來看了又看,確定人身上沒有外傷這才放心。又想起來當初這孩子剛誕下時還認了蘇岑做干爹,抱著孩子上前道:“來瓊兒,叫爹爹。”小孩子怯生生看了看蘇岑,奶聲奶氣地喚了聲:“爹爹。”聲音不大,卻不巧被途徑押走的宋凡聽到,人當即就不淡定了,“他憑什么叫你爹爹!”蘇岑示意黃婉兒帶著孩子先走,轉而回過頭來與宋凡面面相對,“他喊誰叫爹爹都無妨,只要不是你。”“你別得意,”宋凡忽然挑唇笑了,“你可知道我們為什么放你來查李釋的案子?”蘇岑一愣,宋凡借機湊上來在人耳邊輕聲道:“因為這件事不是我們干的。”蘇岑身子輕輕晃了晃,宋凡那聲音輕飄飄的,像是淬了毒,“所以這件案子要么是確有其事,要么是李釋自己求死,我們充其量只是推波助瀾。你幫我們查清楚了,我們才好放心動手啊。”第223章死局蘇岑徑直去了天牢。有了之前他一番交代,獄卒們倒是沒再對圖朵三衛多加為難。蘇岑驚訝于這群突厥人的堅毅,更吃驚于這群人的恢復能力,不過幾日不見這些人便又是生龍活虎起來,見了他還都能熱忱地喚一聲“蘇公子”。這些人都是李釋的左膀右臂,當初也是一起喝過酒吃過rou、一起并肩作戰過的。剛回來時他一腔怒火確實遷怒過這群人,可后來再仔細想過,他們把李釋看的比自己的命還重,怎么可能會背叛?蘇岑沉默著一路往里,在角落里找到了正在吃飯的祁林。祁林當日傷的重些,這會兒也已經能坐起來吃些東西了,一只破碗盛著些許稀粥,被那么大個兒人捧著怎么看也不像能吃飽的樣子。祁林看見蘇岑愣了一愣,三兩口把稀粥喝完了就要站起來。蘇岑把人按下沒讓他起來,道:“我就過來問兩件事情,問完就走。”祁林卻忽然猶豫了,淺淡的眸光幾經閃動,才道:“你問吧。”蘇岑說是要問,語氣卻是篤定的,“當日去找陳英的,是王爺吧?”祁林食指在破碗邊沿上輕輕劃了一道,“我不能說。”蘇岑從回答里就已經知曉了答案,卻還是執著地又問了一遍,“去找陳英的是不是王爺?”祁林低著頭抿著唇,盯著素白的瓷胎像要看出一朵花來。蘇岑一把奪過祁林手里那只破碗摔碎在地,聲音脆耳,周圍的圖朵三衛們全都看過來,只見蘇岑雙目猩紅,指尖輕輕抖著,聲音因為拼命壓抑而帶出一絲嘶啞來,“你就真的要看他去死嗎?!”牢房里瞬間靜了下來,連點窸窣的響動都沒了,但也就一瞬之后,兀赤哈紅著眼睛兀自起身,漢話不流暢,只能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你不說,我來說!爺他……”祁林抬了抬手,制止了兀赤哈沒說完的話,轉而抬頭看著蘇岑:“你當真能救他?”“現在除了我你還能指望誰?”蘇岑偏開頭抿了抿唇,“什么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身邊自始至終,不就只有我們這些人嗎?”“是,”半晌后祁林才輕點了下頭,“是爺去找的陳英。”蘇岑狠狠握住了拳才壓抑住周身的顫抖,深深吸了口氣,接著道:“還有一個問題,溫小姐她……她到底是怎么死的?”祁林這次沉默了更長的時間,才輕輕吐出兩個字:“自殺。”“溫小姐死的時候身上已有三個月的身孕,爺說過,這件事誰要是說出去,自覺滾出圖朵三衛,永遠不許再回來。”蘇岑趕著宵禁的點兒回到興慶宮里。李釋如今人被圈禁在興慶宮里,用膳的規格卻是沒減,八碟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