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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間,可以來,看看我嗎?”視頻很短,五十九秒。五十九秒!一句普通人十五秒就可以講完的話檀鳴卻花了足足五十九秒!極盡努力地發準每一個字,說清每一個詞,曾以一口流利的美語、日語驚艷國際賽場的他此刻竟要如此艱難地說著他最為熟悉的母語!可即便如此……他卻依然笑得那樣陽光坦然,仿佛他所經歷的,他所面對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放完了?”易瑤寒聲,“放完了就把你的手拿開!”李聿移開右掌碰了一下遙控器,屏幕上畫面一轉,主角依然是檀鳴,只是畫面中的檀鳴似乎并不知道鏡頭的存在,一個人在病房里看著電視試圖跟讀,常常是嘴巴動了半天卻一個字也沒有吐出,一次次的失敗讓他清秀的臉龐布滿焦急,抓著被子的雙手緊緊攥著。可一旦有人進入病房,他就會立刻藏起他所有的焦急,以他溫柔的笑容安撫所有人。“瑤瑤,很、很、很……”面對桌面上的DV,檀鳴每次結巴或者發音不準之后都會重新錄制,一句句,一遍遍……“我、沒事,不、擔心……”“做、做不情……”“做不成,情侶,我、我、我們……”“做不成、情、侶,我、我、我們還……還……”“做、情侶……”微笑終于不再,畫面中臉色蒼白的男孩一手關掉DV,另一手卻覆上了自己的雙眼,透明的水滴從指縫中溢出,滑落嘴角,一顆顆砸在雪白的被單上。“我,檀鳴,喜歡易瑤。”唯有這一句,流暢自然,卻沒有收入DV的資格。畫面驀然消失,椅上的身影猶如漂亮而無靈魂的木偶。李聿心一緊,再次去碰遙控器,“木偶”卻抓住他的手腕制止他的動作。“視頻不是還有一分鐘嗎?”易瑤異常平靜地說道。“易瑤,我——”李聿猶豫之時,黑暗的畫面下兩個交疊的聲音同時響起。“瑤瑤,很忙吧?聽說……”“我、我要……我要大roubang……”“你在拍戲?等上映了……”“狠狠cao我……啊……”“我一定會,去捧場的!”“我要天、天被大roubang插……”“我沒事,不用擔心。做不成,情侶……”“大roubang插的、我好舒服……“我們也,還可以,是朋友。”“嗯、再重一點、深一點……啊啊——不……”“所以,有時間,可以來,看看我嗎?”視頻的進度條終于滑到了最右端并自動跳轉開始重播。許久,易瑤推開肩上的手掌挺立起身,轉身面對身后的男人。男人的俊臉上有著無法掩飾的失措與不安。他后悔了,他不該讓小鳴錄這段視頻,不該拿小鳴來傷害她!他是想剝開她孤獨的堅強,讓她發泄出來,讓她學會哭泣,讓她不要再把所有的傷心、難過、所有的淚水都死死地關在身體里!可是他錯了——他錯估了她對自己的殘忍程度!知道她對小鳴的珍惜,知道她內心的屈辱,所以他狠心地將她真心珍惜的東西和她最屈辱的事情一起擺在她的眼前,在她已經泡在淚海的心臟上狠狠劃下一刀!試圖逼出她的脆弱,試圖逼出她壓抑了這么多年的淚水!可她——竟將所有的痛苦都砸成了一塊塊磚石砌在了她厚厚的心墻之上!心在滴血,眼中無淚!“還有嗎?”清冷的聲音。“……”“如果這就是你唯一的方法,那么,我們兩清了,李先生。”李先生!李聿駭然。可以來,看看我嗎?可以來看看我嗎?我,檀鳴,喜歡易瑤。我要大roubang狠狠cao我……啊……檀鳴……無法再壓抑的淚水終于決堤。對不起、對不起!請不要、不要喜歡我……我、不配……“小心!”三分鐘后,趙勇沖進了會議室。“李聿!快!檀華和易瑤摔下樓梯了!”第111章她的存在空氣中彌漫著冰冷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吸入身體里,心臟都似乎因此寒涼了幾分。易瑤睜開雙眸,順著自己的右臂看向覆在自己手上的大掌。那個叫李聿的英俊男人正坐在她病床邊的椅上,靠著床頭柜,腦袋低垂地睡著。人的掌心擁有著最令人舒適的溫度,手背上的皮膚猶如已經與他合在了一起,溫熱安適。縱然他為了逼她哭泣而去打擾小鳴,費心地剪輯視頻讓她愧疚、屈辱、痛苦,她卻可笑地感覺得到,他對她并沒有惡意。他純粹只是要逼哭自己。她該是有多么愚蠢啊!才會打賭讓別人來傷害自己,還是說,她以為自己已經強大到可以冷靜自持地面對所有人所有事了嗎?……是的,她曾在腦中無數次預演所有可能的悲劇、意外,試探著自己忍耐力的底線。一旦發現自己對什么特別在乎,就在心中一次次毀滅,直到內心麻木。只有這樣,在真正面對痛苦時,她才不會被痛苦擊垮,才會有余力去思考去盡快做出反應。可她所有的設想都是如何面對失去,她從不知道……“得到”比“失去”更難面對。她承受不起小鳴的喜歡。她沒有辦法接受自己這樣一個冷漠、自私……沒什么廉恥心的人被那樣干凈善良的人喜歡。那場車禍的教訓已經足夠了。在摔下樓梯的剎那她甚至想過,如果就這樣死去,或許也是不錯的結局——不用受制于安氏父子的脅迫,不用再為潛規則的交易買單,不用再愧疚于小鳴的傷病,不用面對李聿蠻橫的換角。可……她終究是不想死啊,她還有好多游戲設計存放于腦海,她還有好多東西想學想看,她還沒有參加小艾和復遠的婚禮,她還沒有……愛過。真是諷刺啊,面對死亡,她最遺憾最不甘心地竟是早已被她列入禁區的東西。因為年少時幼稚又不自制的愛情,寧月琴有了她,而她的生父,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卻因人言語調戲寧月琴就沖上去跟人打架,意外身死。承受不了打擊的寧月琴在她早產之后患了產后抑郁癥,忘了她的生父,更不承認她的存在。同樣是因為愛,爸爸從醫院里抱回了她,以“干哥哥”的身份賺錢送寧月琴去讀藝校去拍戲,去實現她的夢想。而她……“母不詳”的活了十四年,直到爸爸臨死前才知道她有這么一個“母親”。爸爸讓她不要怨恨寧月琴,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