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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幾筆生意都將近尾聲,他沒什么可忙的,索性來這里找許凈洲。為什么過來,腦海里冒出這個問題時,思路突地卡住,魏準皺起眉,咬著煙思索很久,等那大爺繞廣場跑完一圈回來,他也沒想出個所以然。魏準看眼時間,凌晨一點。他把燃到一半的煙捻滅,丟進垃圾桶,準備回去休息時,突然覺察出車里像是有什么動靜,魏準走近車邊,敲了下門。里面人沒理他。他又試著擰動門把,發覺門居然沒鎖。“許凈洲?”魏準喊了一聲。車里哽咽聲更重,仿佛某人竭力壓抑情緒,又即將繃不住最后那根弦。魏準沒管他應不應,直接拉開車門。路燈的光晃進黑暗,車里一角,青年把睡衣外套蒙在頭上,腦袋深埋雙臂間,劇本被他壓在胳膊底下弄的皺皺巴巴。他整個人顫得厲害,聞聲又猛然抬頭,許凈洲哭得眼睛發腫,半邊臉被劇本印出痕跡。“你怎么還沒回去,”這人似乎沒想到他還在外面,滿眼茫然。許凈洲皺了下眉,心下為自己這幅狼狽模樣被發現覺出不爽,但也沒發作脾氣,強忍著情緒開口:“魏總快回去睡吧,都這么晚,”他話說一半。魏準彎腰鉆進車里,未經他的允許,直接把他拽到身邊。車門被這人摔上,門鎖咔嚓落下。魏準抽了幾張紙巾給他,開口詢問時聲音沙啞:“你哭什么。”其實也沒什么。“最近幾場戲里,章逢的情緒都很極端,他和愛人被迫分離,難耐思念和對未知前途的恐懼,狀態始終很低落。”許凈洲垂眸,安靜解釋:“我剛才走戲入情緒,走到最后那場戲的時候,”他話音一梗,心口酸澀似的疼。魏準追問:“什么戲?”“就是,他愛人死了。”許凈洲猛地深吸口氣,“我沒能控制住情緒,入戲出不來,就成了剛才那樣。”解釋時,這人還在一個勁哭,淚腺剎不住閘似的。“這有什么好哭的,”魏準實在心里難受,索性伸手捂住他的眼,“別哭了。平時那么聰明一個人,怎么一見戲就成了小瘋子。”他放輕語氣:“許凈洲,那些都是假的。”青年急促短暫的呼吸倏的止住。似乎他這句話,有著什么出乎意料的神奇效果。“你是許凈洲,又不是別的,”魏準發覺自己講話好像有點作用,接著說:“劇本里那個叫章逢,也不是你許凈洲。”他話音一頓,想到什么,“你愛人也沒有死。”許凈洲掙脫他的手,偏過頭。“嗯。”他移開視線,情緒瞬間收斂起來,繼續垂眸看劇本。魏準奪走他手里劇本,“還看。”對方歪頭看他。“睡吧,這么晚了,再看下去你是想晚上睡覺也做個噩夢?”魏準把劇本丟到旁邊,再回頭時,發現那人又開始撇嘴。眼圈紅的,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會哭出來。魏準真是怕了他了。想起以前遇到過一些小孩,哭鬧的時候就喜歡拿筆亂寫亂畫,畫著畫著就笑起來。魏準想,要不然也拿這套方法在許凈洲身上試試。許凈洲只是在怪他不讓自己過戲。他原本打算好今晚通宵過戲,明天才能爭取一遍過鏡頭。眼看身邊人像是在找東西,許凈洲皺了下眉,說:“魏總還是把劇本還給我吧,這跟魏總加班開會是一樣的,我是演員,也要加班練戲,我明天,”他話說一半。對方突然拽住他的手腕,拉過去,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一根筆,“你不是喜歡紋身,看著,我給你畫一個。”魏準咬掉筆蓋,拿著筆糾結半晌,偏頭看了許凈洲一眼。許凈洲安安靜靜注視他。魏準突然想到什么,落筆。冰涼發癢的觸感從手腕泛起。車窗沒關嚴,露出條縫,冬日晚風絲絲縷縷吹進來,將臉上淚痕吹出些許涼意。路邊的燈也不甚明亮,昏黃。照不清那人畫的奇奇怪怪形狀。魏準畫好以后,把他的手腕擱在他自己眼前,挑眉。許凈洲垂眸去看,一個俏皮的字母X,后面跟著條活靈活現的小狐貍尾巴。“我做了個改良,”身邊人的聲音近在咫尺,又仿佛很遠。許凈洲一瞬間聽不真切,也在這樣的恍惚中走了許久的神,“你看,是不是比以前那個好看?”·魏準覺得,這個主意還算有用。許凈洲沒再倔著要劇本過戲,也沒堅持趕他走。但這人也沒再同他講話,像是自覺把他隔離出自己的世界一樣。他也不在意這些。次日醒來的時候,許凈洲已經走了。旁邊的睡衣上還留著大片淚漬。魏準睡意朦朧,盯著那件睡衣愣神幾秒,想起昨晚青年崩潰似的哭,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他不了解演員這個行業,不清楚是不是每個演員都這么拼命,還是只許凈洲?這人確實很看重演戲。魏準沒深想,下車回酒店。他最近都沒什么事,索性算作放假。上午十點,劇組里的人早就回片場,魏準原路返回房間,洗漱過后換身衣服,準備日常翻看商業新聞的時候,宋淋的電話打過來。魏準接通電話,“有事?”“沒事,我就是打個電話來問問,看你是否還健在。”對面人嘆氣,“那天視頻電話的時候,我不在,不然我無論如何,”“呵,”魏準冷笑,“你怕不是會抖出來更多。”宋淋:“……”“誒不是,魏準,你做人要摸著良心。你跟許凈洲睡這么久,我有主動把你找替身,想著法虐人家的念頭說出去嗎??”本來一大早被撈起來辦公就夠煩躁,宋淋起床氣發作,不認人的突突機關槍。“你這人也真是,怎么許凈洲都沒把你臭脾氣改改?”魏準嗤一聲,“我什么臭脾氣?”“許凈洲腳腕和手臂上的傷,你記得嗎?”宋淋反而平靜下來,拿捏他的把柄,“你可能都不知道,許凈洲被你那些花里胡哨的床上手段磨得落下病根,現在拍戲不能淋冷雨,否則會頭疼。要吃止痛片。”敲擊鍵盤的聲音倏的停下,似乎有細微緊張的呼吸摩擦音孔,帶起沙沙聲。“你說什么?”魏準問。“你果然不知道,”宋淋得意笑,“這些還是我從采訪里知道的。”魏準深吸口氣,“還有別的嗎?”“有啊,聽說他腳腕傷還沒好。主要是當時他急著跑出去拍戲,沒等傷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