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八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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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瑟,奧瑟?”奧瑟回過神,抬眼看見的是滿臉疑惑的夏婭,她不解地望著他:“奧瑟,你看起來好像有什么心事?”“沒有?!?/br>奧瑟勉強對她露出一個微笑:“我沒事,大概是昨天晚上睡得不太好,所以今天精神不怎么集中?!?/br>“這樣嗎?那你要不要去休息一會兒?這里我一個人就行了。”夏婭放下手里的冊子,那是廚子擬定的訂婚宴菜單,今天送來給她和奧瑟過目的。“不用?!眾W瑟搖搖頭,“這些事我怎么能都丟給你一個人,當然要我們倆一起來決定?!?/br>他把菜單拿起來,重新打起精神和夏婭一起瀏覽,實際上廚子考慮得非常周到,幾乎沒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兩人只是增減了幾道菜,然后就讓仆人拿去交給廚子了。“奧瑟,你真的不需要休息一下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夏婭覺得奧瑟現(xiàn)在看起來的確精神不太好,她小聲地埋怨他:“都讓你晚上早一點睡了,你總是不聽……”說到這里,她的臉紅了紅,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搬到奧瑟的房間了,他最近詛咒發(fā)作的時間幾乎都在十二點之后,但在十二點之前,她卻很難有機會入睡。因為他總是喜歡纏著她,有時候她已經(jīng)被他弄得筋疲力盡,過了十二點還要和阿瑟見面,因此這段時間以來,她幾乎每天都要睡到臨近中午才起床,幸虧城堡里是奧瑟做主,否則她自己都會覺得不好意思。奧瑟側(cè)過身體,在她的臉上吻了吻,笑著說:“好,今天晚上我會早一點睡,我保證?!?/br>夏婭羞澀地看了他一眼,將趴在她腿上打盹兒的肯尼抱起來:“我?guī)Э夏嵯聵侨裉?,你去床上躺一下吧。?/br>看著夏婭從門口離開,奧瑟略有些走神,過了好一陣他才收回視線,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前幾天他收到了一封來自塔爾侖的信,寫信的不是別人,是那個自稱能解除他身上詛咒的女巫。去年他在塔爾侖和那個女巫私底下見過一面,當時她說需要三個月的時間來做準備,但快到三個月的期限時,她又寫信告訴他,她還需要一點時間來完成最后的準備工作。奧瑟沒有催促她,因為當時他正和夏婭處于熱戀中,而詛咒發(fā)作的時間也趨于穩(wěn)定,解除詛咒對他來說已經(jīng)不是那么急迫了。后來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夏婭身上,就暫時淡忘了這件事,直到前幾天收到女巫的來信。女巫在信中告訴他,她已經(jīng)做好所有的準備,將在七天后前往曼德堡,希望到時候奧瑟能兌現(xiàn)他的承諾。女巫為他解除詛咒當然不是義務(wù)的,她向奧瑟要求了一筆豐厚的報酬,其中包括幾件古老的法器。奧瑟派遣手下前往各地去尋找法器,不惜花大價錢到黑市打聽,目前已經(jīng)集齊了其中三件,還剩最后一件沒有下落。不過現(xiàn)在對奧瑟來說,最重要的不是能不能找到最后一件法器,而是關(guān)于解除詛咒這件事,要不要按原計劃來進行。這段日子詛咒發(fā)作的時間已經(jīng)非常固定,都是在半夜十二點之后發(fā)作,而變成怪物后,他能獲取意識的時間卻不穩(wěn)定,長的話有兩個小時,短的話大概只有十幾分鐘。但這對他來說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影響,因為和夏婭在一起,失去記憶的他也相對安分,只會乖乖呆在夏婭身邊,不再像以前那樣一個人跑出城堡。對于奧瑟來說,這似乎已經(jīng)不會對他的生活造成困擾了,即使詛咒仍會發(fā)作,但他現(xiàn)在并不對這件事感到排斥或厭惡。他對詛咒的態(tài)度發(fā)生了徹頭徹尾的改變,這一切都是因為夏婭。他很清楚夏婭雖然愛自己,但也同樣愛著失去記憶后的阿瑟。關(guān)于解除詛咒這件事,奧瑟并沒有打算隱瞞夏婭,只是一直不知道該如何向她開口,他潛意識在回避,直到前幾天收到那封信,他才意識到,不能再拖下去了。奧瑟站在窗前,看著坐在草地上的夏婭,她看起來是那么開心,如果他把解除詛咒的事告訴她,她還會像現(xiàn)在這樣嗎?奧瑟在窗邊站了很久,直到弗雷德敲門,送來剛剛沏好的紅茶,他看見奧瑟臉上的表情,不由低聲問他:“公爵大人,前幾天那封信解除詛咒的事有進展了嗎?”實際上弗雷德在拿到那封信的時候就很清楚是誰寄來的,這幾天他也記掛著這件事,現(xiàn)在看奧瑟的表情算不上輕松,弗雷德以為是解除詛咒的事進展得不太順利。奧瑟揉了揉太陽xue,緩緩?fù)鲁鲆豢跉猓骸啊?,但我還沒做最后的決定?!?/br>“公爵大人?”弗雷德微微蹙眉,“您的意思是?”奧瑟搖搖頭:“弗雷德,你現(xiàn)在先別問了,以后我會告訴你的?!?/br>弗雷德知趣地沒有多問,斟好茶就退了出去,在他離開后沒多久,夏婭抱著肯尼回到三樓,她一進門就看見奧瑟坐在椅子上,不由驚訝地問:“奧瑟,你沒有休息嗎?”奧瑟走過去把她懷里的肯尼放到門外,將房門關(guān)上后對夏婭說:“夏婭,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br>他牽著夏婭在椅子上坐下,對滿臉不解的她說:“這件事我猶豫了很久,一直不知道該怎么向你開口,所以直到現(xiàn)在才告訴你,希望你不要生氣。”看見奧瑟的表情,夏婭的心不由提了起來,忐忑地問:“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嗎?”奧瑟沉默了一會兒,終于開口道:“關(guān)于我身上的詛咒,我已經(jīng)找到能解除它的人了?!?/br>夏婭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解除什么?”奧瑟看向她,一字一頓地說:“解除詛咒的人,我找到了?!?/br>夏婭愣住,看著奧瑟久久沒能出聲,她一時間不知道要怎么消化這個訊息,過了好一陣她才結(jié)結(jié)巴巴地開口道:“你是說…你身上的詛咒…可以解除了?”看見奧瑟點頭,夏婭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感到嗓子有些干澀,費了好些力氣才又吐出幾個字:“……那么…如果你解除詛咒,以后是不是…就不會再變成阿瑟了?”奧瑟靜靜地看著她,過了幾秒鐘才點了下頭,夏婭沉下去的心忽地變冷,她感到自己好像被一層冰霜籠罩,就連呼吸都變得疼痛起來。“夏婭,夏婭?”看見她呆呆的眼神,奧瑟擔心地喊了她兩聲,他握住她的手,擔憂地說:“夏婭,你沒事吧?”夏婭的眸子終于慢慢轉(zhuǎn)動,她用有些干啞的嗓音說:“……我沒事…奧瑟,我……”她把手從他的掌心抽出來,有些無措地說:“我想回房間靜一靜,你…你先忙吧?!?/br>說完她就拎著裙擺跑了出去,奧瑟站起身追了兩步,卻在走到門前時又停了下來。追上去又怎樣呢?他實在想不出要怎么來勸慰夏婭。只要解除詛咒這件事不會改變,他說什么都是徒勞。奧瑟垂下眼,算了,先讓她一個人靜靜吧,等晚餐后再和她好好談?wù)劇?/br>可是到用晚餐的時候,夏婭卻沒有下樓,貝娜說她想在房間里休息,請奧瑟一個人用餐。奧瑟皺起眉,沒有多說什么,夏婭不在他也沒什么胃口,心不在焉地用完晚餐,來到二樓夏婭的房間門口,在門前駐足一陣,最終還是敲響了房門。“夏婭,是我?!?/br>他說完話后,房間里安靜了約莫半分鐘,夏婭的聲音才響起:“奧瑟,我有些累,想休息了,今晚讓我一個人呆著吧。”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鼻音,奧瑟心口緊了一下,擔憂地問:“夏婭,你能開門嗎?我想見見你?!?/br>“奧瑟,我現(xiàn)在想休息了,有什么明天再說吧?!?/br>夏婭依舊不開門,奧瑟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無聲地嘆了口氣:“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們明天好好談一談,好嗎?”這句話沒有得到回應(yīng),奧瑟只得轉(zhuǎn)身回了三樓,房間里夏婭抱著肯尼坐在床上,眼眶泛紅,顯然是哭過一場。在這之前她從來沒有想過,奧瑟身上的詛咒是可以解除的,她以為他會一直維持這樣的狀態(tài),白天是奧瑟,到了夜晚就變成阿瑟。她很喜歡這樣的狀態(tài),可以說,這段時間對于她是有史以來過得最開心的日子。可是她沒想到,今天會從奧瑟口中聽見這樣的話,詛咒原來是可以解除的,而那個能解除詛咒的人,他已經(jīng)找到了。夏婭抱緊懷里的肯尼,心里有種前所未有的慌亂,如果詛咒解除,那就意味著她再也見不到阿瑟了。她絕對不想事情變成那樣,只要一想到阿瑟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她的心就痛得快要碎掉了。可是如果要她阻止奧瑟,請求他不要解除詛咒,夏婭又覺得自己同樣辦不到。她很清楚這個詛咒給奧瑟帶來了多大的折磨,她只需要設(shè)身處地從他的角度去想,就能理解,不會有任何人愿意接受自己身上存在這樣的詛咒。而且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深深地愛上了奧瑟,和對阿瑟的感情不分上下,要她去請求奧瑟放棄這個決定,她無論如何也做不到。那樣太殘忍,也太自私了。夏婭一整晚都沒有離開房間,直到半夜十二點過去,那個熟悉的龐大身影出現(xiàn)在陽臺上時,夏婭甚至來不及確定他是阿瑟還是奧瑟,就飛也似地沖進了他的懷里。“阿瑟!”夏婭用力抱緊他,把臉埋進他的胸口,只要一想到自己以后可能再也見不到他,她就覺得心都要碎了。“咕嚕嚕…阿婭?!?/br>阿瑟把夏婭抱起來,親昵地舔了舔她的臉,他抱著她走進屋子,夏婭一直把他的脖子摟得緊緊的,一刻也舍不得放開。這天晚上兩個人沒有做任何事,夏婭只是偎在阿瑟懷里,不時抬起頭看看他的臉,直到天快亮了才疲倦地睡去。在她睡著后沒多久,阿瑟單純的眼神轉(zhuǎn)變?yōu)閷儆趭W瑟的沉靜,他看著熟睡的夏婭,用指背輕輕拂過她泛紅的眼尾,眼中露出一抹心疼,還有說不清的掙扎。他就這樣靜靜地看了她很久,直到晨光熹微,奧瑟才離開夏婭的房間,揮動翅膀回了三樓。怪物(終)當奧瑟從浴室出來,弗雷德已經(jīng)把咖啡放到桌子上了,他用棉布擦拭著濕潤的頭發(fā),走到桌前坐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奧瑟垂著眼,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弗雷德靜靜站在旁邊,主人沒發(fā)話,他就像一尊雕塑一樣不出聲也不動彈。過了幾分鐘,奧瑟的聲音終于響了起來。“弗雷德,你覺得,我現(xiàn)在和以前有什么差別嗎?”奧瑟接著補充了一句:“我是說,在詛咒發(fā)作之前。”弗雷德愣了愣,回答道:“…公爵大人,在我看來,您現(xiàn)在和以前的確有所不同。”奧瑟有些意外:“哪里不同?”“您更加開心了?!?/br>弗雷德實話實說:“現(xiàn)在有阿格尼斯小姐陪著您,您的心情明顯比以前更好,自從老公爵和老夫人過世,您已經(jīng)很久沒有表現(xiàn)得這么開心過了?!?/br>奧瑟怔住,過了很久才喃喃自語:“……的確,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開心過了?!?/br>他看向弗雷德,又問:“那夏婭呢,你覺得她和我在一起,開心嗎?”“當然。”弗雷德說:“阿格尼斯小姐當然也是開心的,這一點毋庸置疑?!?/br>奧瑟沉默下來,過了好幾分鐘才對他說:“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上午不要讓人去打擾夏婭,中午叫人把餐點送上去,盡量做得豐盛些?!?/br>“是,公爵大人。”…………接下來的兩天,夏婭一直沒有離開房間,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對奧瑟,索性就不出去,每天在房間里等待夜晚的來臨。她幾乎是懷著訣別的心情在和阿瑟相處,她想,如果阿瑟真的消失,她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再和奧瑟繼續(xù)在一起,畢竟只要看見他,她就會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起阿瑟,那樣的日子實在太殘酷,她覺得自己一定會承受不住而崩潰。在夏婭不安的情緒中,三天一晃而過,第四天的中午,她準備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下樓去和奧瑟一起用午餐。畢竟她不能總是躲著他,關(guān)于解除詛咒的事,她也想了解得更多一些。然而她剛剛走出房間,就看見弗雷德從那頭走了過來,他向她鞠了一躬,恭敬地說:“阿格尼斯小姐,公爵大人在三樓等您,他想請您上去,和他一起見一個人?!?/br>夏婭愣了幾秒,隨即立刻反應(yīng)過來,在這個時候奧瑟想要和她一起見的人,恐怕就是那個能解除詛咒的人了。“我…我知道了?!?/br>她深吸一口氣,惴惴不安地上了三樓,書房的門敞開著,奧瑟正等在里面,他看見夏婭,立刻大步走過來牽住她的手。“夏婭,你今天還好嗎?有沒有哪里不適?”奧瑟的語氣里帶著nongnong的關(guān)切,他仔細端詳著夏婭的臉,想要確認她的氣色有沒有不妥。看見奧瑟關(guān)心的眼神,夏婭覺得鼻子有些酸,她低下頭輕聲說:“我沒事,你不用擔心。”奧瑟握緊她的手,溫聲說:“夏婭,我今天想和你一起見一個人,那個人你之前在塔爾侖也見過,我想你應(yīng)該還記得她?!?/br>塔爾侖?是她見過的人?夏婭疑惑地抬起頭,隨后就看見一名仆人領(lǐng)著個年輕的女人從外面走了進來。那個女人有著小麥色的皮膚,下半張臉被黑色面紗蒙住,露在外面的雙眼細長上挑,看起來有些像只狐貍。“你是——”夏婭驀地想起來,這是她之前在姑媽的葬禮上見過的,那位施行安魂儀式的女巫。她驚訝地看向奧瑟,腦海中瞬間就把兩件事聯(lián)系起來了,原來能解除詛咒的人就是這位女巫!“我那天想要告訴你的,可是……”奧瑟頓了頓,后面的話沒有說出來,夏婭心里卻已經(jīng)很清楚,當時她中途離開,這幾天又對他避而不見,以至于他一直沒能告訴她,解除詛咒的人就是這位女巫。所以今天就是解除詛咒的日子嗎?夏婭的心猛地揪緊,她以為還有時間,昨晚甚至沒和阿瑟道別。她不敢看奧瑟,怕自己對他流露出任何祈求的目光,只是死死地盯著那位女巫,看著她一步步走到她和奧瑟面前。“公爵大人?!?/br>女巫開了口:“關(guān)于解除詛咒所需要的東西我已經(jīng)全部準備好了,不知道我的酬勞您有沒有準備好呢?”“你要的東西基本上都找到了,目前只剩一件法器,我的手下正在努力尋找?!眾W瑟說。隨著他的話,弗雷德從外面推進來一輛餐車,餐車上擺著三件看起來十分古老的法器。女巫走過去拿起來一一檢查,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公爵大人果然是守信的人,相信最后那件法器您也不會虧欠我?!?/br>女巫放下法器,再次走到他面前,微笑著說:“那么,您需要現(xiàn)在就立刻舉行儀式嗎?”她話音剛落,奧瑟就感到夏婭身體一顫,隨后她的手就向外抽去,他握緊她的手,不讓她離開自己,對女巫說:“關(guān)于詛咒的事……”“等等!”夏婭突然開口打斷了他的話,奧瑟轉(zhuǎn)過頭,看見她用哀求的眼神望著自己,顫抖著嗓音說:“奧瑟,請你讓我先離開,我不想呆在這里?!?/br>他看見她眼里透出無法掩飾的絕望和痛苦,奧瑟的心瞬間像是被攥緊一般,如果不是有其他人在場,他恐怕會立刻將她擁入懷中,好好安慰她一番。“夏婭。”奧瑟定了定心神,用鼓勵的眼神看著她說:“我需要你留下來和我一起?!?/br>在這一瞬間,夏婭忽然覺得奧瑟很殘忍,她想要不管不顧的逃開,手卻被他握得緊緊的,半分也掙脫不了。她垂著頭,努力壓抑自己想哭的沖動,然而淚水卻迅速蓄滿,連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就在一滴淚水不受控制地掉落下去時,她聽見耳邊響起奧瑟的聲音。“解除詛咒的事就到此為止吧,我決定取消儀式,但答應(yīng)你的酬勞,我依舊會付給你?!?/br>奧瑟的聲音異常清晰,當他說完之后,房間里陷入了短暫的安靜。“什……”女巫細長的眼睛微微睜大,臉上露出愕然的表情,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向奧瑟確認道:“公爵大人,您是說推遲儀式的時間嗎?”奧瑟搖搖頭:“不,我是說,取消儀式,我不需要解除詛咒了。”這一次夏婭聽得很清楚,但她依舊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抬起頭,驚愕地看向奧瑟,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看見她臉上的淚水,奧瑟眼中透出一抹心疼,他抬手拭去她腮邊的淚,用輕柔的嗓音說:“夏婭,別哭,我不打算解除詛咒了,你不用再為此難過。”感受到拂過臉頰的溫度,夏婭心中仍不敢置信,她看著奧瑟,喃喃地說:“你真的要取消儀式?你…你不解除詛咒了嗎?”奧瑟溫柔地看著她:“我已經(jīng)決定了,就維持現(xiàn)狀吧,對現(xiàn)在的我來說,詛咒已經(jīng)不再構(gòu)成任何困擾了?!?/br>看見他眼中的坦然,夏婭終于相信這不是幻覺,奧瑟是真的打算取消儀式,保留他身上的詛咒。“……為什么?”夏婭用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他:“為什么你要這樣做?奧瑟,那可是詛咒,你真的——”“當然是真的?!?/br>奧瑟臉上露出釋然的笑容,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輕松:“這幾天我有認真思考,到后來我發(fā)現(xiàn),解除詛咒似乎并不是最好的辦法。”他捧住夏婭的臉:“如果這件事會讓你感到傷心,那我還有什么必須去做的理由呢?”“奧瑟……”夏婭怔怔地看著他,她已經(jīng)不知道該做出什么樣的反應(yīng),感動從心底開始迅速往外蔓延,在這一瞬間,她胸口充斥著難以言喻的酸脹,還有滿滿的柔軟。她想,再也不會有人能為她做到這種地步了,為了她,奧瑟居然可以放棄解除詛咒,這世上一定不會有人比他更愛自己了。她的眼眶再次蓄滿淚水,口中哽咽得說不出話,奧瑟攬住她,對女巫說:“抱歉,我們暫時需要獨處一下,過一會再細談吧?!?/br>他示意弗雷德領(lǐng)女巫下去休息,等房門關(guān)上,奧瑟才低頭看向懷中的夏婭,她哭得滿臉淚水,泛紅的眼眶和鼻頭看起來楚楚可憐,令他止不住的心疼。“夏婭,別哭?!?/br>他吻去她眼角的淚水,溫柔地說:“不要哭,這幾天我想了很多,我不想看見你難過,更不想因為這件事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所以我才做出這樣的決定,如果你繼續(xù)哭下去,我恐怕就會改變主意了?!?/br>夏婭知道他是在跟自己開玩笑,然而她還是止不住淚水,她抱緊奧瑟的腰,抽泣著說:“奧瑟…我…我并不想讓你為難的……”“我知道,我都清楚。”奧瑟撫摸著她的臉:“我知道你有多為我著想,所以這幾天你從未向我開口,求我不要解除詛咒?!?/br>“你是這樣的善良,我又怎么能辜負這份體貼?”他低下頭,在她唇上落下一個吻,然后抬眼望著她,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深情。“如果沒有這個詛咒,我想你恐怕根本不會來到我的身邊。”他說得的確沒錯,如果不是看見他生病的消息,夏婭的家人也不會想到要把她送到曼德堡來。夏婭眼中的淚水再次決堤,她從沒有任何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感動過,她不知道該怎樣述說內(nèi)心的激動,只能哽咽著,不斷對他說:“謝謝你…謝謝你…奧瑟……”“該說謝謝的是我才對?!?/br>奧瑟抱緊她,語氣中充滿了滿足:“夏婭,我要謝謝你來到我的身邊,讓我知道原來人生還可以這么美好?!?/br>夏婭用力回抱過去,她抽了抽鼻子,用堅定的語氣說:“我也是,奧瑟,能和你在一起,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事?!?/br>兩個人緊緊擁抱在一起,心前所未有的靠近,彼此之間的所有障礙在這一刻全部煙消云散,留下的只有最真摯的愛意。一個小時之后,奧瑟和夏婭手牽著手從書房里走出去,雖然夏婭雙眼紅腫,但臉上的表情卻很輕松。等在外面的弗雷德眼神有些復(fù)雜,雖然他并不贊同公爵大人的決定,但看著兩個人比之前更顯親昵的神情,他忽然又覺得自己沒什么可介懷的了。“弗雷德,將尤莉卡小姐請來吧,我要和她談一談?!?/br>吩咐完后,奧瑟和夏婭回到房間里坐下,很快,弗雷德就領(lǐng)著女巫來到書房,女巫坐下后第一句話就是:“公爵大人,您之前做的決定,真的不打算改變了嗎?”“是的?!眾W瑟點點頭,“我已經(jīng)決定了,不會再改變了?!?/br>女巫露出意味深長的眼神:“我還以為公爵大人會改變主意,沒想到您還是堅持取消儀式。”她雙手交疊在膝蓋上,身體微微前傾:“我可以知道,您做出這個決定的原因嗎?”奧瑟和夏婭對看一眼,兩人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奧瑟說:“我只是覺得,現(xiàn)在這樣也很好,并不需要去改變什么。”“這樣嗎……”女巫拖長尾音,目光在兩人臉上停留了片刻,忽然說:“無論如何,我當然是尊重公爵大人的決定的,不過我既然收了您的報酬,什么事都不做多少有些過意不去。”她慢條斯理地說:“不知道公爵大人有沒有想過,在不解除詛咒的情況下,讓它能為您所掌控呢?”“掌控?”奧瑟眼里透出幾分疑惑,“這是什么意思?”女巫彎起唇角,臉上的表情有些神秘:“到目前為止,您并不能控制詛咒發(fā)作的時間和頻率,對吧?”奧瑟點頭:“是的?!?/br>“那么?!迸讓⒁桓种肛Q在唇前,“我可以通過儀式,讓您可以自由掌控這一點。”她在奧瑟和夏婭錯愕的眼神中慢慢解釋:“也就是說,舉行過儀式后,您可以自行控制詛咒發(fā)作的時間,這樣就不必擔心在人前暴露您的秘密了。”她微微一笑:“您覺得我這個提議如何?”“這……”奧瑟和夏婭再次對視,看見彼此眼中的驚訝,為了確定女巫說的話,夏婭忍不住問:“你的意思是,他可以想讓詛咒什么時候發(fā)作,就能什么時候發(fā)作?這一點沒有任何限制嗎?”“倒也不是沒有任何限制,公爵大人當然不可能永遠都不讓詛咒發(fā)作,這和直接解除詛咒也沒什么兩樣了,但是他可以在一個時間段內(nèi)控制詛咒發(fā)作的時間,但這個時間段目前我不能確定,只有在舉行完儀式后才能知道。”聽完女巫的解釋,夏婭不可避免的心動了,如果奧瑟能自由掌控詛咒發(fā)作的時間,那就真的沒有后顧之憂了。但這是奧瑟的事情,她不能替他決定,夏婭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奧瑟,他沉吟片刻,對女巫開口道:“尤莉卡小姐,你能告訴我,你提議的這件事,能百分百成功嗎?有沒有任何風(fēng)險?”女巫笑了笑:“我的這個提議,比直接解除詛咒要來得簡單,您是個有誠信的人,既然您都能說出白送我報酬的話,我在這件事上當然不會欺騙您?!?/br>“如果您愿意相信我,我將會盡全力為您辦到這件事?!迸渍J真地說。“公爵大人。”旁邊的弗雷德也忍不住了,開口喊了奧瑟一聲,他眼里透出懇求,想要請奧瑟答應(yīng)這件事。奧瑟思考了幾分鐘,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決然的表情:“好,那就要麻煩尤莉卡小姐準備儀式了,你需要什么就向弗雷德說明,他會盡可能滿足你的要求。”……………一個半月后的夜晚,夏婭站在陽臺上,仰頭感受著夜風(fēng)的吹拂,她望著遠處的森林,感嘆道:“真沒想到,明天我們就要訂婚了?!?/br>身后的男人雙手撐在護欄上,將夏婭圈在懷里,他低頭吻了吻她的脖子,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現(xiàn)在你可沒有后悔的機會了,明天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了。”他抱緊她,在夏婭的笑聲中說:“唉,真希望明天不是訂婚儀式而是婚禮,我真不想再等上那么久才能真正讓你成為我的妻子?!?/br>夏婭側(cè)過臉親了親他的下巴:“我不是天天都陪著你嗎?這又有什么區(qū)別呢?”“唔…雖然是這樣,但我還是想把你綁得更牢一些?!?/br>奧瑟將夏婭打橫抱起來,在她的驚呼聲中往屋內(nèi)走,將她放到那張柔軟的大床上,撩起她的一縷發(fā)絲放到唇邊:“就好像一開始,如果不是阿瑟,你一定不會多看我一眼。”這句話帶著些醋意,令夏婭覺得十分可愛,她主動環(huán)住他的脖子,笑著說:“怎么會呢?如果你早一些和我見面,我想我可能會先喜歡上本來的你也不一定。”“真的?”奧瑟眼里露出亮光,這是夏婭第一次對他這樣說,令他感到非常驚喜。“當然是真的?!?/br>夏婭手上用力,一個翻身將他壓倒在床上,用手指點住他的唇:“畢竟我的未婚夫這樣英俊,讓我很難不喜歡你啊?!?/br>她俯下身去吻他,一番纏綿的吻結(jié)束后,夏婭已經(jīng)雙頰緋紅,眼神迷蒙了,奧瑟扣住她的臀,讓她緊緊貼在自己昂揚的欲望上,低啞著嗓音說:“那么在床上,你更喜歡我,還是‘他’?”夏婭沒想到他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有一瞬間的怔愣,隨后她的臉就燙了起來,咬著唇說:“…你…你怎么能問我這種問題……”“其實我想問很久了?!?/br>奧瑟挺動腰身,用欲望緩緩摩挲著她的腿心:“夏婭,我和‘他’,誰更能讓你開心?”堅硬的性器透過布料嵌進花戶中,令夏婭忍不住呻吟了一聲,她被奧瑟的問題羞得說不出話,只得趴在他身上,用顫抖的嗓音說:“都…都開心……”“真的都開心?”奧瑟欣賞著少女嬌羞的表情,覺得她可愛極了,他扣緊她的腰肢,藍色的眼睛逐漸轉(zhuǎn)變?yōu)榻鹕?,隨后整個人就在夏婭身下發(fā)生了變化,變成了一頭渾身覆滿黑鱗的怪物。在夏婭驚訝的眼神中,奧瑟將尾巴探入她的腿心,用低沉的嗓音說:“那么,在‘他’出現(xiàn)之前,我們得抓緊一點了。”————————————————————————————————————————從此夏婭就過上了性福快樂的生活,本世界完!被關(guān)在外面的肯尼(爪子扒門):喵喵喵!可惡的奧瑟!快開門放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