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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內容,好似讀到了什么很有意思的文字。侍從說話的語速逐漸慢了下來,眼睛移到門口幾次,眉頭微微皺起。其實沈云早就察覺到門口有人,只是他并未想理會來人,因此也沒有開聲,只裝作不知。如此拿著書看了片刻,等又過了將近一盞茶的功夫,沈云把書放下,對著侍從說:“開門。”侍從應了一聲,打開門看見了屋外的陳生。陳生一張臉凍得紅紫,皮膚的顏色有些嚇人。他在門外等了許久,經過寒冬磨練的身體不住地發抖,瞧著十分可憐。而那懵懂茫然的表情也讓他看上去十分純真無害。等面前的門打開,陳生挪動著僵硬的身子,慢步走進沈云的房中。房中的沈云讀書的姿勢未變,他聽見陳生進房也沒理會陳生。陳生并不在意沈云的冷淡。。不多時,潔白紙張上多出一根紅繩。長睫上抬,沈云順著紅腫的手指看到了眨著眼睛表情木訥的陳生。陳生那頭亂發使得他的面容呆愣之余瞧著又有幾分討人喜歡的憨態。他見沈云看過來,小心地挪到沈云身旁,蹲在沈云的面前將臉貼在沈云的腿上,茫然的喊了一聲:“兄長。”這還是陳生第一次對沈云示弱。沈云盯著陳生的眼睛看了許久,放在書本上的手終是移開了。拿起紅繩的沈云雖是沒有給陳生梳頭,但他找來了一個溫柔的侍女,侍女接過沈云手中的紅繩,可不管怎么哄陳生,陳生都不讓她碰。陳生只專注地看著沈云,用固執可憐的聲音小聲地喊著:“兄長?”他似乎不懂沈云為什么不像傅娘一樣給他梳頭。沈云側目,瞧了他許久,揮手讓侍女下去,叫來了下人,準備了一些軟爛的吃食。等著吃食上桌,沈云再次端起那晚補湯。情景重現,這次沈云將湯匙送到陳生的嘴邊,陳生沒有拒絕,他順從地張開了嘴巴,緩緩地喝下了沈云送來的湯,在沈云再次抬起手的時候,悄悄抓住沈云的衣角。等著手指碰到了沈云的衣擺,陳生偷偷的笑了。他的眼中就像是只有沈云一人的影子,看著沈云的目光過于專注,像沈云是他在世間唯一在意的人,眼神有時眷戀依賴,有時又帶著一分若近若離的疏離清醒。每次吃下沈云送來的吃食,都會用足以融化人心的開心眼神看著對方。沈云喂了兩勺,若有所思地說:“那女子享受照顧你的原因倒也不是不可以理解。”他難得耐心喂著陳生吃完一頓飯,然后隨手拿起了一旁的橘子。陳生歪著頭,像是從未看到過這樣的鮮果,期待又好奇的目光直直地盯著沈云,仿佛沈云說的話是什么很動聽的言語。沈云將橘子送給陳生,在陳生第二日找上門的時候也并未將陳生趕出門外。他與陳生掌握了某種很微妙的距離。沈云將陳生當做寵物,陳生任由沈云來養他。而蕭疏聰慧,看得出陳生的情緒,因此說:“你厭惡他,又接近他。”他在問陳生求的是什么。陳生吐出沈云給他的橘子,說:“我活不長。”他忽然的坦白弄得蕭疏一愣,只覺得這話的意思有很多種。這事其實陳生自己很清楚,他知道他就是為了補蛋而生的。而每次補蛋之后他都會變得無比虛弱,因此他能感受的到,他的生命隨著修補在消散。那些他吐出的金線可能就是耗費他心血的東西。但他并不悲傷,也不害怕。他只是將這件事當做自己的使命。“所以?”“所以我會成為沈云重要的人,告訴他什么叫做離別之苦。”陳生坐在鏡子前,學著傅娘給自己梳頭的動作,平靜地說:“我很喜歡把別人給我的都還給對方。”蕭疏聽到這里瞇起眼睛笑了,“那還真是有趣。”陳生想要勾起嘴角去學對方,可最后不管怎么努力都無法成功,只說了一句:“誰說不是啊……”第122章清池將近年底,沈府熱鬧了起來。年節將至,宮里送來的賞賜越來越多。而今年孟州送來了一塊蘊含靈氣的白玉,今上得了此玉立刻給沈貴妃送去,沈貴妃拿到玉愛不釋手,因此突發奇想,竟是想要一座玉樓。今上寵她,自是她說什么都行,當下也不管玉樓需要耗費多少財力,只吩咐下邊的人建造玉樓,并讓工部在正月十五前完工。過短的限期難住了工部朝臣,連著戶部等人也跟著一起犯難。這兩年本就天災不斷,皇帝和貴妃又窮奢極欲,上頭的人不管百姓如何過活,國庫空虛便加重稅收,惹得民怨沸騰,隱隱有大廈將傾之勢。沈云一早得了消息,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對此沒有發表任何看法。宮里來的人照舊送了不少珍寶,因有一件格外不同,所以侍從單拿出來放在茶桌上。沈云抽空看了一眼,發現那是靈玉所做的棋子棋盤。他見棋子玉色極佳,伸手隨便抓了六枚棋子相看。這六枚棋子入手的觸感與真玉不同,珍貴是珍貴,只是并沒有珍貴到讓沈云覺得不凡的地步。把玩了片刻,沈云很快沒了興趣,他手指松動,將棋子隨意地扔在棋盤上,之后再也沒有去看一眼。陳生醒來時先是閉著眼睛坐在床上緩了片刻,之后半夢半醒,頭發蓬松凌亂的他踩著白鞋,往沈云的房間走去。自傅娘走后,陳生開始尋找沈云的身影。不知為何,沈云沒有抗拒陳生的靠近,兩人保持著微妙的距離,互相試探對方的底線在哪里。陳生來到沈云這里時,沈云還在看書。他聽到陳生來了,表現的并不是很在意,黑眸在白紙上停留許久,來到最后一行時才瞥了一眼陳生所在的方向。陳生很安靜,來此之后背對沈云站在茶桌前,不吵不鬧,只將雙手放在身前,不知在弄些什么。這時侍從拿著一封信走來,與沈云耳語片刻。沈云接過信匆匆掃了一眼,放下書籍讓侍從準備車架準備離府。沈云要走了。陳生聽到了,可他沒有動。大概是有些好奇,披上狐裘的沈云經過陳生的身旁,斜眼瞥了一眼。接著白鞋往前沒走兩步,在侍從推門入內之時,沈云停下腳步,笑瞇瞇地去看陳生,問他:“你嘴里含的什么?”站在茶桌前的陳生表情不變,嘴唇緊閉,聽到沈云問話也不回答。陳生瞪著眼睛,無辜的樣子像是再問沈云你在說什么。侍從催了一聲,沈云卻沒有轉身離去。他盯著陳生看了半晌,忽然抬腿走來,坐在陳生身旁的椅子上,白凈的手指一動,用帶著玉戒的左手掐著陳生的臉頰,上下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