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甕中鱉
地上躺的不是別人,正是呂嬌容的師兄王奇,沒想到竟然能在這里再次相遇,不過他的狀況似乎不太好。不是不太好,是很不好!此時的王奇,整體的面sè發黑,一半臉好似被火燒了一樣,已經焦灼一片,就好像干裂的地面,扭曲的拼湊在一起。王奇的身上更是傷痕無數,有幾處比較大的傷口,雖然被簡單的處理了一下,但是已經腫脹起來,并且不斷的往外冒著黑sè的膿水,想必是與蛇妖拼斗的時候,那蛇妖噴出的最后一團黑霧所致,這黑霧定然是有毒的。看著此時呼氣多進氣少的王奇,許麟瞥了一眼身邊的呂嬌容,見其面sè蒼白,顯然情況也是不太好,畢竟王奇是被她拋棄而不顧的。輕輕的走上前去,呂嬌容蹲下身子,伸出白玉一樣的手指,在王奇的右臉上,顫抖的撫/>了一下之后,低聲的喚了一聲:“師兄…….”聲音凄楚低沉,似乎有著無盡的悲傷難以言喻,只有這“師兄”二字,聽得人心里微微發酸。許麟忽然覺著沒什么趣味,人世間的悲歡離合他經歷的太多,生離死別的場面也看了不少,即使是現在,許麟很清楚這是呂嬌容在做作的演戲,對于不清楚情況的旁人來說,卻是一個很讓人感傷的畫面。呂嬌容的眼淚,輕輕的在臉龐上劃落而下,并伸手開始為王奇處理著傷口,許麟轉頭看向石屋的周圍布置,讓其意外的是,這好像并非是一個狹小而密閉的空間,在酒道人的身旁,竟然有一個半人身高的門廊。似乎看出許麟的疑惑,酒道人伸出大拇指往那個黝黑的門廊一指道:“里面還有好幾處這樣的小石屋,不知何人所建,沒有文字介紹,就連尸首也沒有一具。“嗯!”了一聲,許麟下意識的抬起腳步,便舉步而去,在經過酒道人的身旁之時,許麟轉過頭:“可有仔細的檢查過?”“你覺著這里還不憋屈?如果另有出路,誰會憋在這么一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本频廊艘荒槻环薜恼f完,舉起酒葫蘆又灌了一口酒,仰著頭對著許麟一搖手中的酒葫蘆:“真不來一口?”許麟微笑著搖了搖頭,然后便屈身而進到這處門廊的甬道之內,甬道很窄,兩邊是緊密連在一起的一處處房間,屋子都不是很大,外面眾人所在的那個石屋應該算是最大的了,可這么一處房子,到底是誰建造的,又為什么而建呢?帶著這樣的疑惑,許麟非常仔細的一處房間一處房間的檢查過去,越到后來,許麟的眉頭皺的越緊。這幾處石屋竟然和普通人的住家沒什么兩樣,毫無出其之處,甚至連一個文字,石畫都沒有,更別說什么雕琢裝飾之類的。正因為普通所以才更加的詭異!這里是哪里?一個囚禁了恐怖妖物的巨大石棺。石棺?沒錯就是石頭棺材,在許麟第一次見到這處建筑的時候,就很奇怪,這種建筑的風格,真是前所未見,一個巨大長方形外表,甚至連屋檐瓦楞都沒有,這不是墳冢棺槨是什么?而眼前自身所在的這個地方,應該是這個“棺槨”的下方,就像尋常住家的地下室之類的存在,可這個“地下室”又是用來做什么的呢?/>了/>下巴的許麟,走到了甬道的中間,抬眼打量著眼前房屋的架構。猛然間,許麟似乎想到了什么,自己與呂嬌容是怎么來到這里的?那個用來儲藏法寶的密室,忽然間的異動,像不像一個惡獸的大嘴一樣,在品嘗到鮮美的獵物之后,口腔蠕動,于是密室內的石柱上下左右的橫移,而惡獸咀嚼夠了之后,再一口吞下,從食道一直延伸到胃里,而許麟也是從密室之中,掉入了這個無底的深淵之中。越是往下想,許麟額頭上的冷汗竟然已經冒了出來,一種不祥的預感,悄然的纏繞在許麟的心頭,難道這深淵里還有什么更為可怕的東西,在等待著自己?轟隆一聲,如滾雷齊落,石屋顫抖不止,包括許麟所在的里屋,一片片灰塵從頭頂上方震蕩而下,許麟雙手掩面,快速的走了幾步,才從甬道內縮著身子出來。呂嬌容依然是滿臉凄楚的為王奇這個快死不死的活死人哀傷,見她小心仔細的為王奇清理著傷口,許麟嘴角一翹,這家伙如果去歌姬院,一定能當個頭牌。然而讓許麟驚訝的是,除了剛才那個異常的震動,石門之外,再也沒有了動靜,甚至連人面蛇身妖物的嘶鳴之音,也是聽不見,難道這妖怪走了?許麟的腦海里忽然想到兩個詞語,靜觀其變,守株待兔,自己這時真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大兔子。‘這里的石屋就是兔子洞,前有去路,去不得,后無退路,也去不得,如果換做許麟是那蛇妖,怕也會這么做吧。“赤練蛇!”趙長不出的別扭,這感情到底是真的假的?難道這丫頭,開始有些后悔,或者是良心發現的竟然有了愧疚之感?“書中寫的究竟有神話故事的成分多一些,也包括咱們彼此宗門中的記載,畢竟這美女蛇,不是誰都見過?!?/br>許麟說的這些明顯是廢話,可他還是說了,然而趙廣地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先前我看這蛇妖剛出來的時候,其修為遠沒有那么強,在被封印了不知道有多少年月里,其修為境界怕早就跌落了好幾個層次,要不還有你我活命的份兒?”“所以呢?”酒道人微瞇著眼睛,仿佛是醉酒了一般,語調也有些輕佻,這讓趙廣地看著更加的不爽。“倒是酒道友你,何時才能在這個鬼地方待夠,去與那美女蛇幽會去?。 ?/br>趙廣地的語氣不善,似乎總想挑事兒,這也許和其現在所處置的環境有關,如果確切點說,就是趙廣地這時真的怕了。對于死亡誰會不怕,要不大家一天閑的沒事干了,天天靜坐冥想而不去享受那人間的繁華?“如果咱們幾個聯手一起上,說不定會有逃跑的機會?”趙廣地說完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堅定無比,似乎已經下了決心,可酒道人卻是嘿笑一聲,這讓趙廣地聽來,是如此的刺耳。“如道友所說,這美女蛇已經被困了不知多少年月,可到了如今,其妖xing不散,修為我看也沒掉到哪去,就是不知與其拼殺的時候,是要成全幾人?”這話問的犀利刁鉆,雖然簡短,卻是直指人心。想要消滅這蛇妖,就必然有主攻手與副攻手的配合,然后主攻手在前硬抗蛇妖,副攻手轉為主攻手,在后面猛擊猛打。可為了讓轉變成主攻手的副攻手不受傷害,頂在前面的人,就必須全力以赴的托住蛇妖,可眼下誰能做到?就算不去與蛇妖硬抗,眾人一起突圍的時候,誰又能保定自己不會成為蛇妖主要的攻擊對象?石室內再一次的安靜下來,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有一個表情,就像這些人的心思,想必也是在心里算計著吧!然而趙長天這時卻又忽然而道:“先等等吧,也許蛇妖也只是能等這一時,三五天之后,或許就能出得這密室石屋。”多么天真可笑的想法,然而眾人卻誰沒有再說,似乎是默許了這個幼稚的想法,畢竟誰也不想去做那個愣頭青。在眾人都不再說話,許麟卻是沉默的走到呂嬌容的身旁,看著這個可憐的半死不活的人,然后悄聲道:“還能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