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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曳為難。池曳卻比他要坦然多了,上輩子經歷的了太多難事兒,臉面什么的早就練出來了。向來是能依仗什么就依仗什么,什么靠的住靠什么。“我是在討好您。”池曳聳聳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姿勢太過放松,讓池曳暫時忘記了他在面對賀霖時一貫的謹慎和小心,倒是難得露出少年人的幾分隨性來。“之前‘池曳’確實做了錯事,但時間不能倒流,過去的事情又沒辦法改變。我只能盡量彌補,爭取將功補過吧。”賀霖幽深的瞳孔亮了一下,抬起眼皮,定定看著池曳。很真誠。沒有破綻。如果是刻意偽裝的話,那就只能為他出色的演技股掌了。賀霖閉了閉眼,并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在心里退了半步,“你想要什么?”“出門。”池曳答得坦率,因為他清楚自己那點小聰明逃不過賀霖德的眼睛,不如實話實說,“我想出去工作。”“工作?”賀霖挑眉,似乎聽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方才還深沉專注的眼中里略過一絲嘲諷,很快,但卻被善于察言觀色的池曳敏銳地捕捉到了。池曳也愁。都怪原主留下的坑太多,一不小心就踩雷。原主從小不學無術,親爹捐了一棟樓才把他塞進大學,結果還畢業就去爬賀霖的床,成功騙婚之后就干脆休學了。婚后更是浪的無邊無際,日常生活就是泡夜店、買跑車、拍鉆石,除了游手好閑,浪費人生之外什么都不會。如今突然說要工作,人家賀霖懷疑的天經地義。池曳連個據理力爭的資本都沒有,勉強挺直了后背,頹然而無奈道,“我也知道您還是不信任我。但我是真的想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您既然都把我放出來了,不如好人做到底。反正我整天躺在家里當米蟲也是浪費糧食,您不如給我個出去工作的機會,反正對您也沒什么損失嘛。”池曳不太會說服別人,這樣樸實直白的表達和賀霖在商業會議中上聽過談判話術相比,簡直不值一提。賀霖偏偏受用。只覺得有種笨拙的可愛。事實上,即便池曳不提出來,賀霖這幾天也一直有給他解除禁閉的想法。賀霖認為原則性非常強:人放出來了,自然沒有關回去的道理,林一水準備的那份早都已經被扔進碎紙機了。一個大男人整天在家里晃來晃去到底不是辦法。如果池曳真的有心工作,其實也不是壞事,在分公司里隨便給他弄個閑差,讓人盯緊點,橫豎還是在自己的眼皮低下。賀霖略微垂了垂眸,“我讓林一水給你留意一下,看看公司里差不多的職位……”池曳眼睛倏地亮了,顯然是沒想到賀霖這么容易松口,他準備的PnB款小蛋糕還沒來的及烤呢。“不用麻煩。”池曳說著拒絕的話,但眼中笑意卻藏不住,“我可以自己找活兒。”格外好看唇角彎了一下,笑容明朗而真誠,眼睛里似是有星光熠熠,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在發光。第14章“什么!他想要出去工作?”林一水整理資料的手木然停在半空,語氣是和賀霖幾十分鐘之前的同款驚訝。賀霖提筆在文件的落款上簽上名字,略收了一下下巴,頭都沒抬。林一水愕然,“而且還拒絕了您安排進集團?”依舊沒得到回應。林一水不依不饒,“您居然同意了?”賀霖合上文件,冷冷地“嗯”了一聲。林一水憋了兩秒,內心深處名為“理智”和“私情”的兩個小人在瘋狂打架,最終是對自家主子多年來深入骨血里的忠誠站了上風。他清了清嗓子,如實提醒道,“池少爺曾經聯合外人竊取過我們集團的商業機密,險些給公司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賀霖伸出修長的食指,點了點辦公桌上池曳送來的那個優盤,“算是將功補過。”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賞罰分明,向來惜字如金的賀霖十分難得地又多補了一句:“而且,這段時間他也受過教訓了。”林一水偷偷在心里“哼”了兩聲,心道二爺還真是偏袒的坦坦蕩蕩、毫不掩飾。就這輕描淡寫的關了幾天?還好吃好喝的。換到別人身上頂多能將功勞補上十分之一的過錯,怎么到了池曳這兒就兩兩相抵了呢?林一水被激起了斗志,勇敢地從懷里掏出一張分公司老總剛剛寄過來的明星片。小小的硬紙片上,中國郵儲的綠色帽子十分醒目。林一水橫了橫心,“那個保鏢到現在還不承認是他強迫了池少爺來著……”賀霖的眼神瞬間冷厲起來。林一水慌忙從隨心攜帶的公文包里摸出準備好的軟陶泥塞進賀霖手里。賀霖猶豫了半秒,慢慢揉起泥巴,“還活著?”問的當然是那個保鏢。林一水:“……”二爺抓重點的能力以前并沒有這么偏頗啊。林一水虛弱道,“您放心,一兩天之內就會處理好的。他涉|毒的證據我們早就遞上去了,案子要上市局,審的有點慢。”賀霖闔了下眼睛,慢慢把手里的軟泥捏成球形,又一點一點地揉圓,好像是要做個小娃娃頭。停了許久方道,“他今天下廚了。”思維跳躍太快,林一水暫時沒有跟上他們家二爺的邏輯,試探著應了一句,“是。”賀霖繼續捏軟泥,聲音沒什么起伏,“那餅干,你吃了嗎?”林一水一驚。池曳今天烤出來“殘次品”太多,小菲傭在別墅里散了一大圈也沒發完,剩下大半盒都被林一水截胡了,現在還好端端的放在他私家車的副駕駛上。難道二爺明察秋毫到這點兒東西都算中飽私囊?林一水突然很緊張,只能干巴巴地,“吃了。”賀霖問:“好吃嗎?”林一水謹慎地,“好。”賀霖“啪”的一下把雙手掌心合十,軟泥被擠成扁扁的一片。“彈琴也好。”“臺詞也很好。”“還說想要工作。”賀霖的臉變的高深莫測,慢條斯理地抬眼看著跟了自己十余年的助理:“你覺得池曳還是“池曳”嗎?”林一水:“……”端著手里的文件,目光謹慎的落在已經看不出形狀的泥巴上,半響沒說話。作為全球頂級商學院的高材生、賀霖政商兩界最得力的助手,這世上能難住林一水的問題確實不多。眼下還真算是一個。事實上,在過去的三年多里,林一水出于某種不可言說的私心對“池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