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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小城故事多(限)2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

分卷閱讀5

    直逼她身后兩人喉管,頃刻血濺當場。

“可惜啊……”閆火羅看著逃出大殿的身影,嘆了一聲,眼睛一如既往透著陰毒,“岑息,好好送送他。”

旁邊的圓柱后,驀然閃現一個人,玄色的衣衫襯著白皙膚色,襯得臉上笑意有些妖異。

岑息勾了勾唇,抱拳頷首,“是。”

連祈沒想過能帶著舞兒逃出天極樓,只知自己的劍尖只能對外,不能向內。天極樓的出口有暗衛把守,若硬闖勢必會驚動各處,屆時樓中殺手傾巢出動,他也難抵擋。

閆火羅似乎有意看他們做困獸之斗,這半晌都未派人追來。

連祈帶著舞兒躲到一處,見舞兒睜著烏溜溜的眼睛看他,便問:“怕嗎?”

舞兒搖了搖頭,反問他:“爺怕嗎?若死在這里,便報不了仇了。”

連祈撕下一片衣角,將握劍的手裹緊,目光不知落在哪里。大仇未報,他滿心不甘,然如今生死不定,心中不免有種無力感。

“能不能活著,全看天意了。”連祈牽起舞兒,正欲往前走,忽聽暗處一陣拖沓的腳步聲,連祈旋即提高警惕。

嶙峋的石柱后,露出一張蒼老的面孔,舞兒從連祈身后出來,叫了一聲:“花姑!”

天極樓中,岑息與葉舟讓連祈心有忌憚,唯這花姑,雖未露殺意,卻總透著怪異,連祈也弄不清她到底是個什么存在。

花姑瞧了一眼他們,轉身叫他們跟上。

連祈沒動,舞兒見他長眉緊皺,也不敢打包票說花姑一定信得過。

“對于想殺的人,老閻王向來沒什么耐心。再過一刻鐘,天極樓殺手便會圍了這里,連堂主要等死,老婆子也管不了,只可惜了身旁這年輕的女娃。”

連祈心中牽掛舞兒,花姑一語中的。連祈收了收周身戾氣,還是忍不住問:“你為何幫我們?”

“幫?”花姑笑著搖頭,徑自往前走去。

連祈猶疑片刻,還是跟了上去。

花姑帶著他們繞到刑堂的最底層,方走近便聽到水聲嘩然,只見一汪潭水中央有一個下陷的洞口,水流不息,卻不見填滿。

花姑指了指那水洞,道:“置之死地,能不能后生全看你們的造化了。但愿到時你們不會落到老婆子手上。”

那水洞深不見底,也不知通向哪里。連祈看向花姑,見她面帶興味,有些明白這個人或許真的不是想幫他們,而是更像看一出貓捉老鼠的好戲。果然在天極樓待久了的人,心態都是常人難以理解的。

不過便是如此,連祈還是同她道了謝。只要一線生機,他也要拼一拼。

連祈眼中閃過決然,抱著舞兒躍下水洞,頃刻消失不見,卻連絲水花都沒見響。

花姑桀桀笑了兩聲,佝僂著背轉身,聽到一陣微嘆:“花姑這樣做,叫我很難交差啊。”

花姑看向陰影處顯現的人,便沒停下步子。

“岑息堂主該謝謝老婆子,天極樓中耳目眾多,岑息堂主怕不好行事。”

岑息神色不變,也沒有什么心事被猜透的慌然,摸著下巴道:“確實,不過還得費力找人,怕老閻王等急了再加派人手。”

“這話你可說對了。”

另一道聲音插進來,岑息抬頭看見上面的葉舟,臉上的笑意擴大,卻未達眼底。

“還真是個老狐貍,出動兩堂堂主來互相牽制。”

葉舟從上面躍下,抱著一把唐刀,不甚正經,“你也說是老狐貍了,比不上你這個年輕狐貍,他怎么也沒想到,我和你是臭味相投呢。”

岑息拋了拋手里的堂主令,幽黑的眼里不見半點光。

“務必先一步找到活的。”

那廂,連祈與舞兒躍下水洞,被水里的激流沖得四處蕩。連祈緊緊抓著舞兒的手不敢松懈,約莫看到一抹亮光,腳下一蹬拉著舞兒朝上游去。

甫一破出水面,兩人均被刺眼的陽光晃了一下,目之所及,兩側全是絕巖峭壁。他們被兩壁中間的水流一路沖到下游,才得以脫身。

夏日雖然悶熱,在冰涼的水里泡久了,仍然覺得骨頭生寒。舞兒抱著四肢,不住打哆嗦。

連祈罩住她冰涼的手指,將身體的熱度傳給她,卻也不敢耽擱太久,等舞兒神思安定,便帶著她繼續趕路。便是如此,一路上依舊遭到不少伏擊。連祈縱然身手了得,也難敵天極樓連番出陣,不出多久,連祈也精疲力盡,身上掛了不少傷。

舞兒緊跟在他身側,焦急又無措。

隨著夜幕降臨,連祈愈發警醒。天極樓的人習慣于黑暗,夜晚對他們來說,是最合適的行動時間。

不出幾步,已是懸崖,連祈再回頭,便看見岑息帶著人立在那里。

連祈看了眼昏暗的夜空,暗嘲天無絕人之路全是空話,提著劍便攻了過去。

岑息抱臂站在一側,看著連祈同人廝殺,卻未參與。舞兒由不得盯緊了他,唯恐他趁機偷襲。

岑息被她瞪著,想不發覺都難,便有些好笑。等連祈將人殺了個精光,他才提劍上去。

舞兒叫了一聲,連祈回身一擋,被岑息逼退了幾步。

連祈見過岑息出手,卻未與他交過手,只覺此人出手極快,招招狠戾,卻又收放自如,而且明顯在放水。他經過幾番車輪戰,岑息若取他性命,不過三兩招的事,如今盤踞不下,兩人身上都掛了彩。

最后一招時,連祈拼盡全力揮了下去,岑息用劍隔開,退后一步,收劍入鞘。

此人并不想殺他。

連祈像明白這個事,問道:“為什么?”

岑息沒有解釋,卻說了一句讓人費解的話。

“救命之恩便先留著,待你東山再起之日,我再來討。”說罷幾個起落,消失在山野之間。

夜風吹得衣衫獵獵,連祈渾身一松懈,拄著劍跪到地上。

岑息在山口與葉舟會合,葉舟望了眼深黑的密林,臉上出現少有的猶疑之色。

“你就那么確定他能幫你?”

岑息舔了舔手背上的傷口,唇角一歪,笑得邪肆而無所謂,“凌云堡的少主,豈是池中物。”

葉舟看著一路上被連祈收掉的人,夾著刀吊兒郎當地唉了一聲,“這下回去難交代嘍。”

“我自有對策。”

葉舟聽他這么說,便沒再多嘴。

連祈撐著下了山,再支撐不住,嘔出一口血來。

舞兒嚇壞了,扶著他尋到瀑布后一處山洞,暫時歇下來。

連祈身上的傷雖都不致命,卻也染紅了衣衫。因為是逃出來的,舞兒身上也沒帶藥,只有荷包里花姑給的那只黑瓶子。

舞兒在那之后問過花姑,這里面是一對蠱,需沾染人氣才能活,她便貼身帶著。

舞兒緊了緊手中的瓶子,垂著眼瞼也不知想了些什么,聽到連祈痛哼,匆忙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