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0
看了眼詞條。雖然以前經常聽人提起抑郁癥焦慮癥,但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來這類病和基因、激素分泌都有密切關系,并非是抗壓能力差、膽小脆弱的表現。洛銘為了他任性的要求冒著隨時可能暈厥的風險來現場看比賽,自己居然還往他傷口上撒鹽?可他又不肯承認,捧著手機小聲道:“要不是他甩了我一巴掌,我也不會說這種話。”“你也不想想自己的小狗爪碰到他哪兒了。”潘立書走回來,雙手環胸,“更何況他還是是個精神病人……”杜清劭本來在低頭打字,聽到精神病人幾個字,突然捶了下凳子,抬頭厲聲警告:“不許這么形容他。”潘立書一時語塞,只能瞥了眼屏幕,轉移話題:“你在干什么?”他摁了下鎖屏鍵:“不關你的事。”不過對方也能猜到一二,囑咐道:“現在留個言就行。這種病發作一次要消耗不少精力,讓他休息幾天,你也準備明天的表演滑吧。”“知道了,我有分寸。”杜清劭起身去整理背包,看到那盒撕開的濕巾紙,疲倦地嘆了口氣,掏出手機反復看了幾遍,把“英語滿分作文”發了過去。有一說一,讀高中這幾年沒白幫李華寫信。不過對方并不在線,他盯著屏幕看了幾秒,把手機揣進了兜里。因為取得了男單第三的成績,明天他還會參加閉幕式前的表演滑。這賽季他并沒有特地為表演滑編舞,直接沿用了青年組最后一賽季的短節目——。這首曲子選自經典音樂劇歌劇魅影的續作,在劇中是法國女高音名伶克里斯汀時隔10年再度登臺演唱的曲目。因為那時杜清劭年紀尚小,最后編舞老師還是決定選一首女高音來描繪成長式的愛情。到晚上洛銘還是沒回消息,杜清劭暫時也沒有睡意,又坐在床里把原版音樂劇翻出來看了一遍。沒當花滑運動員前,他幾乎是文學絕緣體,這幾年為了表演節目,倒是看了不少中外名著、音樂劇和電影。看的時候他全場心不在焉,隱約想起當年和編舞老師老師的對話。彼年15歲的小杜崽子瞪著充滿求知欲的眼睛,似懂非懂地聽完了老師對愛情的見解,最后得出結論——人類的感情真復雜,談戀愛還不如滑冰。現在想起這些話,他總覺得多了些特別的感覺。臨睡前又檢查了一下社交軟件,確認洛銘還是沒上線,才關燈鉆進被子里。晚上睡得還行,但洛銘遲遲不回消息,他時不時就想起那件事,表演滑的時候態度也有些敷衍。葉飛鴻雖然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什么,還是能看出他狀態不對,下場后把他拎到旁邊,耳提面命地說了一通。杜清劭不想和他多說,以昨晚沒睡好為借口整理東西回了酒店。酒店的安保輪班,刷卡進去時又遇到了短節目結束那晚給洛銘開門的那人。因為他體型偏胖,下巴還有一顆很明顯的痣,杜清劭當時就記住了長相。在門口站了片刻,他還是決定不放過任何機會,找那人套話試試。“Hey,這位先生~”他熱情地走上前打招呼,“請問你會說英語嗎?”保安轉過頭,笑了笑,干練地回以標準的英文。到底是大酒店,就連保安都會幾國語言。杜清劭在心里給這位仁兄點贊,先出示了自己的參賽證明,試探道:“請問你認識盧米·瓦瑞斯嗎?他是我的編舞老師。”保安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隨后恭敬地笑道:“當然,他是我們老板的侄子。”“哈?”杜清劭愣住。隨后的十分鐘里,小杜同學的世界觀被徹底刷新了。據保安介紹,瓦瑞斯家族早年以石油礦業起家,經過一百多年的發展,后代開枝散葉,北起芬蘭赫爾辛基,南至西班牙馬德里,家族企業遍布半個歐洲。而洛銘這一支從事的就是體育博彩行業,甚至還是本次比賽的贊助商。難怪比賽時杜清劭看到廣告牌上的Varistor商標有種莫名的熟悉感。這特喵是什么霸道總裁,不對,病弱黑道小少爺劇本?杜清劭聽保安說得目瞪口呆,不明覺厲地回房了。大獎賽最后一站在E國舉辦,之后才能確定最終晉級名單。像他們這樣在決賽圈邊緣徘徊的選手可以和組委會申請在比賽地多住幾天,可惜因為那個意外,去洛銘家擼狗子的計劃也泡湯了。等到第三天他還沒回消息,杜清劭終于忍不住給他打了電話。大概等了四十多秒,幾乎是在他心灰意冷掛斷的前一秒才接通的。“你身體好點了嗎?那天是我說錯了話,發短信給你道歉了。”杜清劭開門見山,連珠炮似的說了一堆。他完全不知道洛銘度過了何等昏天暗地的72小時。他就是屬于不喜歡被人碰的那種,唯獨杜清劭能讓他放下戒備,把自己交出去。洛銘其實很后悔,如果當初不是殘存的意識犟著不想吃藥,早早把藥瓶交出去,后面的事都不會發生,說不定……還能享受被人抱在懷里喂藥的待遇。人都是貪心的,體會過杜清劭的溫度和心跳,他發現自己更怕冷了。可最后杜清劭的話徹底粉碎了他給自己精心編造的童話故事。幾乎是碾得粉碎了。度過驚恐期后,就是無盡的失眠和絕望。洛銘三天三夜沒合眼,從左邊太陽xue跳到右邊,膝蓋也摔腫了,疼得沒法走路,也沒有力氣動彈,全靠輸營養液度日。手機響起時他還在輸液,神情也很恍惚。猶豫了很久,他還是讓管家把手機拿給他。看到來電顯示,他灰蒙的眼神突然閃了下光,可惜對方語速太快,他實在反應不過來。“…你說慢點。”他努力用清晰的聲音回復。“好吧。”杜清劭把剛才的話慢慢重復了一遍,又問,“我大概還能在這兒待三天,你恢復得怎么樣?如果方便的話,我想登門拜訪道個歉。”洛銘聽完他的話,才意識到自己又漏看了信息。翻到聊天頁面草草掃了眼,有氣無力地唔了聲。杜清劭以為他還在生氣,見縫插針地解釋道:“我最后說的那些話真的是無心之舉,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這幾天心里也很挺愧疚,希望你能給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