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玦的心,一邊賣著糖葫蘆,一邊踮著腳往校門口里面看。他都打聽好了,警察學院的管理很嚴格,平時外出需要假條,只有休息日才允許自由出入,今天正好是周六,他有很大的幾率可以碰見封玦。守株待兔這種方法雖然笨,但還是有效果的,將近中午12點,他終于在校門口等到了封玦,對方今天沒有穿制服,一身休閑的打扮格外平易近人。封玦看見他的時候愣了一下,隨后慢慢走過來,盯著他和他的糖葫蘆靶子,也不說話,就那么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幽深的目光在他身上肆意打量。岑夏起初還很高興,傻兮兮地跟封玦展示自己會動的兔耳帽,可后來被盯得渾身發毛,就怯得不敢動了。“我……我來這賣糖葫蘆……不是特意想……想找你的……”沒等封玦問他,岑夏就先不打自招了。封玦挑了挑眉,也沒理他,轉身作勢要走,岑夏這下急了,雙手抓著他衣服袖子問,“你去哪啊?”這問題有點逾矩了,封玦沒有回答,轉而問岑夏,“你不是來賣糖葫蘆的嗎?”言外之意就是去哪跟你有什么關系。岑夏只好訕訕地縮回手,眼睜睜看著封玦離開,可想想又不甘心,索性扛起糖葫蘆靶子悄悄摸摸地跟在人身后。封玦好歹是個警校生,走了幾步就發現有人跟著,回頭冷眼看著他。岑夏心虛地退后兩步,圓溜溜的杏眼無辜地睜大,“你,你干嘛這樣盯著我,這條路是公共的……我,我也可以走……”氣勢弱得跟兔子一樣,封玦都懷疑自己一抬手能把人嚇跑了,也懶得搭理這個小尾巴,自顧自地轉身繼續往前走。岑夏在原地躊躇了一會兒,又顛顛跟上去,這回不敢離得太近了,只不遠不近地跟著。剛開始還能勉強跟上,可后來封玦越走越快,對方人高腿長,步子邁得也大,岑夏幾乎要小跑才能追上。眼看著封玦要消失在一個岔路的拐口,岑夏一心急就忘了看路,腳底一打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摔了個狗啃泥。冬天路面又滑又硬,岑夏摔的那一聲大得嚇人,紅紅的冰糖葫蘆散落一地,整個人也摔懵了,趴地上半天沒起來。過路的人都急忙跑過來扶他,幫他撿糖葫蘆,問他有沒有受傷,可這些關心他的面孔里唯獨沒有封玦。岑夏看著自己摔破的手掌和臟兮兮的羽絨服,眼淚頓時就忍不住掉下來,咬著嘴唇嗚嗚哭,弄得路人措手不及。“這……這誰家孩子啊?”“身邊咋沒大人呢?”因為那頂幼稚的帽子和岑夏本身就很顯小的長相,路人都把他錯認為了誰家的孩子,七嘴八舌地譴責著粗心的家長。封玦遠遠站在人群之外,透過縫隙看著無助又可憐的岑夏,無奈地走上前,把一瘸一拐的人打橫抱起來。猝不及防被公主抱的岑夏“啊”了一聲,睜開模糊的淚眼看見是封玦,緊抿的嘴角又淺淺翹起來一點,可憐巴巴地沖他抱怨,“你怎么走得那么快啊,我都跟不上了。”封玦張了張嘴,干巴巴地擠出一句“抱歉”,抱著他往回走。岑夏摟著封玦的脖子,小聲問他去哪里,封玦說回學校,他們醫務室有個專業的老中醫,平常他們訓練有點跌打損傷,都到那里去看。封玦走得很慢很穩,時不時地動動胳膊顛一顛他,岑夏小心翼翼地靠在封玦頸窩里,有點受寵若驚,擔心地問,“我是不是很重呀?”“沒有。”封玦顛了顛他的身子,低頭看著他說,“怕你掉下去。”岑夏眨眨眼睛,雙手抱緊了封玦的脖頸,輕聲回答,“那就好。”因為學生出入校園是需要出示學生證的,封玦跟門衛大爺說了一下岑夏的情況,又給主任打過電話,才把岑夏帶進學校。到了醫務室一脫褲子,岑夏膝蓋上兩大團淤青都已經發紫了,老醫生給他摸了摸骨頭,說沒什么大事,淤青揉開就好了。老人家手勁大,揉得岑夏眼淚都要出來了,咬著嘴唇悶聲哼叫,動靜聽得封玦直皺眉頭,再看著兩條白花花的長腿在床上亂晃,心里的火氣更燥了。“別亂動。”封玦實在忍不住,出口訓斥了一句,看見岑夏被自己嚇得一哆嗦,又不自在地解釋,“你這樣亂晃,淤青揉不開。”老醫生倒是很隨和,跟岑夏聊天讓他別緊張,以為他是學生,問他大幾了、哪個系的,一聽岑夏回答說已經畢業工作了,還不太相信,夸他面相顯小。封玦看他們聊得開心,就出去幫岑夏買飯,回來時老醫生已經午休去了,就剩岑夏一個人坐在床上,抱著靠枕老老實實地等他,身上一股紅花油味,大得嗆人。“魚香rou絲蓋飯,吃嗎?”封玦把兩個熱騰騰的飯盒放到床頭柜上,拆開一次性筷子遞給岑夏,自己端著一盒飯坐在床邊吃。岑夏伸頭瞄了一眼封玦的飯,看見對方飯盒里的宮保雞丁,故意咽口水咽得很大聲,“雞丁啊,好吃嗎?”封玦抬起頭,目光沉沉地看了他一眼,從塑料袋里拿出一雙新的筷子拆開,把自己的宮保雞丁撥給他一大半。岑夏瞪著莫名出現的筷子,小臉都快皺成一團,不甘心地問封玦,“你想吃魚香rou絲嗎?我也撥給你一點。”封玦盯著岑夏的臉,把他眼里的失望和小算計看得一清二楚,干脆地拒絕道:“不想。”警校食堂的飯菜很足,岑夏本來就胃口小,又從封玦那要了一大半雞丁,最后撐得直打嗝,又麻煩人家老中醫給他找了盒健胃消食片。岑夏都快糗死了,覺得自己一天到晚凈出洋相,還給封玦丟臉,捂著嘴邊打嗝邊道歉,模樣又可憐又好笑的。“吃不了就不要硬吃。”封玦習慣性地想皺眉,又臨時剎住,“沒人說你,你怕什么。”岑夏捂著嘴點頭,和老醫生擺擺手告別,跟在封玦身后出了醫務室。封玦把人送到校門口,掏出手機給岑夏轉了兩百塊錢,又把醫生開的藥給他,溫聲囑咐:“錢算是賠你的糖葫蘆,跌打藥回去以后一天涂兩次。”岑夏抿了抿嘴,捏著帽子上垂下來的兔耳,小幅度地搖頭,“用不了這么多錢,而且今天已經很麻煩你了。”“給你就收著。”封玦溫和了一瞬又變得強勢,抬手招來一輛出租車把岑夏塞進車里,低聲叮囑他,“路上注意安全。”車子開走那刻,岑夏趴在后車窗上戀戀不舍地看著封玦的背影,卻看到對方也上了一輛出租車,開向和他相反的方向。心念電轉間,岑夏迅速轉過身跟司機說,“師傅,麻煩跟上后面那輛車。”小劇場岑夏:師傅!跟上后面那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