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2
回走,無比正常。蘇戈目送著姜白走遠,這才徹底放心,隨后他拉開包的拉鏈,掏出手機給顧徐打電話。響了很久,對面才接。蘇戈從樹叢出來,手機夾到左肩偏頭壓著,邊搓著涼颼颼的手臂,邊說話:“老顧,剛才發生什么你絕對想不到。”顧徐:“什么?”“我跳水里,姜白讓我往下沉,然后救我上來。老實說,我第一次聽到這么奇怪的要求,往后應該也聽不到。”“你沉了嗎?”“……沉了。”顧徐沉默幾秒:“他現在哪兒?”“回宿舍了吧。”蘇戈的手沒那么涼了,揚手抽出手機,頭剛要正回去,他腳步逐漸慢下來,最后頓住。腦海閃過姜白的話。“顧徐也知道,只是他知道你不愿別人發現,他就裝作不知道。”蘇戈握緊手機,他深深吸了口氣,薄唇艱難張開:“老顧,你。”戛然而止。顧徐耐心等半晌,蘇戈還是沒聲音,他才“嗯”了聲。“你……”蘇戈閉上眼,復又睜開,語氣故作輕松,“你還生我氣嗎?我今天可是看在你的面上,姜白叫我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是不知道晚上的湖水有多涼,我這可是拿命換取原諒。”最后一刻,他還是選擇不問。顧徐知不知道,其實已經不重要了,他們永遠是最好的朋友。顧徐說:“嗯。”“嗯是生還是不生?”“后者。”蘇戈眼眶瞬間濕潤,這時一輛黑色奔馳停到他面前,蘇戈又將眼淚壓回去,勾唇笑:“成,今天這水沒白跳,我回酒店了,以后我不消失了,有事隨時聯系,不管我在哪兒。”最后一句,他宣誓一樣認真,“我都會回來。”*離開河濱公園,姜白不知不覺走到音樂學院,400多年沒來,一如既往的莊嚴肅穆,承載著無數人的夢想。什么都沒變,唯一變的,只有他。年輕的軀殼里,住著一個400多歲的靈魂。半夜的學校門口寂靜空曠,只有姜白一個人,他站太久,渾身還極其狼狽,保安室的門打開,一個老保安探出頭,警惕地沖著他喊:“你找誰?”姜白如夢初醒般,他緩緩搖頭,一語不發,轉身離開。他誰都不找。里面的人,誰都不再認識他。姜白不喝酒,也就春節家族聚會,他會象征性抿一兩口,今天路過便利店,他卻進去買了幾瓶酒。尚存一絲兒理智,付款時他垂著頭,免得被認出來,收銀員見他衣服褲子都在滴水,巴不得他趕緊走人,飛速掃碼收款。姜白提著酒走出便利店,他順著路慢慢往前走,終于到凌晨三點,走到宿舍門口。一樓客廳,窗紗后佇立著一道挺拔身影。顧徐見姜白走進花園,這才折身上樓回房間。吱。姜白開門進去,玄關處亮著一盞燈,他往黑漆漆的客廳里看了眼,無比安靜。也是,誰會等他。收回視線,慢慢上樓。姜白回到房間,盤腿坐在地毯上,一一將塑料袋里的酒拿出來,五花八門,5瓶裝,5罐裝,果酒,啤酒,白酒,什么牌子都有,并著列成一排。姜白先拿起一罐啤酒,有些粗魯地揪開鐵環,仰頭“咕嚕”“咕嚕”往下灌,味道苦澀,喝得他想吐,但他還是硬生生咽進喉管。第一罐。第二罐。第三罐。……第五罐啤酒喝光,他臉色已經是不正常的酡紅,頭腦卻無比清醒,他單手捏著鐵皮罐,咔、咔、咔……細微聲里,鐵皮罐逐漸變得扁平。砰!姜白往前一扔,磕到桌腿,鐵皮又悄無聲息掉到地毯上面。姜白又隨便抓了瓶酒,沒有啟瓶器,他愣是用手強力掰開瓶蓋,虎口傳來撕裂般的疼痛也毫無知覺,繼續往喉嚨里灌著苦澀辛辣的液體。視野越來越朦朧,姜白頭也越來越重,眼前的酒瓶開始出現重影,他丟開喝空的酒瓶,想要再拿一瓶,可是抓了幾次都撲空。“不聽話,不要你了。”他嘟囔著,咚一聲,側身倒地上蜷縮著,閉眼雙手抱胸乖乖睡覺。過了會兒,他呼吸漸漸急促,有些不順暢,仿佛全身扎滿密碼的細針,大腦也難受極了,有兩根筋不相上下拉扯著,疼得他腦海白茫茫一片,實在難受得厲害,他松開手在四周胡亂摸著,半晌終于摸到手機。他沒睜眼,解鎖播出一串號碼。嘟、嘟、嘟……單調重復的忙音在安靜空間回響,久久沒有回應,終于最后一秒,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臭小子,深更半夜不睡覺,沒有重要的事,老娘……”“媽,我難受。”姜白嘟噥著,用臉頰輕輕碰著手機屏幕。蔣蕓芬一下清醒了,她聲音突變:“兒子你出什么事了,啊,媽在!”“不知道。”姜白遲鈍地搖頭。“臭小子,你要嚇死你媽啊。”蔣蕓芬急得要命,聲音都在抖,“你現在在哪兒?周圍有人嗎?”“在哪兒?”姜白重復著,他困難抬起另一手,這才推開眼皮,呆滯地看了一圈,他打了個悠長的酒嗝,“嗝……房間。”“在房間啊。”蔣蕓芬松口氣,隨即她聲音拔高,“臭小子你這是喝酒了?你不會喝酒亂喝什么!現在知道難受了?”聲音又溫柔起來,“房間有牛奶嗎?喝點會舒服。”聞言姜白爬起來,模糊視野尋找著像牛奶的物體,很快,他爬向茶幾,上面有盒盒裝純牛奶,他費勁插好吸管,喝了好久才喝光,他對著電話說:“喝了。”“乖。把臭烘烘的衣服脫了,換套干凈睡衣。”蔣蕓芬遠程指導。這下姜白臉頰擠成一團,每顆細胞都在吶喊“不愿意”,他鼓起臉,有些賭氣:“還沒洗澡,我不換!”“我的小祖宗,你現在可千萬不能洗澡!”蔣蕓芬聲音大得差點把姜白震麻,“聽清楚沒有,酒醒之前不能洗澡!”姜白揉揉耳朵:“哦哦。”“還有這事沒你發言的權利,快把你的臭衣服換了!隔著電話都能聞到一股酒臭味。臭小子,不知道喝多少成這副鬼德行。”姜白不情不愿換了套睡衣,不過扣子打著旋兒,他半天扣不好,他委屈和扣子做著斗爭,“媽,我扣不好。”蔣蕓芬:“……”誰能知道,她家完美優秀的兒子,喝醉了竟然是這樣,她沒忍住笑出聲。姜白一聽她笑,更委屈了:“媽,你笑我!”“笑你怎么了?明天你醒了,我還要笑。”見姜白沒什么事,蔣蕓芬徹底放了心,哈欠連天說,“現在馬上躺床上去。”姜白掀開被子馬上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