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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跟恩師寒暄一番過以後,楚王便向海嵐清告辭。看見前來的人是蘭玫,齊王便讓侍衛們離開房間,只留下他們兩個人獨自處著。待侍衛把門關上,蘭玫走向室內坐在書案後面的人。蘭政把手上的狼毫放回筆架上,微笑著伸手一把拉住蘭玫,讓他坐在自己腿上。蘭玫低頭看向正雙手環抱著自己的齊王,不禁皺了下眉。一年沒見,明明心中有好多話好多話想跟這個人說。分別的這段時間里,明明自己沒有一出涼薄的話:“就是這雙討厭的手,給蘭政他剃去前發的吧?”手被用力捏住的塵央,不敢說出半個字來反抗,只好皺著眉默默地忍耐著劇痛。“這雙芊芊玉手,曾經被父皇下令拶指,本王沒記錯吧?”蘭玫說著,加大手上的勁度,要知道楚王武功了得,塵央哪里吃得消。果不其然,塵央露出更加痛苦的表情。“這青蔥十指,竟然沒被拶斷,真是可惜了。現在還能用來勾引男人,本王看著就覺得惡心。”“奴才知道錯了,王爺恕罪,求王爺饒了奴才吧。”塵央忍不住小聲地求饒,眼睛冒著淚花。真會裝可憐,蘭玫看著心里更加不舒服了。於是把手松開,塵央馬上離開楚王,躲得遠遠的。這個時候,門被推開了。蘭政一回來,就看見這樣一幅情景。塵央自個兒躲在角落擦著眼淚,蘭玫站在中央不懷好意地怒視著塵央。哎,蘭政在心里嘆了口氣。不用問也知道,蘭玫那脾氣自己也清楚,吃醋是永遠也治不好的,也不知道剛才怎麼對待塵央了。但自己若是表現出維護塵央的樣子,那位祖宗肯定會火冒三丈的。“在這里看見皇弟真巧,我剛想找你來著。”蘭政微笑著,仿佛完全沒看到站在一旁的塵央似的,拉著楚王的衣袖,要他跟自己離開別院。留在原地的塵央,沒過多久收到侍衛受王爺之命送來的金創藥。晚上,沒有絲毫睡意的蘭玫,定睛看著身旁的人。蘭政沒理他,自個兒閉上眼睛睡覺,昨晚歡愛了大半夜,今羅德鐸甫失蹤了,我連忙來話,還是不要打擾她比較好。士兵哥哥連忙說懂的懂的,打心里為新婚的二位感到高興,同時為他們送上誠摯的祝福,然後將他們放行離開國境了。25齊王親自帶領由三百騎兵組成的隊伍,從大漠的西北出發,一路護送著安全回國的楚王。晃晃蕩蕩的護送隊伍,來到了玉門關的時候,便遇到由皇帝下旨前來迎接楚王的御林軍。御林軍首領的郭將軍,向齊王保證,御林軍必定會把楚王安全送返京城。正所謂送君千里,終須一別。知道這麼一回事之後的蘭政,只能在心中無限慨嘆,卻也無能為力,自己只能把蘭玫送到玉門關了。也正正恰好是在玉門關,此處的溫泉確實是聞名遐邇。楚王以要到華清池親身感受一番為由,向御林軍首領提出要求,自己和皇兄在玉門關多逗留兩道。“哦,原來是家務事,那就沒辦法了。好吧,本王允許阿沙你回家一趟。”沙兀獨作揖感謝,說道:“屬下謝過王爺恩準。”蘭政抬起頭看向來人,思索了一下問道:“阿沙,你要回家的事,有跟海將軍提及過嗎?”沙兀獨不解地正視齊王,說道:“屬下不懂王爺的意思。”蘭政微笑著,擺出一副我全都知道了的表情,笑道:“這里沒有外人,你跟海將軍的那點事,我都看出來了。”說著齊王放下手上的毛筆,走上前囑咐道:“海將軍這個人雖然外表冷漠,但內里其實一片俠骨柔情。阿沙你真對海嵐清有意思的話,就要好好對待他哦。”說著蘭政拍了下沙兀獨的肩膀。身材高大的西狄漢子低下頭,看向相貌絲毫不輸海嵐清的男子,皺了皺眉,忍住上前抱住身份尊貴的王爺的沖動。明明自己最舍不得的不是別人,而是齊王蘭政啊。海嵐清從王爺口中得知,西狄人要離開漢地返回故土的消息的時候,只是默默地聽著蘭政的陳述,臉上并沒有太大的感情波動。“阿沙就要走了哦,海將軍沒有什麼表示嗎?”“敢問王爺,末將需要有什麼表示呢?”齊王無奈地笑笑,說道:“你們兩個啊,都是不坦率的人。幸好的是,徒弟不像師傅。”海嵐清隱約猜到蘭政的意思,但還是不說話。沒錯,沙兀獨跟其他人不一樣,但是,自己也只是跟他同床共枕過幾個晚上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留戀什麼的,能說得上嗎?捫心自問,海嵐清沒能夠給自己答案。晚上,海嵐清回住處的時候,遇見在門前等待的沙兀獨。“找我有事?”“進房間再說。”將軍大人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人,說道:“有什麼要說,趁現在說吧,我還要休息。”“我明自己不盡職盡責,辦事懈怠,自己的仕途恐怕會迎來漫長的黑夜。反之,若是自己能夠在王爺面前把叫魂案處理得妥妥帖帖,讓楚王稱心滿意的話,回到皇g"/>肯定會在圣上面前美言的。如此一來,他日平步青云并非難事。總而言之,總督的未來,到底是上破。這些漢族官員就是如此鼠目寸光,誰給他們烏紗銀子,他們就認誰做皇帝。還得感謝這些唯利是圖的漢室官員,沒有他們,當年蘭氏入關後豈能如此輕而易舉地一統河山,把赤氏皇朝及其後人全部斬草除g"/>。最讓蘭玫看不起的是,這些漢官一個個嘴里都是孔孟仁義之道,心里打的卻是加官進爵的主意。思想如此腐朽墮落的民族,只適合被偉大優秀的草原民族世世代代永遠統治下去而已。29今日,江南織造局迎來了一位身份尊貴的客人,從京城趕赴江南處理公務的楚王。江南織造全體同仁都戰戰兢兢,迎接這位貴不可言的稀客。在工部侍郎的引領之下,蘭玫參觀了負責制造g"/>廷織品的織造局內部,在工部侍郎的熱情介紹和細致講解之下,楚王對織造局的日常工作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例行的走馬觀花之後,楚王要侍郎大人帶自己去他平日辦公的場所。在織造局的頂樓,侍郎的處理日常事務的室內,侍郎大人正膽顫心驚地跪在地上,承受著王爺的怒火。“好你個工部侍郎,這些日子以來在江南頻頻發生的剪發叫魂案,你們江南織造竟然連一點有用的情報都沒能獲得,你們的俸祿是白領的嗎?”蘭玫憤怒地拍著書桌罵道。“王爺恕罪,王爺恕罪啊!”工部侍郎拼命地叩著響頭,說道:“微臣馬上下令,加派屬下調查此案,務必讓王爺滿意。”楚王皺著眉頭,冷著臉說道:“希望你好自為之,否則,休怪本王在圣上面前說你辦事不力,”蘭玫捧起茶盞,吹了吹里面熱騰的茶水,淺淺地抿了一口,按捺著心中的怒火,警告著:“若是繼續碌碌無為,別說頭頂上的烏紗,就算是你項上的人頭,本王也要給你摘下來!”“微臣定當不負王爺寄望,必定查出叫魂案的始作俑者。”三天後,楚王終於從江南織造寄來的信件中,得到了比較有價值的一條線索。匯報里面提及了一個多年以前早已被朝廷取締的邪教組織,當年在東南一帶興風作浪的白蓮教。時隔多年,白蓮教真的卷土重來了嗎?蘭玫繼續讀下去,工部侍郎提及,現在江南的一些地方有人開始信奉白蓮教,暗地里組織一些私祭圣母的活動。有證據顯示,剪發叫魂案當中的幾個犯人,曾經跟私祭的團體有交集。不日,在處理完江南地區所有的叫魂案之後,官府向百姓發出聲明。現在發現當地有私自拜祭朝廷早已明令禁止的白蓮教的人,官府從聲明之日起,給出十天寬限時間。時限一過,官府便組織人手在江南地區之內,進學校各家各戶排查。若是發現有拜祭白蓮教的證據,立即滿門抄斬,沒有商量余地。與此同時,金山寺的住持大人借著這次機會,向佛教的善信發話了。叫魂案的犯人都是冒牌的野和尚,g"/>本沒有度牒。而且在寺廟中的出家人,都不會擅自離開廟里,出來向善信化緣的,善信們要提高警惕,不要因為自己一時的松懈,給了犯人謀害自己x"/>命的作案機會。知府大人也下達命令,若非朝廷認可的寺廟僧侶或道觀道士,都不能擅自使用通靈之術,試圖與上蒼交流溝通。如有發現,可以就地正法。在江南度過了三個多月之後,蘭玫終於完成了懲辦叫魂案,以及一切斷後的事情了。皇g"/>之內的蘭蒼,參閱完楚王通過八百里加急寄來的奏折之後,便立即下旨讓他回京。臨走之前,時刻為自己仕途做好打算的兩江總督,還特意叫上金山寺的住持大人,前來為楚王送行。那個時候是楚王第一次見到住持,看見這個八十多歲的老和尚,蘭玫還是保持著最大限度的禮貌。但這個不識抬舉的和尚就像個柱子一樣站在那里,什麼吉祥話都不說一句,讓總督大人好生著急。待到楚王一行人走遠之後,住持大人看著蘭玫的背影,低聲沈吟著:“魔高一丈,既然真君一意孤行,老衲也無話可說了。阿彌陀佛!”30正在處理公文的時候,齊王被侍衛告知,有來自西狄的使者求見,使者身上攜帶著一封邀請函。蘭政滿腹疑團地展開了紙張,雙眼首先看向邀請函的署名,曇臺宗武,西狄國的新主人。西狄國主邀請正在鄰近西北的齊王,希望對方到自己的國家來訪。據齊王所知,之前一直處於被自擁兵馬的王子們割據,而保持分裂狀態的西狄國,被異軍突起的四王子曇臺宗武,以壓倒x"/>的姿態征服了自己的兄弟,對不愿意俯首稱臣的王子一律公開斬殺。這位鐵血的西狄新王,現在竟然邀請天朝的王爺出訪他國。齊王跟海將軍商量的時候,海嵐清提出王爺應該拒絕出訪西狄。原因是,西狄王若是要邀請天朝出使他們國家,應當跟天朝的國君商議,而不是齊王。蘭政也覺得海將軍說得很有道理,但是,自己卻想會一會這位西狄新君看個究竟。花費九牛二虎之力,齊王好不容易說服了海將軍,讓自己前往西狄,同時保證在副將們的保護之下,自己絕對能夠全須全尾地回來。曇臺宗武終於等來了遠道而來的齊王,自從自己回到故土,沒有一天是不掛念這個人的。蘭政來到g"/>殿的時候,面對這個跟沙兀獨長得一模一樣的狄王,先是感到一絲訝異,然後笑了起來。“狄王的相貌,長得很像本王從前的一位朋友。”“齊王只是覺得相像而已嗎?”曇臺宗武翹著嘴問道,然後屏退身邊的侍衛。蘭政抬頭看著慢慢走向自己的男人,嘴角彎起美麗的弧度,笑道:“我知道是你,阿沙。”“嗯嗯。”曇臺宗武連連點頭,說著:“齊王還算有些良心,不會人一走,就被忘得干干凈凈。”“本王待阿沙你還不夠好嗎?”坐著的蘭政瞇著眼睛笑問。曇臺宗武俯身看向齊王,雙手撐著椅子上的靠背,把蘭政置於自己掌控范圍之中,慢慢地說道:“朕想你對朕更加的好,”說著狄王摩挲著蘭政的長發,“未知王爺是否愿意呢?”蘭政沒有掙脫狄王的意思,只是抬頭淺淺一笑,說道:“經過天竺一行,我想阿沙你也知道,我的心里已經住著一個楚王了吧?”曇臺宗武托著齊王的下巴,直視著說:“嗯,朕知道,除了蘭玫,還有一個塵央,朕說得沒錯吧?”被說中的蘭政低垂著眼睛,沈默了。“可是,朕就要你,蘭政。”蘭政顧左右而言他:“阿沙你已經有海將軍了。”“海嵐清之於朕,就如塵央之於你。蘭政你這還不懂嗎?”“但本王對阿沙你,并沒有那方面的想法。本王只是當你是我的好朋友,僅此而已。”說著,齊王輕輕地推開曇臺宗武,然後站了起來,跟狄王保持一段距離。身材魁梧的男人嘆了口氣,表白被明確拒絕了,君臨天下的自己,卻未能贏得美人的芳心。齊王的身影就在眼前,可是他的心卻像跟曇臺宗武相隔了萬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