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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好事,”對方接嘴,“學會道歉是學習做大人的開始。而且你確實應該再成熟一點,嘉博那身傷肯定撐不到明年了。”說到這兒他便留了個意味深長的停頓,杜清劭并不太想聊這個話題,抬頭迎上明媚的陽光,輕輕瞇了下眼:“這件事,我會在冰場給你們答案的。”聽他這么說,潘立書也沒再說什么,默默陪他坐上了公交車。到小區門口,管家已經特地出門迎接了。洛銘住的就是普通別墅群,并沒有特別炫富的痕跡。每幢房之間隔得很寬,就像個風景名勝區。他邊走邊看,雖然做足了心里準備,在走進那幢幾百平米的別墅時,還是不由得感嘆了一句——我靠!推門進去,百葉窗上落下一簇陽光,風鈴叮當作響。客廳里瓷白色的大燈仿佛盛滿了陽光,隨著流蘇傾瀉流淌。再走進去還能看見酒柜、書柜,燙金的書封配上古樸的檀木書架,真的有種時空的穿錯感。完全看不出它的主人已經病了那么久。“你們來了。”洛銘臥在沙發里看書,見狀輕輕合上書本擱在茶幾上,又撩了鬢角下頭發,“抱歉,身體還沒好全,穿得有些隨意。”他半躺半臥,穿著套縉藍色的睡衣,V字領開到鎖骨處,白皙的皮膚若隱若現。頭發蓄長了也沒打理,有些偏中分,較長的一撮被他夾在耳后,其余碎發懶懶地搭在眼前。若不是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掠過耳根,宣告這張標致的面孔來自男性,杜清劭真的要看晃神了。他突然想起洛銘穿芭蕾演出服時下面圓鼓鼓的地方,這才明白原來男性的陽剛與陰柔真的能完美融合在一個人身上,眼神又頓住了。“我臉色很差嗎?”洛銘不確定地迎上他的目光。“沒有,看起來已經恢復得很不錯了。”他故作淡定地咳嗽了聲,把兩大袋吃的擱到茶幾上,“我給你買了吃的。”說完,他便挨個把東西從塑料袋里取出來放桌上:“有魚子醬、黑松露、埃普瓦斯奶酪,還有奶糖和奶粉。”洛銘掃了眼包裝就知道價格不菲,臉色不由得沉了下:“你哪來這么多錢?”“你應該知道學花滑一年要花多少錢,我家的條件怎么會差。”他嘚瑟地攤手,“再說了,這都是我用比賽獎金買的,不花我爸媽一分錢。”潘立書在旁邊笑了笑,洛銘這才注意到他,頷首招呼:“你好。”“你好,我是小杜的隨隊醫生。”他也禮貌地點頭。洛銘聞言又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招呼他們坐下,讓管家給他們上茶。屋里有暖氣,杜清劭進屋沒多久就覺得熱,把羽絨背心脫了,只剩里面一件薄運動衫。看管家端上了茶,他環顧一圈,問道:“這么大的家,就他一個人照顧你?”“足夠了,”他半垂在眼眸,目光落在杜清劭手上,“我不發病的時候事情都能自己打理。”他的聲音還很虛,周圍有雜聲就很難全部聽清。杜清劭覺得還是不要打擾他太久,起身走幾步坐到他身邊:“專門給你買了低脂奶糖,聽說吃甜食能促進多巴胺分泌,不知道對你有沒有效果。”說著他便撕開包裝,拿了顆糖遞過去,洛銘愣了下才接過攥進手心里。可這幾天輸液,右手一直蜷著沒怎么活動,甚至還有些發抖。果然,他悄悄試著擰了下糖紙,尷尬地低下了頭。管家趕緊上前,俯身說:“少爺,我幫您撕。”眼前突然多了雙別人的手,讓杜清劭不爽地瞪大了眼。“不用了,”他一眼就看穿了小崽子的表情,吩咐道,“拿把剪刀來。”“要什么剪刀!當我是擺設嗎?”杜清劭不知怎么提高了音量,從洛銘手里搶回糖,撕拉一聲撕開遞到他嘴邊。洛銘見狀一時語塞,稍微僵持片刻才攏了攏頭發,低頭乖巧地把糖含到了嘴里。“這還差不多。”杜清劭撇了撇嘴,“讓你的管家退下,有些話想單獨和你說。”“好,”他授意地點頭,用舌尖撥動那顆甜膩的奶糖,卻在不經意低頭的一剎,將笑意藏在了金色的碎發里,“埃里克,帶另一位先生參觀下二樓吧。”管家的眼神輕輕一晃,還是笑著答應了。潘立書識趣地跟著他上樓,還不忘朝小杜挑眉,做了個加油的手勢。空氣逐漸安靜下來。洛銘蓋著毛毯臥在沙發里,杜清劭就坐在他腿邊,兩人僅隔了一席之地,氣氛憑空曖昧了起來。杜清劭一晃神,不知怎么竟忘了自己想說的話,胡亂地瞥了幾眼,看到桌上那本燙金字的“Romeoetjuliette”,岔開話題:“你在看羅密歐與朱麗葉?”“嗯。”洛銘點頭。他伸手摸了一下看起來很有質感的書封,順帶賣弄起來:“這本書我初中時候就看過了,在戲劇沖突上堪稱經典,不愧是莎士比亞的四大悲劇之一……”不料話沒說完就被對方的咳嗽聲打斷,原本病懨懨的臉上多了一絲笑意:“莎翁的四大悲劇并不包括這本,這是基本文學常識。經典名著常讀常新,建議你有空再溫習一遍。”剛才弱得連糖紙都撕不開的家伙居然說了這么長一段話?裝字母被懟的小杜氣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掏出塑料袋里最后的那包黃金狗糧:“切,Sean在哪兒,我也給他買了吃的。”“在寵物房……”他下意識往里面指了下。“那我去找他玩了。”不等他說完,杜清劭就撒腿跑了。洛銘這才想起什么,心里一急,直接掀開毛毯試圖追上去。估計是躺久忘了自己的膝蓋摔成什么慘樣,剛起身就被痛意襲倒,話也隨即卡在喉嚨里,變成了一聲無力的嗚咽。杜清劭聽到動靜轉身,也被這個趔趄嚇得不輕,趕緊攬著腰把人撈住。失了重心的小美人就這樣倒進了懷里,就連睡衣都適時地滑下幾分。他脖子上有條簡約的項鏈,上面系著一枚冰藍色的珠子,此刻正卡在纖瘦的鎖骨上,像是綴著晨露、能掐出水的白玫瑰。天生的冷白皮被這身縉藍色的睡衣襯得更加清冷。杜清劭手僅隔著薄薄一層睡衣,將他緊致細膩的腰身摸得一清二楚。片刻,他失神地咬了下嘴唇:“你膝蓋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