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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快報警!是哪家是哪家?家里有沒有人?。俊?/br>……滿是書籍的臥室不一會兒便陷入熊熊烈火,樓梯間堆滿了雜物,倉皇逃出的居民從僅剩的空間擠下來,讓幾個男人無法越過人潮第一時間拿到滅火器。但很快,火勢被撲滅,眾人逆著人潮擠了上去才發現第五仁不知何時已經沖進了火場。滿室狼藉,濃煙滾滾。看到易瑤面無表情地走了過來,第五仁退到一邊,讓她看清臥室里殘存的一切。殘存。一口氣哽在胸口,眼眶泛紅,易瑤在書柜邊蹲下身,伸手探向人為堆起的書堆。“瑤瑤?!卑步浘曌プ∷母觳?,避免她被灰燼燙傷。易瑤輕輕推開他的手掌,雙手扒開殘缺的書冊,從書堆的下層翻出了一本老舊的相冊。相冊的膠質封面融化變形,黑褐的紋路虬曲,冊頁粘連。瑤瑤徑直掰開封底,右下角的照片已然燒毀近半,原本年輕男人的身影不再,只剩兩只胳膊還抱著懷中一臉懵懂的周歲稚孩。她不想難過,不想……為無法改變的事后悔!她不后悔!不后悔!即使,這是她和爸爸惟一的一張合照!即使這里是她……的家。“瑤瑤?你什么時候回來的?這是怎么回事?”穿著睡衣的易悠漫用濕毛巾捂著口鼻,驚慌地看著滿目斑駁。“……姑姑。”易瑤回頭,從干燥憋悶的嗓子眼艱難地擠出呼喚,眼角泌出碎鉆般的水光。“到底怎么回事?你燒的?”“……”水光漸收。窗外的燈光照進火后的房間,明暗交錯,整個房間像是被拖入了某個死寂卻燥熱的異世,空氣灼燒著皮膚,夾雜著看不見的火星和渣滓沖進她的鼻腔、心肺。“是,我燒的?!?/br>家,從來不曾屬于她。葉泉留下處理后續,安經緯擁著易瑤連夜趕回S市,卻沒有回維納斯,而是駛向李聿的別墅。在調色室熬了半宿直接就在后期公司附近過夜的李聿聞訊趕了回來。三十二個小時后媒體看片,他們也會出第一支預告,第一批物料反復檢查后也已準備妥當,只待那邊通稿一出,就放出來搶流量正式開戰。李聿飆車趕回時,易瑤還在浴室。安經緯交疊著雙腿坐在沙發上抽著煙,臉上的表情陰暗晦澀。“怎么回事?”安經緯挑了一眼,吐出口中的煙霧。“說話!”“說什么?”“說,出了什么你覺得你解決不了的事。”“……易學文,你聽說過這個名字嗎?”等易瑤洗完澡出來,臥室里已經空無一人,剛剛她好像聽到了李聿的聲音。走到房門邊,纖手搭上把手卻提不起力氣旋扭。另一邊,葉泉和易悠漫跟著警察回了派出所做筆錄。本來易悠漫還有些顧慮,一聽葉泉說易瑤是著火后才趕回家不禁一愣——“可是瑤瑤說是她燒的!”警察筆頭一頓,狐疑地望向兩人。葉泉目光不善,“她說你就信?”“那、那她為什么要撒謊?為什么有人要燒我弟弟的東西?你們還這么巧地出現?”易悠漫一連幾問。“我倒是想問問你真的是瑤瑤姑姑嗎?什么都不知道,上去就問瑤瑤是不是她放的火?你的腦子呢?”“我、我們家的事,我犯不著和你解釋!”“哎哎哎!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有人承認縱火?”警察被兩人吵得頭大,擰著眉頭敲敲桌子。易悠漫的臉上閃過一絲難堪,但很快歸于平淡,簡單陳述了她看到的一切。“那你為什么會認為,可能是你侄女放的火?”“因為她并不是我的親侄女,那個房子我打算裝修了給我兒子結婚,我以為她知道了不高興才……”“呵!”葉泉冷笑一聲,止不住心疼。很多時候,最難受的反倒不是大怒大悲,而是憋。太多的事,說了矯情,不說難受。口難開,意難平。第222章互通有無從派出所回來,易悠漫打著手機照明又看了看重歸寧靜的房子,殘缺的相冊孤零零放在客廳的長桌上。易悠漫翻了翻,基本上都是寧月琴年輕時的各種美照,只在最后兩頁夾著幾張瑤瑤周歲的紀念照。瑤瑤打小起眉眼就與她有幾分相像,所以幾乎沒有人懷疑過瑤瑤不是易家的孩子,甚至有人謠傳瑤瑤是她的私生女!所以在瑤瑤剛剛學會說話,追著喊她mama的時候,她厭惡至極。她知道瑤瑤無辜,可她自己有孩子要照顧,丈夫只會幫倒忙給她添堵,弟弟還是個巨嬰,她實在沒有多余的心力再分給這個本不該出現在易家的孩子!幸而這孩子出奇地讓人省心。“喂,寧月琴,是我,易悠漫。學文的房間被人縱火,我……誤會了瑤瑤,對瑤瑤說了點不該說的,你安慰一下她。”提了口氣,正要開門的易瑤突然聽到手機鈴聲。寧月琴。接?不接?“瑤瑤,你姑姑說你爸爸的房間被人縱火,怎么會這樣?”“我不知道?!?/br>“哦……”“還有別的事嗎?”“那、你早點休息……對了,你姑姑說,她對你說了些不該說的,你別放在心上,她畢竟是你姑姑,你小時候也是多虧了她照顧你,就算她一時說錯話,你也該體貼她——”“說完了嗎?”“瑤瑤,那個,本來應該早點告訴你的,我和你梁叔……領證了?!?/br>易瑤驀地掛斷電話。憋在胸口的氣堵得她呼吸困難,渾身顫抖,哭不出來亦笑不出來!恨!不值得!怨!不值得!可是誰能告訴她!為什么她要有一個這樣的母親!她為什么要被生下來成為別人不想要的負累!為什么!叩叩!“瑤瑤,睡了么?”檀華的聲音。易瑤連忙竄上床。門扉輕響,不一會兒,又被輕輕帶上。易瑤閉上雙眸。沒事,她沒事。睡一覺,一切都是小事。小事。爸爸。姑姑。爺爺。奶奶。mama。mama……紛雜中,直到天色泛白易瑤才徹底沉睡,夢中,卻依舊是無窮夢魘。一個個看不清面孔的人影來到她身邊,擁著她,說愛她,帶著無盡的暖意填滿她的心,下一秒卻頃刻間化為煙霧、化為風雪、化為利刃,將她鮮血淋漓的心臟扯出,將她的靈魂和身體撕裂,循環往復,連綿不絕!無法麻木、無法逃離,每一次都真實地痛徹心扉,讓她忍不住呼號、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