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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賦花瀾(又名:天妓)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46

分卷閱讀46

    挺,雖不若尉遲決那般霸氣外溢,但亦是氣度不凡。

安可洛定了定心神,斂衽福道:“安可洛見過尉遲大人。”

尉遲沖聽見身后的響聲,慢慢轉身回頭,腰間一側佩著的紫色金魚袋隨著袍子動了動,旋了個彎兒。

安可洛抬眼望去,見尉遲沖眉眼之間與尉遲決極其相像,只是臉稍長些,下巴也略尖,蓄了短短的胡子。

尉遲沖見了安可洛,神色略顯驚奇,隨即又微皺眉頭,道:“原來是你。”

安可洛也認出來,尉遲沖便是之前那一晚在相府里,她別了尉遲決之后,碰到的那名男子。

尉遲沖將安可洛打量一番,似笑非笑道:“當真是春宵苦短。安姑娘在將軍府里,是不是日日都到了這個時辰才起身?”

這話中露骨的嘲諷之意,令安可洛頓處窘境,不知該怎么回答,紅著臉,半天才道:“不知尉遲大人有何事情?”

尉遲沖走至廳間寬大的木椅前,撩袍坐下,也不管安可洛,只是對著她身后的那個小丫環,冷聲道:“去叫人把我帶來的東西從外面抬進來。”說完,目光又落回安可洛身上。

她對上那雙冰冷的眸子,覺得身子都在微微發顫,忙錯開目光,瞥向門外。

想到尉遲沖神色如此不善,心中略微有些慌張,不由又向尉遲沖看了過去,見他正用手指不快不慢地敲著身旁的矮幾,盯著她道:“安姑娘覺得不自在了?住在這將軍府里都不覺得害怕,見了我就更不用緊張。”

安可洛咬著唇,聽得出他對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含著nongnong的不滿之意。她低頭不語,手握住裙側,心里突然覺得委屈起來。

幾個將軍府上的下人,抬了兩個小木箱子,進來放在尉遲沖與安可洛之間,又快快地退了下去。

安可洛不解,抬眼向尉遲沖看去,尉遲沖勾起一側嘴角,道:“帝京里人人都道,天音樓的安姑娘才藝出眾,填詞作詩、彈箏唱曲,樣樣俱佳。在下今日來,就是想請安姑娘替在下瞧瞧這兩個箱子里的東西,依安姑娘的才學,該如何看待?”

安可洛聽了尉遲沖這番話,手心里早已是滿滿的一掌冷汗,不知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她看了看尉遲沖,腳上前移了幾步,彎下身子,抬手打開其中的一個箱蓋。

只看了一眼,安可洛的臉便瞬間變白,抬頭看著尉遲沖,不知所措道:“尉遲大人到底何意?”

卷三釵鈿墮處遺香澤第四十五章彈章

手機電子書·飛庫網更新時間:2008-9-2016:47:32本章字數:2188

紅木箱子里,是滿滿的一箱奏章。

尉遲沖的手指仍在慢慢敲著桌邊,盯著安可洛,面無表情道:“安姑娘何不拿出來看看?”

安可洛不明尉遲決到底何意,臉色僵著,道:“這些都是朝堂公卿呈奏給皇上的東西,民女膽子再大,也不敢隨意翻看。”

尉遲沖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低下眼簾,道:“還算是明白些事理。”他的手握住桌角,看了看地上的兩只箱子,又道:“但看無妨。”

口吻平淡,卻氣勢迫人。

安可洛彎下腰,隨手從箱子里摸出幾本奏章,打開來看。

一本本奏章翻看過去,她臉色愈來愈白,眉頭越擰越緊,拿著奏章的手也在微微地抖。

將手上這些奏章放回箱子內,安可洛慌忙地拿出箱子里其它的奏章,眼睛飛快地掃過每一本,待差不多全翻完時,腳下已經發軟。

她眉頭緊蹙,起身,走到另一只箱子前,正欲彎腰打開,就聽尉遲沖冷冷道:“安姑娘不必看了。那一只箱子里也是同樣的東西。”

滿滿的兩箱,全是御史臺官吏彈劾尉遲決的彈章。

居功自傲,目無朝堂公卿,于慶功宴上無故缺席;

屢屢流連教坊之地,有失天朝大臣體面;

多次上書言及用兵北國之事,視天朝祖宗江山、百姓悲喜如掌中玩物;

藐視圣意,于圣上賜婚之后,公然欲為一安姓歌妓脫籍,又將其納入府中;

…………

安可洛眼簾微垂,手按上裙側,將掌心里的汗擦擦干。

閉了閉眼,那些彈章里的話又浮現在眼前。

“……然包藏禍心,怨望其上而無人臣之節者,未有如決也。……”

“……臣獨不知陛下何負于天下與決輩,而決敢為悖慢無所畏忌以至如是。……”

“……且人道所立者、以有義而無逃于天地之間者,莫如君臣。決之所為忍出于此,其能知有君臣之義乎?……”

“……為人臣者茍能充無義之心往之以為利,則其惡無所不至矣……”

“……伏望陛下付決有司論如大不恭,以戒天下之為人臣子者。不勝忠憤懇切之至。……”

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掌心里又開始冒汗。

什么興兵北國,什么目無朝堂公卿,不過都是天朝御史彈劾朝臣時的一貫手段,這些御史筆鋒所指之處,說到底,還是因為尉遲決在圣上賜婚之后,要納她入府一事。

但,那些彈章里的條條罪名,還是讓安可洛看得膽戰心驚。

她抬眼看看坐在椅上的尉遲沖,心中已然明了,他此番是為何而來。

安可洛開口,聲音略微發顫,“敢問尉遲大人是如何得到這些彈章的?”

尉遲沖冷眼看著她,道:“今日早朝過后,皇上特命人將這些送至尉遲府上,請父親過目。”略略一停,又接著道:“天朝人人都知皇上對尉遲一門的恩寵,御史臺的人也明白,這種‘做功課’的彈章,根本扳不倒定之。但,知道定之對于賜婚一事的態度后,皇上震怒不已。只是看在父親是兩朝老臣的份上,想要定之自己回心轉意,不要將事情鬧大了。”

安可洛咬咬唇,道:“將軍不愿尚公主一事,并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他想要繼續領兵……”

尉遲沖起身,走至安可洛身前,低著頭看她,冷笑道:“安姑娘不要太天真了。即便你所言為實,但在旁人眼里看來,卻根本不是這么一回事兒。”

尉遲沖手撫上腰間的金魚袋,道:“安姑娘覺得,父親會放任定之為所欲為么?單是他想要為安姑娘脫籍一事,只須父親動動嘴,這事兒立馬就會成了泡影。”

他轉頭,望向門外,院中的嫩草在陽光下綠意盈盈,“其實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定之。為了今天,這么多年來,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只有我最清楚。不論旁人,單是我,便不會允許任何人,損害他今日拿命換來的地位與榮耀。”他扭過頭看著安可洛,“定之的雄心抱負絕不在兒女情事之中。若有一天,你也像許國公主這樣擋了他前進的路,他必定會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