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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給元首以寬慰……章程禮忽然覺得,幸虧這時候冬灰在元首身邊,否則忽遭逢此變故……或許大多數看到的只有雁落的“身不由己”,此時此刻。又有多少人能體諒到元首的悲涼,孤家寡人,但畢竟也是血rou之軀,是一位父親,看到兒子被逼到這個程度。看到二十來年的栽培付諸東流,更心憂之后何去何從,而這些,這世上沒有任何人能和他一同分擔,只有靠自己去扛去挺去度過……哪怕是像冬灰這樣,和他說說話兒呢……“又說傻話了,你舅舅是軍人,是肱股之臣,封疆大吏。軍人的天職是服從,而肱股,需要做好一面鏡子,反映真實,鑒別真知。你舅舅就是這兩點沒有協調好,付出了代價。”冬灰喝了口水,眼睛還看著前方。“聽不懂,你也不用跟我說這些,你要關就關,要不讓我見他就不讓我見他,要生這多兒子就生這多兒子,要自尋煩惱就自尋煩惱……”元首這才真笑了出來,都禁不住抬手點了下她側額角,“小鬼。”冬灰忽然扭過頭來,“他們是一個mama生的嗎,”“不是。”“那到底誰和誰是一母同胞?”“長空和蕭碎,雁落和關漫,霜晨和小步還有殘陽,蕭西和聲咽都是獨生。”冬灰聽著不眨眼,本朝雖舉“一夫一妻”,但是權貴妻妾有之也不違法,好像舅舅,兩位夫人也屬平常,更何論元首,他兒子多,是國本。冬灰感慨的,肯定是這種“造化弄人”了:到底只有他的兒子們最有個性!母系骨血連脈一點作用不起,任性的,全憑后天喜惡拉幫結派……這點冬灰倒是聽說了的,民間都有瘋傳嘛,元首克妻,是這位真龍天子陽氣太旺嗎,兒子全活得好好的,夫人,全香消玉殞得早……冬灰壓不住好奇撒,小嘴巴咬了又咬,最后,還是問了出來,“那,誰才是正夫人所生呀,”嫡子呢,肯定最令人矚目。你知道,階下的章程禮早已心端在了嗓子眼兒不曉得如何再訝異下去了!元首……今兒個絕對心緒太不平靜了,這些,都跟小姑娘說出口了……許久,元首嘆了口氣,“聲咽。”☆、4.85泱山烈士陵園。這次的“九二八”紀念活動顯得格外沉肅,除了悼念本身氛圍所致,跟當前朝局巨變也不無關系。關漫從臺階上下來,迎面走過來一人,“七帥。”瞿曜能這么走上前來主動與他攀談,按說該承擔一定壓力的,畢竟,他瞿家就算沒有之前鬧的那一出,明面兒上依舊還是老四的人,在如今這個敏感時期。得和老七這邊保持距離……但是,瞿曜沒有避諱。關漫輕一點頭,他也清楚瞿曜冒著這“重重晦朔不明”的目光當眾來招呼自己的原因,無非為那六百萬。無關陣不陣營,只關乎恩德。“我馬上就要回西海了,走之前,想請您吃頓飯,無論如何,該當面答謝。”瞿曜誠心說。其實,這六百萬已經退還給關漫了。瞿酈的命都吊在那里了,元首親自作保,歷經更分明的責任劃分,還款變為分期制,也在瞿家的承受范圍內,倒也算是個比較圓滿的解決結果。關漫淺笑,“你客氣了。”停了下,又說,“要不這樣,能否邀上靳子與老將軍,你們都是要一同隨我三哥去西海的人。也算我這個做弟弟的盡一份心。”“這……”顯然,一聽這,瞿曜為難了,關漫稍一點頭,輕聲,“沒有別的意思,到底我曾經也在靳老將軍麾下磨礪過,日子雖不長,畢竟也算老?長,送送,也是我的一份心。”瞿曜聽此,這才點點頭,“好,我盡力把人請來。”凝暉亭,這里算是臨州本幫菜做得較地道的一家。關漫進來,席間人俱起了身,“七帥,”“七帥,”關漫首先快走幾步至一位板寸花白發的老者跟前,先行了一個軍禮,“老?長。”老將軍一看就是草莽英雄般,豪氣直爽,“咳,七帥來這么一下,我還真受之有愧,當了您幾天老?長撒。”關漫笑,“一天在您麾下那也是您的兵,您可不能不認。”說著,比著座椅請他坐下,老將軍也沒客氣。一提褲腿又坐了下來,“好,七帥講這個舊情,我也榮幸,受著了。”紛紛笑。坐下了。關漫這才將目光看向他人,瞿曜直著腰,親自介紹,“這位是蔣愿,我表哥。”介紹簡潔,可只聽這關系,聽這姓!……誰又心里沒數他是誰呢。“見過。”關漫,是的,面上無波,如常微笑向對方一點頭。“七帥好。”蔣愿也是一頷首。有禮有穩。其實,關漫今兒愿意賞光來這個飯局,還非叫把靳子與捎上,為的,就是見他!對,真正想見的,只有他,蔣愿。蕭雁落被褫奪少首位后,將遠赴西海督軍。表面看“督軍”,西海千里之外,相當于“戍邊”了,畢竟你是兵諫企圖政變呀!叫朝野上下意外的是,元首這次為“廢少首”選的“副手”竟然是靳子與這個老犟頭!靳子與年逾七十了,資歷自不必說,可就是個性。實在耿倔不變通,原來在朝時不曉得得罪過多少人。退休都十來年了,沒想,這次竟把這老頑固請出了山……這到底是“看著”蕭雁落呢,還是……咳,且看不透啊……這靳子與,要說他嘎犟,這朝里,卻有一人,是他真正佩服沒二話的。蔣仲敏。靳子與這樣氣節的人,肯定不得涉黨爭,但是,對真心服氣的人,一定也是忠心不二。所以,靳子與此次現身京城。愿意走得近的,只有蔣家人。關漫執意把靳子與請來,因為他知道,靳子與來,蔣愿也一定會來,再加上瞿曜的姻親關系……席間確實還算輕松,聊不了別的,扯扯家常還是可以的。而關漫,想聽的,還就是家常。“上次聽說臨州氣候宜人,還真是令人羨慕,瞧瞧咱們這兒嚴寒三九的,小姑娘都得凍成雪娃娃。”關漫微笑說,也是閑聊的口氣,“那是。臨州的小丫頭多嬌氣,好山好水養出來的,可也有有韌性兒的,我就見過蔣司令元的閨女,那在部對。跟普通兵一樣折騰,一個苦一個累都不叫。”蔣愿微笑,“老將軍過譽了,小嫚那下部對叫什么吃苦。”“誒,對了,小嫚是二軍醫大出來的吧,現在還在做醫生?”“嗯,一直在內蒙。”“有對象了么,”“她的事很少跟家里人說。”