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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鬼王的卻很少,想來鬼王曾是神的說法應該不可全信。魏澤并未答他,孔翔宇也不好多問,也許就連在這當鬼的也說不清,鬼蜮究竟是個什么地方。馬車穿過永安街,在街頭的牌坊處停下。濃稠的白霧自馬匹開始向兩邊四散,牌坊的另一頭黑壓壓一片旋渦,看不清是個什么地方。魏澤抬起食指,在馬車邊緣輕輕敲了三下。那黑色的旋渦打著圈地向四周消散,直至露出一條比先前永安街還熱鬧的大街。只是里頭的行人,叫賣的小販,樓閣商鋪都長得極其怪異。就說那不遠處一眼便能瞧見的高樓,歪斜地倒向一側,看起來隨時都會坍塌。可那歪斜的樓頂處卻還建著一座樓,堅固得很。樓里還有不少人流或坐或站,壓根兒就不擔心會掉下來。那些小販所販賣的東西也千奇百怪,多為手腳臟器,只是花樣繁多做得好看。要是不看那攤販身后堆放的殘肢斷臂,誰也不知道那些東西是用什么做的。馬車經過后,地面發出了一陣陣奇怪的聲音。低頭看,只見那被照得妖異的青磚地面上蠕動著許多白蟲,仔細看便知道那是棺材里才有得食尸蛆。孔翔宇深吸口氣,他都不知道該如何評判為好,睜眼閉眼都是這些東西。得虧的他心理足夠強大,要不然現下應該已經暈過去了。他撇過頭,正好看到下方兩個鬼在爭執。一個青面鬼指著手里的空碗罵道:“你這面里怎么一只蟲都沒有,好歹收了三張冥錢,未免也太摳門了吧!”另一個白面鬼青面獠牙,cao著手里足有手臂這么長的筷子回罵道:“你吃都吃完了,現在來跟我說沒蟲,你怎么不多吃兩碗在來挑事兒啊!”青面鬼氣的頭都脹大了兩圈,一甩碗筷罵道:“做生意可得講究良心,你看看那東面馬婆婆的面,一碗白面上厚厚的一層蟲,個個肥碩飽滿,你再看看你的。”他指著白面鬼小攤上裝蟲的小碗,小地跟剁碎的蔥花一樣,一副搖頭擺腦快要死的耷拉樣。“都是些什么玩意兒,還收我三張冥錢,退錢退錢!”“嘿,青大頭,你吃東西挑刺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鬼蜮里誰不知道你。上我這兒來鬧事,怕不是死膩了想投胎了吧!”白面鬼本就兇相,如今眉毛高豎顯得越發猙獰,卷起袖子便要與那青面鬼動手。孔翔宇伸出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像這樣的吵架他還真是從未見過。魏澤抬手放出一縷白霧,白霧輕顫,纏著馬尾上的銀鈴。叮——那兩只吵得你死活我,險些打到馬車前的二鬼立馬收了手,退至街道兩側安定的站著。等馬車一走,這二鬼又齜牙咧嘴的大打出手,連著之前的面攤都掀了。孔翔宇攏了攏身上的狐裘,道:“還真是……別有洞天啊。”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能夸贊的詞來。魏澤收緊了抱著他的手,道:“不必理會。”這鬼蜮里的鬼對魏澤很是恭敬,不似永安街那般,見到魏澤像是老鼠見了貓一般,四處逃竄。魏澤道:“永安街雖為永安,卻是個不太平的地方。多為鬼蜮中容不下的厲鬼小卒,無名無姓,孤魂野鬼。不可投胎轉世,也入不得鬼蜮半步,時間一長也就三教九流匯聚一堂了。”孔翔宇還在自己編纂揣摩,魏澤便開口跟他解釋了。怪不得說他不能去永安街,換句民間的話說,那就是個強盜土匪的聚集地。想不到在鬼蜮里也會分三六九等,那魏澤這樣的又算是哪一等,他不禁有些好奇。馬車停在了一座高樓下,整片鬼蜮都是圍繞著這間高樓而建,應該是這鬼蜮里的標志性建筑了。歪樓傾斜而立,樓上還有樓,足有十八層之多。如若不是這樓建的過于龐大,且每一層都恢弘偉岸,雕欄畫棟,要不然還真以為是一座快塌的高塔。魏澤抱著他從馬車上下來,將他穩穩的放于地面。孔翔宇這才長嘆口氣,心道:“這人總算是把他放下了,要不然他腰都要坐僵了。”左右看了圈,像魏澤這樣的豪華座駕,邊上還停著兩輛。不過現下空著無人,只有門口一個黑面鬼在幫著看守,只可惜臉太黑,險些沒看出來鬼影。抬頭看那高樓,匾額詭異泛著幽幽藍光,名字取得與這樓極為貼切“歪樓”。魏澤隨手丟給那黑面鬼一張冥錢,黑面鬼咧著獠牙笑了一陣,手腳麻利地去架馬車。兩排陰兵不發一言,威嚴地跟在魏澤身后。四周鬼氣陰森,與魏澤的模樣成了鮮明的對比。他迎風而立,長發微卷,在如此境況下竟還帶著一股子仙氣。如果不是孔翔宇事先知道,看到這么個人,一定雙手合十拜一拜,再夸一句:“神仙啊!”他身上的狐裘有些松懈,之前被魏澤抱著倒沒怎么覺得,現下站穩了,風一吹肩膀處掉了一半。抬手抓著毛茸茸的一角,正好撞上魏澤有力的手。魏澤幫他把狐裘領口系攏,而后垂下手將他的手輕輕握住。雖是個死透了的百年老鬼,手心冰涼,可孔翔宇卻覺得兩人握著的手熱的都快起火了。孔翔宇忍不住問道:“你究竟多大年紀?看著比我還小。”其實關于魏澤的年紀,在魏家族譜上他已經見過了,現下再問,純屬就是找個話題罷了。而且這魏澤個頭長得也高,每回兩人站著,他都得抬頭看他。自那春夢中回憶,這魏澤似乎身材也很是不錯。手臂肌rou結實,身上也結實。依稀間他還記得那腹肌上細密的汗珠,有一顆不堪重負向下滑落,不知是他的還是魏澤的。魏澤勾唇輕笑,反問道:“你問的是我陽壽,還是陰壽?”孔翔宇的思緒被打斷,頓時臉紅到了脖子根。干咳一聲說道:“自然是陽壽。”他都死百年了,問陰壽有何意義。何況人死后變鬼就不再生長,他如今的這張面貌不就是死前的年紀嘛。魏澤笑得好看,他抓著孔翔宇的手指穿過指縫,十指相扣,說道:“若是陽壽,正好19,還需得叫你一聲哥哥。你若不喜歡我叫你名字,叫哥哥倒也無妨。”說罷便低頭在他耳側輕聲道:“好嗎?哥哥。”這聲哥哥叫得猝不及防,輕柔溫順,曖昧異常,孔翔宇的耳朵都紅了。他是萬萬沒想到魏澤會突然對他這么說話,還當著眾陰兵地面這么叫他。哥哥二字本也沒什么,可偏偏讓那魏澤叫出了另一種奇妙感。他現在是拒絕也不對,同意也不對,里外不知該回什么好。只得扯開話題道:“我們是不是要去歪樓,趕,趕緊進去吧。”他往前走了兩步,才發現手被魏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