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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的聲音已壓得不能再低,生怕又嚇人一激靈。張野悶悶地嗯了一聲,少年一如他的小名,在某種事情上還是很單純的。“你是想讓張生和鶯鶯在舞臺上多一些互動,對不對?”“嗯。”張野做了個深呼吸,調整著自己的狀態。“想要打得好看,就要取巧。剛剛你把筆投入筆筒的時候,我猛地想到,最大的彩頭就應該是主角的互動。所以張君瑞搬兵回來的時候,鶯鶯高興嘛,可以拋劍給他,這是第一個互動。退敵后,張君瑞可以飛劍入……鞘。因為鶯鶯拿著鞘,所以我順口起了那個名字。”這人還不忘解釋一下。張君瑞在舞臺上的形象,一直是文小生。張野這么一改,變成了文武小生,能給人新鮮感,也更有看頭。鶯鶯拋劍、君瑞入鞘,一前一后兩個互動,確實是個很好的想法,無形間把兩個人的感情在開場時就推進了一步。汪凝想了一會兒,說:“開始的拋劍、接劍都簡單,退敵后飛劍入鞘很難。不過可以試試,舞臺上常使的趟子劍有一招……”“蘇秦背劍!”張野一笑,他倆又不謀而合想到一塊兒去了。“這樣的。”張野站起來抽出劍,甩了鞋子跳上床,腳下呈丁字步,手里挽了兩個令人眼花繚亂的劍花,順勢將劍收在身后,背劍的同時身往右偏,左手捏了個劍訣往前側一按,威風又瀟灑。很符合當著崔鶯鶯面捉到賊首后,張君瑞的心情。“我們可以改一下,把劍收在身后的時候,張生托著劍柄將劍推到半空。從張生挽劍花開始,鶯鶯一手懷抱劍鞘,另一手甩袖花,和他的劍花遙遙呼應,袖花落時將水袖背在身后,掐好這個點,長劍落入鞘中。她可以有個嬌羞又驕傲的表示,然后小碎步飄然下場。”想想那個景象,張野滿意地點點頭:“第一場就很圓滿了。”圓滿是圓滿,好看也好看,汪凝提出了本質問題:“你覺得咱倆配合,飛劍入鞘得練多長時間?”他接過劍,按照張野說的方式,身前挽劍花,身后將劍推出,張野挺鞘去接,不出所料沒接到。張野撿起來劍,努努嘴:“一兩個月總能練成吧?”汪凝說:“那咱就練到比賽,做到萬無一失。”如果比賽那天沒能接住飛來的劍,弄巧成拙,整場戲就演砸了。于是,以后的日子里,兩人又多了一項日常。吃完晚飯,兩人洗洗早早上了床。兩床相并很寬敞,張野挨墻躺著。半日絞盡腦汁,他此時懨懨的樣子。汪凝枕著一只胳膊,眼瞅著屋頂發了會兒呆,“咱們把第二場捋一捋。”這人不知道累么?張野閉眼裝睡,不理人。汪凝探手彈了下他的胳膊,那人呼呼打起呼嚕。確定他沒睡著,汪凝說:“崔夫人設宴款待張生,張生來的時候應該是興高采烈的。這段詞要寫得歡快些……”旁邊那人沒半點反應,汪凝又彈了他一下:“這段我寫好吧?”“好!”張野被引誘得開了口,睜開眼爬到他身邊。“師哥,其實這段好寫。”“好寫你不寫?就是懶。”“唉,被你看透了。”只要不叫他干活,張野還是很好說話的,并且得寸進尺地說:“第三場西廂你也寫吧,這都是連著的。”按這個狗屁邏輯,整場戲都是連著的,干脆全寫得了。汪凝翻身給他個脊梁,叫他自己體會。寬寬的肩膀窄窄的腰,如凝脂的肌膚看起來很順滑,脊溝很深、側肌很緊,張野體會到心動的感覺。他揉了揉鼻尖把心思擺正,爬到人家枕邊:“我可以給你提供個思路,咱倆來個情景模擬。你現在就是張君瑞,我是崔鶯鶯,我媽不讓咱倆在一起,你非得娶,我非得嫁,好了,來吧,拉上紅娘,想盡一切辦法對抗那個老封建……”這次是汪凝先出了戲,他沒來由地突然問了一句:“純純你怕嗎?”戲里戲外傻傻分不清。他是張君瑞,崔鶯鶯是張野,崔夫人代表了所有會反對他們在一起的人,紅娘,大概會是李逸臣吧。張野聽懂了。汪凝一句話讓他猛然明白過來,李逸臣說的“想明白”是什么意思。并不只是想明白自己喜不喜歡他,有多喜歡他,而是這份喜歡足不足以支撐你們去面對所有人的反對。說出喜歡再反悔,沒人有理由替你承受那些傷害。很現實,現實從來都是血淋淋的。李逸臣就是前車之鑒,他說,他們在一起了,但是他喜歡的人沒有想明白,自己殺了自己。張野沒問過為什么,他現在有了答案,家庭的反對、別人的歧視、能夠包容的人太少太少。汪凝背著身,他看不到汪凝的表情。他不允許自己有丁點猶疑,回答道:“不怕。”安靜了一會之后,汪凝抬手關了燈,“晚安。”張野把臉埋進枕頭里,這人怎么想的。你問了,我答了,不論你再說點什么,怎么能晚安呢。汪凝睡著好久了,他還在翻來覆去地烙餅。他打開夜燈起身上廁所,回來時掃見汪凝書桌上的一疊稿紙,這是汪凝用一下午時間寫的唱詞。張野拿到床上就著夜燈看,一下午就寫十幾句?他瞧著熟睡的汪凝偷偷笑了下,怪不得老唐說這人作文不成。人總該有點弱點,不然還叫不叫別人活了。掃了兩眼唱詞,張野便看了進去。雖然沒數量,但是質量杠杠的。這是夜會花園,張生盼來崔鶯鶯時的一段獨唱:一剪柳葉橫翠黛兩汪秋水染情開唇上尤有櫻紅在桃花脈脈映粉腮無怪西房相思害卻是月中娘子來張野看完呆呆的,這唱詞寫得……我師哥這么悶sao嗎?若不是親眼瞧見汪凝奮筆疾書了一下午,他都不敢相信。腦子里平白無故冒出來一個念頭,他這是寫崔鶯鶯還是寫我?我沒有柳葉眉,可我劍眉如翠黛。我有兩汪秋水般的眼睛,我有櫻紅的嘴唇,可我沒有桃花腮啊……不管不管,師哥寫的就是我。那人兀自臭不要臉了一會兒,詩興大發,伸腳從書桌上夾來一只筆,趴床上加了一首崔鶯鶯的唱段:張郎離席天已晚野寺春峭月影寒喜事頃刻煙云散歡心盡被兄妹冤汪汪淚目西廂盼凝結晨露染輕衫張野撂下筆時彎了兩邊唇角,夜燈輕柔,照得枕邊人格外好看。燈光幽暗,那雙眉眼卻分外清晰。他匍匐著湊了過去,輕輕親了親汪凝的淚痣,像蜻蜓點水那樣。沒有緣由,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