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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左護法機械之神鉑吟,右護法賣炒面的。”他手心已經出了汗,真是在用生命胡說八道。鉑吟:“……”鉑吟盯著他看了三秒。郁折虹:“……”我瞎了,怎么會從鉑吟的眼神里看出了好笑。但事實如此——不知為何,鉑吟心口纏繞的黑霧一下子消失了,重新變成了一顆明凈純白的心。“未必是雇主契約。”鉑吟慢慢說,“是也不如何。在我眼中,萬物平等。”?這意思是說,他不介意,盡管簽的意思??郁折虹假笑道:“哪里的話,他在我心里,絕對沒有鉑老師你重要。”鉑吟繼續看著他。郁折虹忽然發覺他的眼神已經放松下來了。郁折虹震驚了。這人居然還會開玩笑!還逗他!大騙子!鍋老板:“…………”我是誰我在哪我看見什么了我人傻了。鉑吟轉過視線,看向鍋老板的時候恢復了冷漠。他說:“你可以走了。”金色咒文驟然破碎,他收斂了威壓,空氣里的冰晶也彌于無形。鍋老板瞬間癱軟在地,非常古風地對著郁折虹拜了拜:“多謝!”郁折虹還沒來得及開口,眼前就一陣熟悉的天旋地轉,空間陣法的白光覆蓋了全部視線。他心想,別人畫傳送陣都要測算好久,只有鉑吟,能抬抬手指就隨意在空間中穿梭。他們到這個商場,根本不需要乘坐什么王鳥。鉑吟確實是陪他坐的。白光覆蓋了一切,輪椅下傳來失重感,他條件反射伸手向前想扶住什么東西。……然后抓住了一小片微冷的衣擺,還有柔軟的鳥羽。王鳥也被送過來了。郁折虹開口就是彩虹屁:“鉑老師,我覺得外面的人對你有一點誤解,你下次不要總是嚇他們,這樣人也不會那么怕你。”鉑吟不說話。傳送開啟的時候,郁折虹聽到了他的聲音。“郁折虹。”這是鉑吟第一次叫他的名字,這三個字被他念出來,冷冷清清,仿佛也沾上了那奇異的暗香。“是你對我的脾氣,有一點誤解。”……*三天后,欽涅斯。機械之神突然現身的消息已經被封鎖了,以免引起恐慌。他們去的那座商場品牌叫作“長森”,長深商場在他們離開后就關閉了,對外說是安保系統出了問題正在檢修。沒有人發聲,沒有人問責。這世上本就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向鉑吟問責。過了整整三天,郁折虹才在網上看到了蛛絲馬跡的討論。【白鯨市三天前發生的事情,有人知道么?】白鯨市,就是他們下方那座城市的名字。【你是說長森的混亂嗎?都上頭條了,有啥不知道的。到現在還沒修好呢。】【你還真信是因為安保系統啊。什么問題能讓長森檢修三天?】【那是為啥啊?】【我只說一點,我有個親戚是靈研所的,他告訴我說,剛剛檢測到了那座城市的波動在白鯨市上方出現了。】在這個世界,“那座城市”只有一個代指——欽涅斯。【???】【真的假的……那和長森又有什么關系?】【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我是在現場的人之一。因為封口要求所以不能多說,但是,神是陪一個人來的。】【??來干什么?來長森買東西??哈哈哈哈哈我艸這是我今年聽到最離奇的笑話哈哈哈……】自稱在現場的那個人很快被群起圍攻。【什么陪一個人買東西,我還說有人陪著神住在欽涅斯了呢。】陪神住在欽涅斯的郁折虹:“……”他看了看自己的房間:地板上鋪著柔軟毛毯,滿地扔著靠墊,電腦桌辦公桌上亂丟著光屏和其他電子設備,還有開封了的薯片袋子和奶茶。……有種自己是烽火戲諸侯的妖姬的錯覺。鉑吟現在已經不再把他關在圖書館了,在白塔上重新構建出了一個房間,讓他住下。欽涅斯的中心白塔嚴格來說只有三層,第一層最簡陋,郁折虹之前住的那個房間就在一層;而在一層之上,就是中空的,只有漫長的螺旋樓梯一直通向最頂端;最頂層就是神明的居所。那些純白色的樓梯沒有扶手,只有兩米寬,如同白色細線一樣旋轉上升。而鉑吟給郁折虹憑空造出了一個倒數第二層,就在他自己的居所下面。從白鯨市回來的第一天,郁折虹用輪椅慢慢爬過一次樓梯,差點掉下去,鉑吟就直接在底樓給他開了一個傳送陣。不過郁折虹熱愛作死,他第二天繼續去挑戰那個樓梯。鉑吟對此沒有發表看法。但今天郁折虹再去看,發現樓梯多了兩邊純白色的扶手。“鉑老師,我覺得,”郁折虹小聲嗶嗶,拿筆桿敲了下桌子上小人的頭,“我對你的脾氣沒有誤解。”那小人是他第一次化出的鉑吟的形狀,郁折虹經常偷偷給他穿裙子。郁折虹打扮了一會兒小人偶,往椅背上一躺,把目光從手機移到自己面前的大幅光屏上。他正在構想新的漫畫,還沒有成型,只有一些角色人設的大致思路,光屏上是好幾版草稿。郁折虹放下筆,在光屏鍵入搜索。他想要知道,這個世界的漫畫師都是在哪里連載作品的。……鉑吟在白塔也能看到郁折虹在那個小人偶頭上打了一個巨大蝴蝶結的全程。他知道郁折虹總是喜歡給頂著他的臉的小人偶亂穿衣服,但并不覺得冒犯。……連他自己都弄不懂自己在想什么。從來沒有一個人族在他這里活過這么久,鉑吟本來以為,在他留下郁折虹的三天之內,欽涅斯就又會多出一具無人認領的尸體。就像一只強大而壞脾氣的兇獸,它會把每一只企圖接近它、從它身上得到好處的動物撕成碎片。這是一個規整機械的程序——判定有惡意,然后殺死。但是如果沒有呢?但是如果遇到一只不僅不怕它、還自顧自在它的領地里安家的小東西呢?程序不知道該做什么了。小動物活得開開心心,甚至試圖去和它分享,在扒虎須的邊緣瘋狂試探。偏偏毛絨絨軟乎乎的,戳一下就會碎掉。棘手。鉑吟面前的桌子上有一堆機械碎片零件,是之前被他捏碎的那只白色貓頭鷹。他當時不知道自己出于何種心情留下了這堆碎片,現在又想重新把它拼起來。那就拼。他有足夠漫長的時間去問自己為什么。鉑吟已經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