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跡早就烙印在了血rou里，不是什么愛不愛的問題，他們就該這樣互相糾纏著沉溺。

是回報，也是本能。

喻君撓了撓他的頭發，在他耳邊放低聲音：“嗯，你說對了。”

校慶在下午舉行，除了殷楚樾大概要上去講個話以外，他倆只需要做安靜的觀眾就好。

實在是沒必要一大早就起來浪費時間，林意獨又被喻君重新拖回被子里休息：“念叨什么呢，趕緊給我睡覺。

”剛鉆進被子里，他又被殷楚樾伸過來的一條手臂摟住，語氣實在過分溫柔：“乖，別鬧。”

之前的性事也確實耗費了林意獨許多精力，把頭埋在殷楚樾的胸膛里沒用幾分鐘就睡著了。

只留下一盞燈，喻君坐在床上翻書寫摘錄，時不時轉頭看著兩個睡著的人。

好像一旦和這兩人湊在一起，總會變得格外幼稚又較真。

可他又說不出這樣的感覺是好是壞。

但如果一直這樣生活下去，好像也沒什么不好的。

午餐是他們之前抽空一起包的餃子，喻君把餃子下到鍋里的時候欣賞了一遍，發現形狀最丑的那些一看就是林意獨的成果，而他和殷楚樾包的太過相似，實在難以分辨。

換作以前他根本不會去想這些浪費時間的問題，也許連親自包餃子的念頭都不會有。

他忍不住暗自感嘆，還真是被他們給帶偏了。

除了剛畢業那會兒會去特意看望老師，喻君和林意獨兩個人都有幾年沒回過一中。

喻君開車，林意獨就拉著殷楚樾聊天。

林意獨笑得不懷好意：“說起來我還得喊你學長呢。”

離目的地還遠，殷楚樾也就陪著林意獨演起來：“這就是學弟自己送上門來給cao的理由？”“對，我愛你，我愛這個叫做殷楚樾的人。”

不需要殷楚樾的回應林意獨就可以自己叭叭叭說個不停，他從第一次見殷楚樾說到用軟件勾引對方時的心理活動，在場的兩個男人都不是第一次聽他講這些，卻都愿意聽他這樣絮絮叨叨講些小心思。

說得口干舌燥，林意獨開了瓶礦泉水，喝了幾口又把冰涼的瓶子貼到殷楚樾的臉上，在對方反應過來時趕緊往遠處躲。

林意獨想了會兒，突然靠到前排座椅上，對著兩人說：“我曾經以為憑借我們之間這樣奇怪的關系，是不會簡簡單單地說出一句‘喜歡’或者‘愛’來的。”

“現在……”喻君打斷他：“不用說那么多，我們也愛你。”

林意獨心滿意足地坐回去，只在心里輕聲默念未說完的話。

可我現在才發現，在那些令我悸動不已的時刻，心臟跳動過快，語言表達系統潰不成軍，土崩瓦解。

我所能記得的、說出口的，只剩下這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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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他們一路上膩歪地說著情話，沒用多久時間就到了學校，下了車林意獨又讓殷楚樾幫忙給他和喻君在校門口拍一張合照。

畫面中的人笑得燦爛，在驕陽之下染著永不褪色的少年氣息，殷楚樾甚至覺得不需要多余的濾鏡或者是修圖，他們單單是站在那里，就會讓人想起藍白相接的天空、滿是水珠的汽水，還有看見一眼就忍不住心動的少年。

把照片發給林意獨，殷楚樾本準備收好手機，又被林意獨拉到他和喻君之間，來了張三個人的自拍。

他看著林意獨熟練地把第二張照片拖進一個名為“light”的分組。

喻君看見林意獨慢吞吞跟在后面，手里還拿著手機不放，催促道：“走路別看手機。”

林意獨編輯好一條定時微博，把時間設置在五點二十，小步跑上前追上兩個人，故意沒給他們看剛寫好的內容。

林意獨牽住喻君的手，又發現在學校里這樣似乎過于明目張膽，剛猶豫地想放開，又被對方的手指緊緊扣住，根本動彈不得。

“不許放手。”

掌心的熱度讓林意獨快要出手汗，喻君感受到對方手中的濕潤，調笑道：“這么純情？”林意獨反駁道：“你才純情，你全家都純情。”

說罷他把眼神投向走在離他們幾步之遠的殷楚樾，顯然是被喻君欺負過后尋求對方安慰的樣子，他故意不讓林意獨得逞，應和著喻君：“小意臉怎么紅了？”又被這倆人合伙整了一回，林意獨一個人生著悶氣，暗自發誓今天不跟他們主動講一句話。

距離校慶開始還早，他們干脆逛起了學校，不主動說話的決心剛走到花壇就被林意獨主動打破：“我記得……當初還有女孩子在這里表白你呢。”

“我不在乎她們，我只知道……”喻君勾起嘴角，“你還沒有在這里表白過我。”

林意獨看了看附近，現在恰好是上課時間，除了他們以外基本沒有人經過，林意獨空著的那只手有些不知所措地握起來。

這樣的話曾經說了許多遍，可一放在當下的環境，說出口卻莫名艱難又羞澀。

林意獨不知道是太過主動的喻君讓他變成這樣，還是因為站在這棵百年銀杏下，總會不自覺地想起曾經喻君被告白的場景，想起他們那時的別扭和打鬧。

喻君高中時代被告白過許多次，多到哪怕林意獨和他不是一個班，都會有所耳聞。

而他唯一記得清清楚楚的一次，就是在這棵樹下，少年眉眼如畫，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著最無情的話語。

那時的喻君好歹坦誠，不講什么“對不起，你值得更優秀的人”或者是“我想我們不合適”之類一聽就是借口的拒絕。

林意獨聽見有同學在談論哪個班的班花準備告白隔壁班的喻君，問有沒有要一起去圍觀。

林意獨趴在桌子上睡覺，被他們的聲音吵醒，他對這些無聊的事情不予置理，可心里就是煩亂，怎么也無法再度入睡。

最終他還是下了樓，躲在轉角處偷聽著告白現場——事實上他根本無需躲藏，附近都是圍觀的人，喻君也未必會看見他。

明明看見了也沒關系，林意獨說不清那時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喜歡你。”

“抱歉，我有喜歡的人了。”

他不留情面地拒絕，笑容依然溫柔。

那是他第一次聽見喻君說出這句話，照理來說他要想的該是對方說的是不是真話，倘若是真的，喻君喜歡的人又是誰——至少他終于可以掌握一些威脅對方的證據。

而他來不及思考這些問題，只有鋪天蓋地的失落襲來。

喻君喜歡上的人會是怎么樣的呢。

對方無論男女，一定比他要優秀百倍吧。

他不知道這些酸澀從何而來，又為什么而來。

那時的他將一切歸結于他和喻君向來看不起彼此，這樣的話讓對方在他心里冷冰冰的形象有些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