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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的弟子,也提著劍沖了上去。霧氣仍在彌漫,打斗也仍在繼續。頭頂的天空在烈風下形成兩朵黑色旋渦,宛如一雙墮入深淵的眼睛俯瞰著世間。一剎那,天地變色,日月無光。整個秘境仿佛末日降臨。“我說過,這筆賬我遲早會算回來。”長歲凌風而立,說話間已交手數招。他盯著那雙血眸,似笑非笑地試探:“不過,你好像不是觀溟吧?”“廢話真多。”“看來我猜對了。”話音落下的剎那,劍氣一浪掀過一浪,如排山倒海般撲面襲來。重臺見狀及時閃身避開,只聽得一道山崩地裂之聲,身后的矮崖硬生生被削去了一角。看著對方接連應下自己的劍招,長歲嘴角的笑意愈深,出口便是離間的話語:“不管你為他做多少,他喜歡的人始終都是觀溟,又是何必呢?”重臺對他的話不為所動,甚至透著厭煩:“與你無關。”聽到這句話的長歲扯了下唇,眼見對方一劍劈來,不僅沒有退身格擋,反而直接接下了劍招。他專心于同重臺交手,并沒有注意到除他以外的人。直到那對師姐妹逼至身后,才分過心花了幾招去對付。上空黑云翻滾,厚重的云層間雷聲隱隱。一身黑袍的長歲立于天穹之下,周身邪氣環繞,氣勢凌人。他看著被擊退的師姐妹二人,笑聲逐漸放肆:“這么多年過去,你們的劍法依然毫無長進。”蕭忘儀哪里聽得了這話,臉色微變的同時,劍鋒隨之遞去。不料還沒近得身側,雪亮的劍刃便多了條缺口,脫手而落。她不可置信地睜著雙眼,失神的瞬息,一抹青衣自眼前一閃而過。“不是讓你帶著他們離開嗎?”蕭雪名搶先一步接住逼近身前的掌風,余光瞥了眼背后的蕭忘儀,低聲催促:“還不快去。”大抵是沒想到蕭雪名會擋在自己前面,蕭忘儀意外之余愣了下神,隨即拾起地上的殘刃。“我不去。我去了誰來助你。”蕭忘儀別過臉道:“你是我們的大師姐,不能死。”這下輪到蕭雪名發愣了,短暫的出神后,她的眼睛亮了亮:“我們誰都不會死,我們都要平安回去。”蕭忘儀點頭‘嗯’了一聲。那些弟子此時正遠遠看著,為免帶去麻煩,全都自覺地退到了安全的地方。在雪離宗師姐妹加入之后,天上的黑云更密了,厚厚的云層幾乎低到了地面。風起云涌間,寒光陡盛,白影逐漸處于下風。許是因為方才的話有所分心,在長歲接二連三的劍招下,重臺顯得有些左右支絀。“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了救活燭方消耗了多少修為。”長歲陰惻惻笑了笑:“現在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他一邊說著一邊揮動長劍,劍刃凝聚著噬人的黑色邪氣,迎面斬下。緊接著劍鋒忽轉,毫不留情地削向重臺的肩胛。痛意迅速蔓延,傷口的地方像有什么東西在慢慢流失,鮮紅的血珠逐漸將衣袍濡透。重臺悶聲吐了口鮮血,雙眼充紅。他緩緩沉納吐息,將所有靈力聚于劍身,瞬時劍光流轉。一束白光直沖天際,化作點點星芒散落漫天,整片花海恍若下雪。與此同時,另一邊的師姐妹二人齊力啟動雪離陣法。一道城墻般的屏障在花海原地升起,將那道黑袍身影困入其中。“不錯。”長歲由衷贊賞了一句,整個人懸在陣法中央俯視著他們,揶揄笑道:“那就一起上吧,我也很好奇,殘兵敗將能有多大的本事。”只要殺掉長歲,便能破了陣眼。陣眼一破,陣法即可土崩瓦解。思及此處,重臺再度凝神聚意。不稍片刻,劍身結出薄薄的冰霜。冷冽劍氣所到之處,滿天飛雪,冰封千里。長歲避之不及,衣袍袖角沾上晶瑩雪渣,透骨寒意倏得浸入皮膚。他抬手輕輕拂掉,終于意識到了重臺真正的實力。然而為時已晚,天上的雪越下越大,整個世界轉眼便已變得風雪肅殺。皚皚風雪下,劍光交錯,袍袖與發絲散亂飛舞。利刃穿透對方心臟的剎時,四周迷霧頃刻如云驟散。長歲低著頭往下看了眼,從怔愣中抽回神。不但沒感到詫異,唇邊反而牽出一抹淡笑。“你們真以為殺了我就能離開這里嗎?”鮮血順著長歲的唇角滑落,他無聲地冷笑著:“就算殺了我,你們一樣出不去!”重臺正欲抽劍,卻被旁邊的蕭雪名攔住了。眾目睽睽之下,長歲的身體正在漸漸變得透明。他的笑意凝在嘴邊,張開手臂任由微風和花瓣拂過,最后竟是化作煙霧消失在了他們面前。蕭忘儀走到長歲消失的地方,仔細看了一遍:“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他的什么戲法?”“不像是戲法,倒像是神魂俱滅。”蕭雪名皺著眉,見身邊的重臺扶著額,隨即問道:“觀溟道友?你沒事吧?”重臺擺了擺手,一縷神識正在試圖突破識海沖出來,被他強行壓制了下去。只有他知道,那縷神識才是這副身體真正的主人——觀溟。可是,他還不能離開,他還要保護他的小夫郎。“按理來說,布陣人死后,陣法也會隨之消失或坍塌。”蕭忘儀仍在想著剛才的事,一個人喃喃自語:“難道魔君長歲沒死?可他明明已經神魂俱散了,還在這么多人面前灰飛煙滅……”語罷,蕭忘儀張望四周,問蕭雪名:“對了,師姐,燭道友呢?”“燭道友去救三宗宗主了。”說到這里,蕭雪名眉峰漸凝:“過了這么久,他們怎么還沒回來。忘儀你留在這兒,我和觀溟道友一起去看看。觀溟道友?你真的沒事嗎?”蕭雪名喚了好幾聲,可面前的重臺卻是毫無反應,眉頭比先前擰著更深。長歲死了……陣法沒有消失……長歲不是陣眼……陣眼到底在哪里呢?不對,這里面有問題。燭方有危險!腦中冒出這幾個字的同時,重臺的識海出現縫隙,被觀溟的神識趁機完全占去。觀溟從沉睡中蘇醒,四周是白茫茫的幻境。他微一抬頭,便看見了兩張與他相同的面孔。一個是重臺,一個是熒惑。三人各自站了一方,互相望著彼此。熒惑率先開了口道:“師兄若是出了事,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你。”重臺沉聲在后,語氣中夾著催促:“你不是說過會保護好他么?還愣在這里做什么?”“你們……”還沒等觀溟把話說完,那二人已朝著同樣的方向離去,只留給他兩道泡沫般的背影。心底有個聲音在對他說:你還想看著他從你面前消失嗎?在這道聲音的詢問下,觀溟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